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应阳说的十分奇葩,她完全想象不来。
“不过话说到这,祝西宁和女孩子一块上学也算附中十大奇闻之一了……妈耶,他该不是交女朋友了吧……我去,全校不知道多少人失恋了。”
说着,应阳晃脑袋啧了几声,眼神转向窗边,盯着冯颂的颓态,心里暗爽,也有点肯定自己的预测。
她没看到的是,身侧的同桌眉眼微弯,盯着试卷出神。
中午吃饭时,方宝尔也说到了这茬。
她咬着筷子,颇为懊恼地叹了口气,“唉,要不是辛莱昨晚把祝西宁自行车弄坏了,今早我们一起骑车来学校的话,说不定能看见那个女生。”
应阳佯作无语地抬一侧唇角,“辛莱这人啊……连个窥探学霸八卦的机会都不给。”
“哎,这也不能怪辛莱吧,昨晚回家的时候天太黑了,一不留神车前轮就栽进下水道口了,你不知道有多危险,幸亏他没事……”
“得,只要我说辛莱一点不好,你肯定跟我急。”应阳郁闷地直咋舌,“重色轻友。”
方宝尔扬唇,“你知道就好。”
应阳:“……”
她俩争辩的时候,谢思从不插嘴,眉眼半弯着,垂眸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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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课上完。
正是周五,放学后,不分走读生和住校生,一水的往校外涌。
谢思和应阳照旧,到学校门口分道扬镳。
她去街尾的公交站台等车。
那里,学生的身影乌泱泱,像幼嫩的韭菜,割过一茬,又长一茬。
谢思站在人群外,看了眼远处驶来的车标识牌,数字小,不是她坐的那趟。
人群随着车停稳开始涌动起来,谢思默默往后撤,站在几米外的站牌后。
她从包里摸出手机和耳机,戴上后,边听歌边等车。
没多久,几班车走后,她等的车姗姗来迟。
谢思背好包,跟在队伍之后。
公交车渐行渐近,还带着一层热风。停下时,和着汽油刺鼻的气味,隐隐令人胸口发闷。
谢思皱着眉,艰难地挤上车,目光扫向窗外,一米之外的人行道里,自行车像海里飞越的鱼,自由自在。
她拉着手环,站在最后一排。
车窗大都开着,车辆开动后,微风拂面,聊胜于无。
可时不时的刹车,令她难受地郁气上行。
窗外的天色肉眼可见的,一寸寸暗了下来。
公车到站停稳,谢思几乎是慌不择路地逃了下去。
回到家,偌大的屋里空空如也。
客厅开了小半扇窗户,吹起窗帘,满堂风。
茶几上放了钱,旁边还压着一张纸——
思思,奶奶今天晚上有事,会晚点回家,你自己对付着吃饭,在家小心点,别给陌生人开门
奶奶还把她当小孩子呢。
在空中甩了两下纸,谢思展唇笑,径直回了房间洗澡。
在公车上沾了一身的异味。
洗完澡,她坐在书桌边,按开台灯,微侧着头擦湿发。
目光落在桌角那听雪碧上,再想起今日听闻,她嘴角上扬的弧度忍不住加深。
八点过半。
临出门前,谢思接到了应阳的电话。
后者在电话那头问她,兴致勃勃:“谢思,你明天去干嘛?”
“去学校啊。”
“周六去什么学校?你不是不参加竞赛吗?”
“明天周六了啊,”谢思恍然,她想了想,说:“我想去买辆自行车。”
夏天的傍晚挤坐公车,简直是折磨人。
“买车?要不要我跟你一块去,我可以帮你参谋参谋。”
谢思顿了会,才问,“你明天不用补课吗?”
周六周日不正是高中生补课的黄金时期。
“不补,补课的老师明天正好有事。”
“那行。”
两人商量好明天的见面地点和时间后,挂断了电话。
谢思拿着手机和零钱出门。
老旧的小区里,蛙声蝉鸣声响成交响曲。
抬头,天色鸦青,挂着一轮明月,月光清凉如水。
只是迎面吹来的风依旧热切,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此时还是盛夏。
出小区门,径直往北走,不远处有一家沃尔玛。
谢思挑了份炸酱面,转身又去货架前拿了雪碧。
她有点想喝饮料了。
是夜,超市里灯火明亮,推车闲晃转悠的人不少。
收银台前排了短短的队伍,两三个人,谢思无聊,站在原地算了下钱。
两听雪碧,五块;炸酱面,七块五。
她又拿了排绿箭,加一起总共十四块。
谢思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适才她出门时随便在桌上抓了几张。
一张一张展平后数,五块,十块,十一块,十三块。
诶,差一块。
她不自觉摸摸裤袋,又翻开内里,空荡荡的。
谢思垂眸,看了下不多的商品,正准备把口香糖放下,忽地,身后传来男声,“喂。”
谢思循声回身去看。
祝西宁站在她身后,还背着书包。
左手拎着蔬菜和肉。
他站在那,和上次一样,不知看了她多久。
谢思说不惊讶是假的。
两天里,她和祝西宁碰到的次数着实有点多。
她愣了秒,又听到祝西宁的声音,淡的像夜风,“到你了。”
谢思忙转过脸,前面那人正在装袋。
她往前挪一小步,记起初衷,抬臂要把口香糖放下。
祝西宁抬手拦住她动作,说:“伸手。”
收银员已经在刷条形码,谢思不知道他要干嘛,有点好奇地伸出右手。
祝西宁眼帘微垂,右手两指一动。
“叮。”
一枚硬币跳到手心。
谢思耳尖响起一道很清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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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得似泼墨。
谢思和祝西宁一道出了超市。
下露天扶梯时,谢思微微笑着,抬眸,“谢谢你。”
祝西宁目不斜视,眼皮微耷,看着地面上的法国梧桐,“没关系。”
谢思张了下嘴,还要说什么,被他话堵住,只四个字,“举手之劳。”
不足挂齿。
谢思默默为他补上后半句。
下到平地,她看了眼祝西宁脚尖,向左。
而她向右。
“总之还是谢谢你了,”
谢思笑着说,不忘把一听雪碧递给祝西宁,“请你喝。”
后者略微垂眸,眼神莫名无奈,须臾,接了过去。
谢思把手背在身后,攥了下空荡荡的手心,转身走时,下意识愣愣地说:“明天见。”
祝西宁哦一声,等她远走后,才看着那听饮料,哂笑了下。
明天周六,见什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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