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红又用一只手推了推母亲搂住她的那只手臂:“妈,你到底是不是在听我说话?”
女儿撒娇的声音让母亲又从睡态中半醒:“说嘛,说嘛,妈在听……”。
宛红说:“你说世上有没有比爱一个人和被一个人深爱着更幸福的事?”
“嗯……”母亲像是在说睡语又像是在回答宛红的提问。
“不管你们反对还是不反对,这辈子我就是爱定他了。”宛红的话像是说给母亲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不管你……爱谁,你就是……不能再跟……再跟武嘉男来往了……,”母亲似乎是在说梦话又似乎是在回答女儿的问题。
“要是武嘉男与宛玉华离了婚呢?”宛红呢喃地对母亲说道。
“啈……啈……”
宛红从母亲的怀里抬起头,见母亲已经真正地是睡着了,便将母亲的身子放平,自己也紧靠着母亲躺下,双手搂着母亲的颈脖子将脸贴在母亲脸边,将被子扯上并按实到母亲与自己的颈脖子下面的被角。
“喔,喔,喔——”鸡叫过了五更天,宛红的母亲睁开了惺忪的双眼,对窗外看了看,然后很轻柔地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看看还在沉睡中的女儿,将被子给女儿拢好,也不打开灯的开关,摸索着穿上鞋子,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然后将两开的房门轻轻带上,将外面上了一吧大锁,径直往厨房后面走去。
天已经大亮起来,太阳光透过窗户棂直接照到了宛红睡的床上。宛红醒了,用双手搓了搓惺忪的双眼,感觉到阳光直接刺眼便背过身去从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坐在床沿上伸了个懒腰,然后披了一件单薄的毛衣,弯腰穿上拖鞋准备走出房门,可是当手一接触到门的把手并且稍稍用力想拉开房门时她愣住了,门被从外面反锁上了。
“妈,妈 ——。爸,爸——”,无论宛红怎样扯破了嗓门大嚷大叫,就是没有回应。
正当她焦虑地在房间内来回走动时,她陡然听到自己家不远处的村口传来争吵的声音。
“……”
“我有权不让你进我的家门,我可以将你从这里打回去,你信不信。”这显然是哥哥宛欣的咆哮声,宛红心里一紧,她似乎能猜得出哥哥是在对谁咆哮。
“你们能不能让我见宛红一面,只见一面行不行?”这是武嘉男的哀求声。
“我说过了的,宛红不在家,宛红不在家,你要我跟你说多少遍。”这是父亲的声音,宛红深知自己已经被父母“囚禁”起来了。
“我知道宛红在家,我甚至知道她在念叨着我,”武嘉男的话语十分执拗。
“我再说一遍,你走不走!”宛欣下了最后的“逐客令”。
“我不走,我不……宛红——,你要坚持住,宛红……你等着我,你千万要等着我……”武嘉男的大喊大叫显然是在扭打之中发出的。
宛红双手抓住窗棂,两眼泪汪汪地望着窗外发愣。
“既然我们的爱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和宛红都顾不了那么多了。能见到宛红并期望能与她朝夕相伴的心情占据了我生活的全部。”
十五、酝酿
庐山红十字医院职工宿舍,一个中年汉子轻轻按响了宛玉华家大门的门铃。“吱——”开门的是宛玉华。
“你来做什么?”当宛玉华看到门外站着的是宛红的父亲时便怒目以对。
“玉华妹子,能让我进屋说话啵?”宛继顺懦懦怯怯。
“进来吧!”宛玉华落着脸说。
“玉华妹子啊,你还生大哥的气呢!……我也是冤大头哇,都怪武嘉男那个小子!” 宛继顺显然是有所求。
“你还提武嘉男那家伙干什么?我越看他越像是你们家上门新女婿了。该不是让我做喝喜酒的人吧!”宛玉华用讥讽的口吻说。
“玉华妹子,你怎么这样说话呢?说实话,发生这件事是屈了你……”宛继顺知道这句话说到了宛玉华的痛处,连忙停住不说。
没等宛继顺的话落音,宛玉华眼中噙着些泪水怒气冲冲地说道:“别提那档子事,你还不嫌丢人啦。有屁就放,有话就说,我还要等着接孩子呢!”
宛继顺噎了一口痰慢丝细柳地说道:“你有没有办法能让咱们家宛红忘掉那小子?宛红像是疯了,你能替大哥出出主意啵”。
“我能有什么办法!除非天崩地裂太阳从西边出来,”宛玉华两手摊了摊说。
“玉华妹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商量,就因为你和我一样是最不希望她们两个弄在一起的。你年轻,脑子比我管用,一定会有好的办法的!”宛继顺用十分信赖的口气对宛玉华说。
“我能有什么办法,除非让他们两个从此天各一方……”宛玉华冲着宛继顺苦恼地笑了笑。
“玉华妹子,你这不就是好办法吗!”宛继顺以为“天各一方”的意思是隔得远远的,不免有些喜出望外:“嘿,对,宛红的姑母在南京!”
宛玉华先是一愣而后诡谑地将嘴凑到宛继顺的耳边说了一通话,宛继顺听话中途连连点头……
寂静的夜晚,月色朦胧,没有一丝风,山村的一切静止得像一副沉重的水墨画,一缕惨白的月光跃窗而入,直接洒在了和衣躺在床上的宛红身上,她翻来覆去,怎么也难以入睡,原本丰满的脸庞此时显得是那样的憔悴。
突然,一阵及轻微的“蟋蟋挲挲”的声音从靠里边的窗户底下发出,传入她的耳朵,她“蹭”地一下坐起身来竖起耳朵,仔细听辩起来。
一会儿“蟋蟋挲挲”的声音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窗户棂缝隙中发出的类似虫蚁爬动的声音。宛红循着声音来到窗户下,就着月光她看到了窗户缝隙中慢慢伸进来的纸条。她知道了这是武嘉男来到了,但她不敢隔墙与武嘉男对话,只有用一声轻微的咳嗽声示意武嘉男赶快离开这里。
又是一阵轻微的“蟋蟋挲挲”的声音离这里远去。宛红深深叹了一口气,来到床边,扭开书桌上的台灯开关。她将刚才接到的字条子在书桌上展开。一行行熟悉的字迹跳入她的眼帘:“宛红,我想我们只有私奔这条路了。你父母不会关闭你太久,他们的目的无非是想警告你,不要你再与我来往。或者他们很可能监督强迫你远离家乡,让我们相隔一方,久而久之让我们相互淡忘。我想他们很难做到这一点,只要我们心心相印,无论天崖海角,我们都能相见的。
记住我的话,一定不要着急,一定不要与他们对抗,更不要寻死寻活的。我会跟你联系的。你的嘉男。”
“我虽然懂得‘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但我和宛红急切的心情难于言表。正因为我的躁动而导致我的宛红遭遇到了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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