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吻我_庄敬紫【完结+番外】(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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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菩萨一声不响,便割自己臂上的肉来抵偿。

  可是鹰要求与鸽子的肉重量相等。

  菩萨继续割自己身上的肌肉,但是越割反而越轻,直到身上的肉快要割尽,重量还不能相等于鸽子。

  鹰便问菩萨道:“现在你该悔恨了吧?”

  菩萨回答说:“我无一念悔恨之意。”

  为了要使秃鹰相信,又继续的说:“如果我的话,真实不假,当令我身上肌肉,生长复原。”

  誓愿刚毕,身上肌肉果然当下恢复了原状。

  ☆、Chapter50 生与死

  Chapter50 生与死

  现在你该悔恨了吧?我无一念悔恨之意。

  这个佛经故事嵇泽是第一次听到,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在敦煌的莫高窟254窟中有《萨埵那太子舍身饲虎》的故事,这两个故事都是佛陀用肉身布施,普渡众生,这就是我们的信仰。放下对自身肉体的执念才是最深的修行。”桑吉说,“当然,活人不能如此布施,人有人的使命和价值。爱惜生命是佛教的遵旨,除了我们藏传佛教,汉传佛教中也有‘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的话。活人爱惜生命,死后,把自己的肉身布施,让秃鹫食用。这就是天葬的宗教源头。”

  原来如此。

  舍身。

  布施。

  就在这一瞬间,嵇泽突然深受感动。

  做为一个医学生,自从进入大学第一节解剖课开始就与人的肉。身打交道,那些人体标本,都是浸泡过福尔马林的刺鼻味道。

  教授讲过,这些标本都值得尊敬,都是稀缺的资源,因为自愿的人体捐献者很少很少。

  那些人体标本经过长时间浸泡,都已严重变形,看不清本来面目。

  听了桑吉的这一番话,嵇泽对于器官捐献的人和尸体捐献用于医疗研究的人,更加心生敬意。

  这些人,都是最无私的奉献,他们或许是真正地放下了心中对自我的诸多执念,以拯救陌生人的生命,为医学的发展做贡献。

  他们都是在世间行走的佛陀。

  嵇泽明白了桑吉。

  “嵇医生,我现在很快乐,每天什么都不想,只记得往油灯里添酥油,让佛前的酥油灯不灭,打扫卫生,擦擦洗洗,我感觉无比的满足。”桑吉依旧恬淡地笑。

  “你是天葬师,别人不怕你吗?”此时的嵇泽与桑吉,不再是医生和患者的关系,像是朋友一样。

  “天葬师既是天使,又是幽灵。施行天葬度人升天时,我们头上罩有光环,是天使。普通的日子里,因为整天与死者打交道,又是幽灵。”桑吉淡淡地说,“其实在我看来,天葬师是一份需要勇气的职业。”

  “这么说来,桑吉师父您不准备到医院去检查了吗?”嵇泽问。

  “谢谢你的关心,嵇医生,生就是死,死就是生,不去了,我不愿意去医院,习惯了桑烟的味道,闻不惯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顺应天意吧。”桑吉道。

  说完这番话后,桑吉走了,拖着他不太灵便的腿。

  “桑吉师父的腿是怎么回事?”嵇泽目送桑吉,问身边的登增元丁。

  “听说是年轻时桑吉的家乡发生了地震,他为了救邻居家的孩子被墙给砸的,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清楚,桑吉从来都不说。” 登增元丁也看着桑吉的背景,道。

  一行人离开强巴林寺时,嵇泽和乔迦蓝看见桑吉师父步履蹒跚往亚东卡山上走。

  回去的路上,桑吉出现在乔迦蓝的脑海里,乔迦蓝想桑吉师父的快乐和满足,看上去似乎来得很容易,细想却很难,这么简单的快乐,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

  回想自己,当她对幸福生活抱有执念的时候,它却越走越远。

  所谓的幸福,就是诱惑着她不断追逐的盛宴。

  如果那一天,她能放下对幸福的执念,或许就会有机会与它相遇。

  晚间吃过饭后,乔迦蓝在宾馆里休息,她随手翻看从A市带来的书。

  电话响,是妈妈乔一树打来电话,问乔迦蓝什么时候从西藏回来,她和许叔叔的婚宴准备订在十月份的一个晚上,只请一些相熟的亲人朋友来庆贺,大概只有三四桌的样子。

  在乔迦蓝的老家,二婚的宴席都是晚间。

  妈妈还说许叔叔有一儿一女,都已各自成家,有了孙子,前两天她已见过许叔叔的两个孩子,都还比较好相处,她和许叔叔准备下周去领结婚证。

  妈妈说起未来的生活时,有些滔滔不绝,可能是对未来有很多憧憬吧。

  乔迦蓝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和看法,只在心底默默地祝福妈妈。

  坦白说,这次与嵇泽复合,她以为自己已快到了爱情的终点,本想把这一喜讯告诉妈妈,让妈妈也高兴高兴。没承想,现在又成了这种状态,当真是造化弄人。

  一时敲门声响,乔迦蓝挂断电话后,过去开门,是嵇泽立在门口。

  “进来吧。”乔迦蓝说。

  嵇泽进来,见乔迦蓝的床头上放着书,“看书呢?”

  “有事吗?”她淡淡地问。

  “没事,过来看看你。”他说。

  “哦。”乔迦蓝应声,“喝水吗?我给你倒些水。”

  “好。”他说。

  乔迦蓝拿过一个自己的杯子,给嵇泽倒了一杯热水,“晾一会儿再喝,小心烫。”

  嵇泽静静地看着她。她穿着一件棉质的白色短袖宽松大T恤,长及大腿,颀长的双腿,又白又直,像两段藕一样,长发松松自然地垂下,茂密而微曲,瓜子脸,比刚来西藏时皮肤有些黑了,一双眼睛依旧如两潭秋水。

  给嵇泽倒完水后,乔迦蓝倚在床头,拿起书来翻看。

  她感觉到嵇泽在看她,抬眼一看,果然,“你看着我干什么?”她说。

  “你好看。”他说。

  “贫。”她笑。

  “实话。”说着话时,嵇泽过来,靠坐在乔迦蓝的身边。

  乔迦蓝把头靠在他肩上,翻看自己的书。

  那边,嵇泽打开电视,在省卫视上看到一条新闻,社会各界爱心人士积极捐助心脏病孤儿。

  看到新闻摘要后,嵇泽的心略为一沉,难不成这条新闻的背景板是玲玲?

  新闻播出,果不其然,玲玲出现在镜头里了,即使打了马赛克,嵇泽也认得出是她,随后还有记者关于玲玲的病情和手术方案对谭主任的采访,谭主任在电视上说玲玲的情况不容乐观。

  嵇泽的脸色变了,他随即换了台,看中央台的国际频道。

  乔迦蓝看在眼里,什么都没有说。

  到了睡觉的时间,嵇泽说:“今晚我不走了。”

  “……随你便吧。”她说,没有拒绝。

  晚间,她蜷缩在他的怀里,如同孩子一样。

  他搂着她,轻抚她的背,感觉到她呼吸渐渐沉下来,慢慢睡去。

  第二天,去学校,与天真的孩子们相对,一行人变得无比轻松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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