柳芽儿惊得心脏差点停止跳动,这居然是凌少川的声音!
她慌忙退出那人的怀抱,仰头看过去更加吃惊,这不是凌少川是谁?
他戴着墨镜,墨镜的两个镜片都是破的,好象摔在地上破了又捡起来戴上的。
他的嘴唇周围长了一圈粗黑的胡髭,脸上有血迹和伤痕,这形象一下就把柳芽儿的思绪拉回到了他们被人口贩子押着送往Y国的日子!
“你……你……”她结结巴巴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怎么在这里?”
报纸上不是说他被警方带走了吗?那他现在应该在警察局里,怎么会在这里?
她突然想起,难道警察把他放出来了?他跟在万千虹后面追到这里来找她了?
柳芽儿急切地问:“他们把你放出来了?有人打过你?你受伤了?”
“请问大姐,”对面的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客气地反问:“这里是车站吗?”
柳芽儿楞住,他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平淡?看见她为什么一点都不激动?
男人见她不回答,转身离开。
柳芽儿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感到不对劲,只见他走得很慢,两手伸在前面摸索着,脚小心地探着往前走。
她的眼睛眨巴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人不是凌少川,而是一个双明失明的男人!
他比凌少川要胖一些,衣衫褴褛,虽然衣服的质地不差,但很脏,似乎穿了很久都没有洗过。
这人的衣服虽然算不上很高档,但比普通男人的又要好得多,就像一个落了难的富家子弟。
柳芽儿越看越吃惊,天哪,这个男人为什么和凌少川长那么像?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眼睛盲,她真会把他认错。
一个盲人是无法跟踪万千虹来到M市找她的。
这个盲人摸索着走路的样子揪紧了柳芽儿的心,她不由自主地想,如果凌少川成了这个样子,她的心会有多疼?
她又忍不住想,他跟凌少川那么像,他们之间会不会有血缘关系?
柳芽儿知道凌少川家里只有他一个独子,没有兄弟姐妹,那这个人会不会是凌少川的堂兄弟或者表兄弟?
不管他是凌少川的什么人,甚至不管他跟凌少川有没有关系,柳芽儿都不可能对一个盲人的问话坐视不理,那不是她的习惯。
她忙跟过去说:“大哥,这里就是车站,是M市中心汽车站。”
“谢谢大姐,”他转过来问:“请问从这里坐车可以到机场吗?”
“你到机场?”柳芽儿不解地问:“你要到哪里去?”
“我到G国。”
“G国?”柳芽儿看着他破碎的镜片,不由为他担忧,一个双目失明的人,怎么能独自到那么远的地方?
她说:“你为什么要到G国?”
“我家在G国,”他摸索着往前走:“我要回去。”
柳芽儿忙说:“你到机场不需要在这里坐车,这都是长途车,你坐街车就可以到机场了。”
他说:“我不知道哪些车是到机场的,我上了很多次车,下车也不知道在哪里,最后我只能问汽车站在哪里,一路打听才走到这里。”
柳芽儿越听越觉得他可怜,一个盲人要跨越千山万水回到自己的国家,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
“那你可以叫你家里人来接你啊?”
他停住,脸上泛起悲伤:“我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我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也不知道怎么找他们。”
“你……失忆了?”柳芽儿震惊不已。
凌少川失忆,这个像他的男人居然也失忆!
“嗯,”他转过头看着柳芽儿的方向,说:“我前不久才恢复了一点记忆,知道我是G国的,所以想回去找我的家人。”
“那你是怎么来到Z国的?”柳芽儿好奇地问。
“我不知道,不记得了。”
柳芽儿心里很疑惑,谁会带他来到遥远的Z国?双目失明的他又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他仿佛明白柳芽儿心里的疑问,说:“有一个女人一直和我在一起。”
“哦,”柳芽儿忙问:“她对你不好吗?”
“她对我很好。”
“那你为什么不让她送你回去?”她猜想是这个女人把他带到G国来的。
他摇头:“她知道我的过去,但什么也不告诉我,所以她是不会让我回G国的。”
“那她不知道你出来了?”
“嗯,我恢复了一点记忆后,就趁她不在家,偷偷离开了,我一定要回G国找我的家人。”他很坚定地说。
柳芽儿明白了他为什么一个人去坐飞机,不由对他极为同情。
他摸索着走得很慢,她扶着他的胳膊,引导他往前走,说:“先生,我送你到机场吧。”
他激动不已:“大姐真是好心人,太感谢你了。”
“不客气,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柳芽儿扶着他往汽车站外面的公交站台走,问:“你能想起你的家人吗?”
“家人……”他又悲伤了:“我想不起来。”
“那你的名字呢?你能想起来吗?”
“我姓东方,叫东方陈啸。”
“东方陈啸,”柳芽儿默念了一遍,说:“那你的父亲也姓东方。你能想起你家在G国哪里吗?如果能找到你家的住址,就容易打听到你的家人了。”
方晓摇头:“想不起来,我只能回G国慢慢找。”
柳芽儿想了想,说:“也可以,你回到G国后求助媒体,如果媒体把你的照片发到报纸上,你家人看见了就会来找你。”
“我也是这样想的。”
来到公交站台,柳芽儿看了看,没有到机场的直达街车,她说:“我们要转一次车才能到机场。”
“好,好,只要能到机场,转多次车都行。”
上了车,方晓问:“请问大姐贵姓?”
“我姓秦,我叫柳芽儿。”
“我能问问你的年龄吗?我应该叫你大姐还是妹妹?或者不会是一个声音动听的婶婶吧?”
柳芽儿“扑”地笑了,看着这张和凌少川酷似的脸,说:“我比你小,你叫我芽儿就行了,不用叫大姐。”
“哦,那更不用叫婶婶了,那行,我就叫你芽儿了。”他一点也不客气。
柳芽儿觉得他叫这两个字的时候酷似凌少川的声音,心不由一阵抽痛。
她控制了一下情绪,问:“你的眼睛能医好吗?”
“不知道,”东方陈啸摇头:“我没有医过,因为我找不到医院在哪里。”
柳芽儿感到这个人说话比凌少川风趣,只是他这话有一种黑色幽默的感觉,她想笑,又觉得心情特别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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