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来了?”
“晓彤,过的好吗?”小黑显得难过,他知道无力挽回,只是很想她,只是想再那么近的看着她。
晓彤点点头,脸上是愧疚的申请,而眼神只得游移。
“你呢,在部队苦不苦。”
小黑没有回答。看着以前的同学从身边走过,轻轻点头。
两个人像以前一样去校门外的小吃铺子吃饭,一进门,老板娘就迎了上来,“小黑啊,当兵放假啦?快坐,快做。”老板娘边收拾出一桌给他们边搭讪着说,“你走后,晓彤都不怎么来我这吃饭啦。是不是下黑走了,我这的饭都不好吃啦,哈哈。”看到晓彤脸色难看,老板娘自知玩笑开的无趣,只好去拿菜单。
“大娘,不用啦,还是以前的菜,你不该忘了吧。”
老板娘放下菜单,笑嘻嘻的说,“咋会呢,等一会,马上就给你们上菜。”顺手端上一大一小两碗米饭。所有的都是老规矩,可是,小黑却感觉别扭十足。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没怎么说话,只是小黑偶尔抬头看看晓彤,然后心里一丝痛,再低下头。她就坐在对面,可是,自己却好像再找不到理由走近。
“晓彤,我明天就得回部队。今天,来看看你……我……”
“我们和好吧。”晓彤抬起盯在饭碗里的眼睛,小黑看到她眼里的泪水。
“我……”
晓彤看着他,她知道自己在说慌,可是,只有小黑对自己这么好。但是,他明天就要回去了,回到那个和外面联系甚少的部队,回到那个连她的一丝记忆都没有的部队。
吃完饭,小黑送晓彤回教室。在走廊的尽头,晓彤抱住了小黑,“我们和好吧。”泪水流了一脸。
她身上的味道和以前一样,她的头发还是那么的柔顺,她的手放在他的腰间不变的位置,“我……”小黑的眼睛也湿润了。
“好”可是,他知道这只是一个短暂而唯美的谎言。
回到部队后,晓彤没有打电话,也没有写信,没有联系,没有消息,连听说都没有。小黑像知道结局的可怜的飞蛾,奔着最后的一点灯火,最后的一丝希冀。
一切,就像过了好久的梦,小黑是这样,晓彤是这样,许泠也是。
高三前的生活,就像是大家在演的话剧。前面的戏都落了幕,最后一幕,最残忍和空泛的结尾却越过高潮早早的到来。高三,就是黑白灰三色的照片,韵味是各自品出来的,因为它并真切的美丽。
☆、第七季 灰色的天 悄悄的雨
第七季灰色的天 悄悄的雨
人生,就是在不同的季节陪在不同人的身边,或依偎、或轻靠、或扶持,用爱和恨营造记忆,经营生活。而爱和恨,又与此成为不可消磨的灵魂的疤痕。有时,爱比恨更伤人,只要你的心尚存一丝的纹理,爱的利剑就无孔不入。
当“爱”成为一种奢望,成为疗伤的工具时,它已经脱离了和爱的最后一点关联。
清白的纸张、简单的笔、风景中的风景,都等待着许泠,像她等待的那种感觉——被爱而不再感到孤单的感觉。
人生来怕了孤单。尤其是拥有过包围和爱的人,没有人陪伴的日子就是一种莫名的失去,而当“失去”的时候,却没有寻找的勇气。许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这样的困顿,只是,好久,日子似乎过了好久,挣扎着站在所有人面前,装做没事人一样的生活,残喘的微笑。
每天告诉自己一个人走下去,每天把时间当成两天的过,每天在书山题海里忘记自我,每天在手里的纸币上写“臭小子回来寻宝”,每天写日记告诉自己过的好不好;每星期给小黑写封没有情节的信,每星期给豆豆将七个相同的传说,每星期和小微、小妍碰面几次,每星期做三本练习题和7套模拟题,每星期背一片古文和200个单词;每个月放自己两天假,每个月参加一次考试,每个月和父母汇报月考的成绩,每个月把教材看一遍,每个月写一封邮不出去的给鲁楠的信,每个月去小学校园看一次。
零点以后便知道自己是孤单的了,合上眼睛,是模糊的面孔,只能睁着眼睛让泪水冲刷掉他们的影子。经过半年的思考,许泠终于明白:一个人想留在一个地方,什么事都不会把他带走;而如果他已经没有留下的理由,什么也留不下他。放他们自由,也放自己自由。
在那段日子,许泠喜欢上郑源的一首歌《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唯美的歌词:每当我在夜里想起你的时候,
不知道你在哪头
心理面有许多许多的哀与愁
不知道是否是永远的伤口
当你扔下我一个人说走就走
其实我知道你很难受
只是世界把你我分两头
割断情思与占有
想起你我相爱的时候
相见只能在电话里头
我真的好伤悲好难受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
偏偏换成了回忆
带着你的照片找到天涯海角
希望你会再出现
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
偏偏换成了回忆
我就算忘记时间也忘记你
也忘不了我们有过的回忆
第一次听这首歌,是在小微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每一个字都像在重复她和鲁楠在一起的短暂的时间。从那以后,这首歌就成了她最不喜欢也最不敢听的歌。想哭却哭不出来,憋闷的时候,她就颤颤巍巍的拿起耳机,听着这首歌,静静的空快的哭一场。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高考前两个月,四月的天,不冷不热,却让人窒息。许泠的人生还寂寞。
四月初的时候,雨水里夹杂着残存的雪的气息,北国的四月,凉凉的有带着春的祝福的四月。
回忆的吞噬令许泠无法挣脱,死寂、沉痛、不住的想念、疯狂的白日梦。
一切都交织成细细的雨线,如此的温存的流失之爱。
人是上帝的奴仆,因为欠纯情的债,不得不落入尘埃,让痛苦拧成鞭,一下下抽裂皮肤,一点点打磨意志和全部的坚贞。因为怕孤单的滋味,所以总要找到人来陪伴。因为寂寞难耐,所以眼神开始游移,变换着关注的对象。
虽然,许泠曾想要找个替代品,让自己不要那么苦。可是,想到贾一明,她知道不可以再让任何人成为替代,那样是伤人伤己。
因为和豆豆要好的原因,许泠找到小红姐希望能把她串到豆豆的后边,这样有什么问题可以很方便的和她讨论。老师同意了。而她的后边,是一个复读的插班生,小琦。一个为了弥补过错般拼命学习的家伙,黝黑的皮肤,瘦削的脸,个子不高,安静。因为是插班的原因,他不怎么和这个班级的学生说话,除了同样的几个插班的学生,他几乎和其他的人保持着相当远的距离。平时在路上碰到许泠,也是不说话像看到空气一样的过去。但是,许泠坐到他的前面,和同学讨论问题的时候,偶尔他也会加入。许泠是个很喜欢和别人讨论问题的成绩优秀的家伙,虽然遇到诸多的感情问题困扰,但是在学业上还是得到了大家的认可。而他也渐渐喜欢和许泠讨论,因为许泠是个热心给人讲题的女孩。加上许泠和轩霄、天龙的关系都很要好,表面上像个假小子一样,总是和他们打闹到一起。渐渐的小琦喜欢和她说些问题之外的东西。下课的时候,也偶尔像许泠和天龙他们闹一样,偶尔揪揪她的耳朵,偶尔弹一下她的额头。开始的时候,许泠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渐渐的,两个人混的也蛮熟,就不在乎了。在这样一个对她一无所知的人面前,许泠似乎可以不用隐藏那么多的伤悲,虽然,她无法做到在他面前绝对的真实。高考体检的时候,被拉着大队去了八中,那是许泠的初中,也是小琦的。在人群里,许泠看到小琦。在人群里,小琦找的到许泠看他的眼睛。很多个教室要去,很多个项目要检查。从一个教室到另外一个,从进来的见面,到一个先离开,再到见面,离开。虽然重复着走开、遇见,但是,他和她不说话。许泠夹在一群女孩中,手拉着豆豆。小琦站在一群男孩子里,偶尔抬起头看看许泠。后来,在最后一间教室,小琦弹了她的额头,像往常闹一样。只是,那里不是一中15班的课堂,是八中,是那个写满许泠和韩荐回忆的快乐又痛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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