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我觉得你有点眼熟。”
谢思笑了下,没接话,垂眸往嘴里扒饭。
她低头的当口,没看见方宝尔叼着勺子,和路过的三人打招呼。
只听见应阳没好气道:“你一见到他,就好像饿了几顿的狗看见肉了。”
闻言,谢思掀了下眼皮。
方宝尔嘴角漾着笑,喃喃低语,“我喜欢。”
应阳:“……”
“再说,我是狗,你们班那几个女生就是饿狼,”方宝尔贼气,脸颊鼓起,“整天巴着他给祝西宁送情书,没完没了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数不尽的桃花呢。”
应阳:“……这飞醋都吃,你没救了。”
小姐妹聊天,谢思不好打扰,也不感兴趣,只当充耳未闻。
只是到底饭越吃越慢,配合她俩小鸡啄米似的速度。
等饭吃完,食堂已经空了七七八八。
三人都不住校,顶着烈日,各自回教室休息。
盛夏的午后腻热,令人烦闷。
教室里只有老旧的风扇,在头顶呜呜地吹着,不知疲倦。
下午的课伴着窗外蝉鸣,冗长烦杂,听不进去。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老师拖完堂,姗姗离去后。
教室里窸窸窣窣,动了起来。
谢思还在往书包里装书,应阳早已整理好等她了。
两人一道出去,经过走廊,到十八班门口时,应阳脚步未停。
谢思愣半秒,边下楼梯追她,边往教室后门看。
那边墙上半靠着个男生,右腿撑地,左腿半曲脚尖搭地,手里拎着球兜,似乎在等人。
校服拉链没拉,风吹起一角,露出里面的深蓝色球服,胸口印阿迪标志。
是很挑人的颜色,多一份老成,少一分寡淡。
可穿在他身上正好,同他冷淡的气质,揉成一股很清新的少年味。
作者有话要说: 对比《少女的少年》,改了一点设定
大佬们就当做平行时空看吧
还有,就我见过的,穿阿迪深蓝色球服的男生,没一个帅的_(:з」∠)_
☆、学号零三
学号零三。
放学时间,西城附中不复安静,嬉笑吵闹声迭起。
谢思和应阳一路海聊,走到传达室门口。
后者抬眉,摆了下手,“我赶着回家补课,先走了明天见。”
谢思弯唇角,点头。
应阳左转,顺着翠绿的香樟小泾,去里面的车棚取车。
谢思目送她身影消失,才抬脚出校门。
此时的校门外比起大多时候乃是另一番天地。
各种小贩到点出摊,忙碌中井然有序。
街边停着来接孩子的车,一直伸到天桥下,甚至更远。
傍晚的余光照在平滑的车身上,泛起橘色的光。
谢思站在棵法国梧桐下,下意识地四下扫了眼。
不见那辆熟悉的越野车。
她恍然,垂眸看眼腕表,六点五十。
母亲也该上飞机了。
#
谢思这次转学回西城,有两个原因。
其一是几月前,归九枝申请的出国游学计划得单位批准,家里没人照料谢思的日常生活;
其二则是爷爷去世不久,感情甚笃的奶奶难免心情悲痛,需要人陪。
然而二老唯一的儿子,谢怀因公常年不在国内,儿媳归九枝又将出国。
一家人商量过后,想出两个法子。
奶奶去上海散心,还能照顾孙女。
然而,奶奶不肯离开老伴曾生活的地方,这个法子便作了罢。
剩下的那个,则是把女儿转回西城读书。
众人询问谢思意见时,她丝毫没犹豫,顶着换环境可能会影响学习的弊处点头同意了。
天色麻麻黑时,谢思回到位于市二环的某处退休干部家属院。
小区里的楼房已经建了十几年,历经日晒雨淋,墙皮被侵蚀得皱起,灰白夹杂。
谢思背着包上楼。
楼栋里的灯泡泛着黄光,照两处台阶。
家在三楼,一层两家人。
谢思开了左侧铁门,进去后在玄关换鞋,就听见客厅传来婉转清亮的女声,电视里的女人在唱戏。
奶奶没在客厅,厨房有切菜的声音。
谢思和她打了声招呼,回房间写作业。
她住在父亲谢怀小时的房间,不大,但很清雅。
窗外的墙上爬满了爬山虎,郁郁葱葱,绿意盎然。
有时开了窗,迎风伸进来一片枝叶,就落在她书桌上。
谢思开了台灯,把书本拿出来放在桌上,垂眸写字。
没多久,奶奶叫她出去吃饭,做了绿豆粥和咸菜。
谢思拿勺子舀粥,往嘴里喂,绿豆煮得很烂,入嘴即化。
还很甜。
她满足地眯了下眼。
奶奶往谢思盘子里夹一管菜,温声问她,“思思,你今天在学校学习累吗?”
谢思摇摇头,“不累。”
就是天气太热,听不进去课。
“那和班上同学相处的好吗?”
“差不多吧,我们班同学都挺不错的。”
同桌还蛮开朗有趣的。
奶奶放下心,“那就好。”
是夜。
躺在床上,临睡之前,谢思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铃声响很久都没接。
挂断后她转而发了条短信。
凌晨时,手机一震。
妈妈:我到家了,不用担心,照顾好自己和奶奶。
#
隔天天亮时,谢思才看到回信。
她弯唇轻笑了下,从冰箱里拿了奶奶昨夜准备好的水果便当出门。
公交车站在街尾。
不到七点,街上行人三两。
公车来的很快,谢思找到座位坐下。
车开动时,她翻出耳机戴上,轻音乐柔和舒心。
往学校的方向越近,车上学生越多。
空气窒闷,谢思用力拉开车窗,风涌进来,微凉。
她偏着头往窗外看。
树木花朵,晨间小贩……万物在眼前一闪而过。
忽而,车辆一道急停。
车身晃荡的幅度过大,惯性使然,谢思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咚一声,撞在窗边的铁杆上。
她皱眉,吃痛地轻“啊”了声。
就听见,学生怨声载道的声音此起彼伏。
“卧槽,这司机真会开车……”
“我早饭都要被他晃得吐出来了,真的。”
“妈的,谁把豆浆撒我身上了???”
“对不起,是我……”
“这师傅开车也太随心所欲了,我服了……”
各种气急败坏的吐槽,听得谢思抿唇失笑。
她抬手揉了揉刘海下的额头,隐隐摸到一个小包,用力按下去有点疼。
很快,车开到学校对面的公交站台停下。
下了车,谢思买了早饭,顺着人潮穿过天桥,往校园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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