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的……”我摇头,声音一开口就破碎了,“是孙文华那个畜生做的!他瞒着我,在我坐月子的时候带走了她,扔掉了她,还骗我说是人贩子拐走的。我……我不知道……会这样……”
“是的。这些我后来也知道了。”陆言的声音从最初的激动渐渐归位平淡,透着一股淡淡的疲倦,“所以你每次替孙文华求情或是担忧的时候,我才更恨你。你现在觉得我把孙文华的一条腿,一只手给废了,很过分吗?”
我拼了命地摇头。
我现在再也不恨了,也不怨了。
我已经彻底理解他的所思所想,也理解他的行为。
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因为和我那一夜/情的缘故,被哥哥误会,害的初恋被家暴,最后出国引产离婚,和哥哥反目。
在我离婚,自怨自怜的时候,他找到了我们的女儿,精心照顾,却也要承受女儿早逝的痛苦,不惜结扎也不愿再次尝试这种痛。
我忍住心酸,尽可能微笑着说,“对不起,陆言。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会加倍对心晴好。我一定会努力地把她养大,让她活过18岁,让她身体机能发育成熟了有机会做换心手术。”
陆言摸了摸我的脸,苦笑了下。
这一夜,他说了太多太多的话。那些压抑在他心底里的秘密终于都说了出来。
看着他疲倦的容颜,我心如刀割。
我忍不住把他的脑袋搂进自己的怀里,像母亲一样照顾自己最挚爱的孩子一样,安抚他。
人生真的是很奇妙。
上一秒,有可能还是你恨得牙痒痒的敌人。下一秒,他就可能成为这世界上你最愧疚,最心疼的人。你在他面前变得卑微无比。
就像我和陆言。我以为他是个混蛋,结果他才是最有资格和我讨债的人。这一夜,我不知道是什么促使他愿意放下心结,和我说这些话题的。但我知道,在他说出真相的这一刻,我对他的爱不仅死灰复燃,而且爱的更深更浓更缠绵。
这一夜,我们两个身心健康且成熟的男女并没有因为赤/裸相对,而发生什么幼儿不宜的事情。
我们彼此贴合,互相给予对方体温,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拥抱和亲吻都是发自内心灵魂的渴望,是在沟通和表达自己的情感。我们只是两个互相取暖的人在为彼此疗伤。
后来我也问了他,他是从哪里找到我们的女儿,陆行又为什么说陆心晴是美国接回来的孩子。我觉得,如果不是这样,陆行未必会误会那么深,觉得陆心晴是夏丽菁的女儿。弄的陆心晴不被陆家人喜欢,也很少回陆家探望她奶奶。
我这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女儿。
原来,他是在三年前一次公益活动中,在孤儿院里看见了陆心晴。
当时的她已经一岁多,病的就剩下一口气。因为她的容貌长得和陆言的同胞妹妹陆语一模一样,才一下子引起了陆言的注意力。
孤儿院的院长说孩子是被好心人在野外的地方发现的。当时下着雨,孩子浑身湿透,咳嗽发烧不止。陆言比对了她被送来孤儿院的日期,一下子就锁定了我。
后来,鉴定出孩子确实是他女儿后,他就收养了孩子,带去美国治疗了一年。一直等到孩子的病情稳定了,他才找上了沈慧娟形婚,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家庭和出生。
第二天早上,我醒过来时,看见陆言躺在我的身边熟睡。这一瞬间,说不出的安宁祥和。
就好像昨夜一场狂风暴雨侵袭过后,天会晴,彩虹会亮。一切的悲伤都会渐渐沉淀下去,然后从土壤的空隙里冒出丝丝甘甜的泉水,滋润我们。
我看着我名正言顺的老公,想到我们的女儿,我的家终于是个家,心里就说不出的开心。
此刻,我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很久。我忍不住把他的脸,我的脸,和陆心晴的脸比对。想知道,我和他的小宝贝到底像谁多一点。
结果,看着看着,我就被他俊美的容貌迷住了所有的心思。
他真的是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里最帅气的。
他遇事稳重,心思细腻,对家人重情,几乎是那么的完美,却总用最冷酷的外表伪装自己的柔软与感情。
我顺着他的眉骨一路摸下来,到了他的颧骨,下颚,喉结……
一点一滴地描绘着这个让我心动不已的男人。
他却猛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我的手,“一大早的,又发什么骚?”
我慌不迭抽回手,他却笑着抓住了,“昨晚上和你一夜都在盖棉被,纯聊天,都没喂饱你。要不,现在补给你?”
我的内心深处激起了一阵小小的涟漪与波动,然后调皮地把手伸下去,抓了抓某处Q弹Q弹的东西,坏笑说,“它好像很累的样子,估计是补不了我。回头还是我给它熬点汤,多补补吧!”
男人的尊严受到了伤害。
陆言刚要身体力行地证明他能行,我的门板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诗诗,你老板昨夜走了吗?怎么遇笙的房门开着,屋里没人啊!”
正文 第76章 给他一个说服爸爸的理由
想到昨晚上我说这个人是自己老板,今天就被人发现躺我床上,我就脸色一红。
而陆言则用促销的目光看着我。
我看他似乎要恶整我,在他开口前就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应答,“是啊,他走晚上有急事,先走了。”
然后我就听见我姑妈说,“奇怪,他车怎么没开走?”
“……”我顿时哑然。
对上陆言那“你在作死”的眼神,我就气不打一出来,最后瞎掰了句,“哦。他看这里打车不方便,就把车子留给我。自己喊助理来接的。”
“哟!真是个好老板啊。我看那小伙子不错,八成对你也有意思。你也别不知好歹,得抓住机会,知道吗?”大姑妈在门外唠叨了几句后,就交代早饭做好了,她和姑父先去上班了。
听见门外稀稀落落传来换鞋和关门声,直到屋外一片安静了,我才敢松开陆言的嘴巴。
“你可别不知道好歹,得抓住机会,知道吗?”他笑着把姑妈说的话重复一遍,才起床洗漱。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陆言几乎是去哪都会带着我,上班也好,出去应酬聚会也罢,有时候就是什么事都没有,也要把我拴在他身边。我说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该去上班了,他非要我辞职。我不乐意,他还和我冷战。
但这一次,我没有妥协。因为在挖掘我父亲案子的真相面前,即使阻力是陆言,我也不会退让的。我白天在医院照顾女儿,晚上就一个人睡客房。
这一天,陆言去上班,依旧没带上我,存心要冷落我。
我拿起手机,决定给许安打了电话通口气,结果我还张嘴,那边就噼里啪啦的一顿狂轰滥炸。
“你个小没良心的,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我去你大爷的。你给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居然也不和我当面解释下情况。”许安一开口就是把我一顿损,“我这几天调查事情原委,为了找到那群混混的下落可花了我不少功夫。这笔开销,你给我报销不?狗日的,早知道我公司被砸不是因为我挖人包二奶的丑闻,我才不追查呢。弄了半天,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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