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荫挑眉,“你倒是越来越会察言观色了。”
“嘿。”
“坐,今天上午我会告诉你妖的起源,发展和不同等级妖具有的能力,你不需要死记,有个概念就行。”
安安马上坐好准备听讲,“知道了!”
“妖的存在要从三百多年前说起,起源已经无从考证,但可以肯定他们一开始并没有生活在人类居住的地方……”
绿荫对妖的熟悉一方面来源于家族世代传承的信仰,另一方面则来源于柳莫辞。
为了保护爱人,他把自己从一个不问俗世的文学教授变成了与鲜血和杀戮为伍的猎人。
为了救爱人,他硬是让自己学完了《本草纲目》《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千金翼方》等古籍名著,还有大量现代医学文献,几乎涵盖了医学上的所有门类。
旁人,一无所知。
柳莫辞和绿荫都知道这些东西对她的身体并没有多少用,但是,他怎么说她就会怎么做,就算单单为了他,她也不会觉得辛苦,反而幸福的梦里都会笑出来。
“荫荫姐,既然妖一开始没有和人类对立,为什么现在会发展成这种局面?”安安不解。
绿荫,“全球气候变暖导致海平面上升,最直接的结果就是海拔低的区域被海水淹没,妖的家园沉入了海底。
他们认为这是人类种下的恶果,自然该由他们来偿还。”
安安不语,从这点上来说,人类确实算不上无辜,可是……
“可是,那是人类的无心之举,这些年他们也已经在尽力补救,他们不该用生命道歉,反而是妖不论对错的杀戮将原本无辜的他们变成了罪恶的一方。”绿荫说:“所以,我们要保护人类,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赎罪。”
“……”
“安安,还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
“嗯,你说。”
绿荫停顿了一会儿,组织好语言说:“猎妖局现在的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原本牧野一人独大的局面,阿莫还能说上话,现在,顾成突然往局里塞了两个他的心腹,意思在明显不过。
以他对妖的仇视,不让他的心腹对妖赶尽杀绝绝对不会罢手。
而且,我听阿莫说……他有意让顾越坐上猎妖局局长的位置。”
安安震惊,“局长?”
那他们岂不是一定会有针锋相对的一天?
“安安,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我知道了。”
见安安状态不好,绿荫换了个话题说:“后天晚上阿莫没有课,他会带你去郊外看一次实战,你不用露面,看他怎么做就行,算是正式开始学习实战技巧前的预演。”
“好。”安安随手拨着手腕上的表,突然想到一个奇怪的问题,“荫荫姐,为什么它检测不到我们的存在?”
安安指着手腕问。
绿荫也不明白,想了下猜测到,“大概因为你的身体是人类的,现在虽然能使用妖的能力,但还没有完全变成妖,至于我,浑身上下很多地方都动过了……”
绿荫指指脑子,“这里也做过手术,阿莫放了个东西进去,所以,它影响不了我。”
“原来如此……那我会一直这样吗?”安安小心的问。
绿荫摇头,“不知道。”
“……”
“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离开顾越。”绿荫硬着心肠说:“从现在起,你要开始适应没有顾越的日子。”
安安紧抿的嘴唇泛白,“嗯。”
“安安,众叛亲离是必经之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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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晚上,安安借口和绿荫逛街瞒过顾越被柳莫辞带到了郊外,见证了一场真真实实的杀戮。
“安安,看清楚了。”柳莫辞说,声音依旧平和,眼神里却埋上了杀气。
安安看着他灵活闪躲,果断开枪,看着那些低等妖在他的枪下快速死去,心底一片死寂。
以后,这会是她的日常。
夜风吹起安安脸侧的发丝时,一个黑色的身体快速朝柳莫辞的背影冲了过去,安安想都没想直接飞过去挡在了他身后。
利爪插入腹部疼的惊天动地。
柳莫辞大喊,“安安!”接连不断的枪响在夜空响起。
安安突然向后撤出,又马上倾身上前,尖利的指甲在对方脖间划过,带起四道血痕。
他似乎笑了下,然后就着背对月色的方向迅速远离,巨大的黑色翅膀让她想起来崇雾。
可是,他为什么不躲开自己的攻击?
“安安,你怎么样?”柳莫辞处理完剩下的妖,担心的问停在空中的安安。
安安回到地面,伤口处血流不止。
柳莫辞拿出绿荫给他的曼陀罗在伤处划过,竟然没有一丝变化。
两人惊讶。
安安问,“怎么回事?”
柳莫辞看向那只妖离开的方向,声音沉凉,“他和你同等级。”
被同等级妖留下的伤只能靠自愈,外力再强也没有办法,而且等级越高自愈需要的时间就越长。
安安眉头紧锁,他必定是崇雾没错了,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一次又一次骗她,让她在似真似假的谎言里受尽折磨后突然消失,现在又毫无征兆的出现,还对她的攻击不做反应。
因为她是宿雨的女儿?
唔!安安摇头,宿雨说过崇雾极度残忍,并不是真的爱她,那就更不可能爱宿雨和别人生下的女儿。
见安安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柳莫辞越发担心,“安安?”
安安抬头,“莫辞哥,你说刚那是谁?”
“不知道。”确切的说是不关心,对他们有威胁的杀,没威胁的漠视,这是柳莫辞一贯的态度。
“安安,荫荫应该教过你如何用妖力让自己自愈?”柳莫辞问。
“教过。”
“那你试试。”
安安不动,“等会儿吧,莫辞哥,你不用送我回去,我一个人能行,就是可惜荫荫姐帮我做的衣服了,才穿一次就毁了。”
柳莫辞拒绝,“不行,荫荫让我务必把你安全带回去,你现在受伤已经违背她的意思了。”
安安不管,煽动翅膀飞到空中朝柳莫辞挥手,“莫辞哥,谢谢你,快回去陪荫荫姐吧。”
随即飞远。
柳莫辞无法,他追不上会飞的安安。
安安在夜空里飞了很久,没有方向,也没有目的,等她因为失血过多慢慢开始脱力的时候,人已经停在了家对面的楼顶。
她和当年的宿雨一样,坐在楼顶,隔着一栋楼的距离看着坐在阳台上看书的人。
满心荒凉。
真的,很喜欢他啊。
腹部的伤口很疼,身体的温度很低,血顺着伤口流出来,从滚烫到冰凉像极了生命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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