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脚步顿住,他没有转身,就着背对枯叶的姿势说:“T。”
声音和她一样经过处理,辨别不出本音。
“T?”完全没听过。
“你是谁的人?”枯叶又问。
这次男人沉默了很久才低声回答,“谁的都不是。”
枯叶安静的翅膀猛然张开,身上杀气浮现,“那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武器?”
男人不为所动。
“转过来,否则我杀了你!”枯叶威胁道。
男人静默几秒后慢慢转过身体,眼波平和。
枯叶一步一步走近男人,声音冰冷,“你都知道什么?武器是怎么来的?有什么目的?”
男人站在原地不急不躁,态度从容,丝毫不为枯叶随时有可能要他命这个威胁感到害怕。
“我是……”
“嘀!”
男人的声音和通讯器的提示音同时响起,枯叶果断放弃追问拿出手机查看。
屏幕上是闪烁着一段加粗的话,这是在危机情况下才会用的字体。
枯叶立刻抓着手机飞向夜空,把前一刻还视为危险分子的男人全然抛诸脑后。
男人抬头,怔怔的望着枯叶的离开的方向,眼底带笑。
过了一会儿,男人从口袋拿出一支手机,和枯叶所有的一模一样。
同样的,这支手机上也显示了一段加粗的话。
他记住里面描述的地址后收起手机,走出小巷上了停在路边的车子。
彼时,枯叶已经到了约定地点。
那里,出现了人员死亡。
怎么回事?
枯叶的脚尖刚一落地就觉得气氛不对,此刻,他们对她的敌意比起最初有过之而无不及。
枯叶疑惑,她不过几天没出现,他们的态度怎么会转变这么大?
“发生什么事了?”枯叶避开顾越的视线,询问牧野。
顾越的眼神太冷了,里面刺骨的冰凉让她害怕。
牧野难得情绪暴躁,抬手就把一直攥在手里的一块儿石头扔了过去。
石块砸在枯叶额头后落地,发出一声闷响,旋即,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
“你什么意思?”枯叶平静的问。
牧野冷笑,“什么意思?看不出来吗?我要你为他们偿命!”
枯叶瞳孔猛缩,“偿命?你的意思是我杀了他们?”
“难道不是?”牧野指着地上的石头,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是你亲口告诉我们,右手无名指要戴他送你的戒指,不能见血,所以,你用右手杀人的时候只有四指,它上面不多不少刚好四个窟窿,大小也与女性手指粗细相符。
你说,除了你还有哪只女妖有能力将我的人逼的毫无反手之力?除了你还有哪只女妖用四根手指?只要你能找到符合条件的女妖我就信你!”
“队长!”牧野明显还留有余地的话让手下不满。
他握着枪上前,浑身杀意。
“这是他们到死都攥在手里的,我想,天下应该找不出第二只白发的女妖。”手下说。
说完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根细长的白色发丝。
风吹过,发丝随风飞远。
所有证据都指向了枯叶,而她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我没有杀人。”枯叶说。
安静的陈述一个注定不被接受的事实。
“那他们是怎么死的?栽赃嫁祸?谁能完美还原你独有的习惯?连掉落的发丝都一模一样?”嘲讽的男声让枯叶的平静落入尘埃。
那是顾越的声音。
她都还没为他做多少事就被他划进了敌人那一边。
“我不知道。”枯叶低声说,简单的几个字毫无说服力。
“不知道没关系。”顾越说,冰冷的枪口随着他的声音慢慢对准了枯叶,“它替你说。”
话音一落,枪声立刻响起。
枯叶还沉浸在顾越恨不得杀死她的眼神里,根本没有躲的意识。
眼看着白光近在咫尺,‘死’这个字在枯叶脑子里一闪而过。
下一秒,生突然而至。
刚在巷子里见过的男人凭空出现,挡在了枯叶跟前。
他是人,顾越的枪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男人高瘦的身形将枯叶全然遮住,手里握着的枪和他杀妖时用的截然不同。
“队长,这下你该信了吧,她从头到尾都不是真心帮忙,接近我们只是为了将我们置于死地!”
这话一出,所有人看枯叶的眼神都变成了刺骨冰凉,黑漆漆的枪口全部瞄准了男人身后的她。
男人抬腕。
骨节分明的手掌在枯叶眼前划过。
他手掌上那个伤口……
枯叶从后面一把抱住准备和顾越他们硬碰硬的男人飞向天空,密密麻麻的白光紧紧跟随。
“用我挡!”男人强势的说,枯叶毫不犹豫的照做。
饶是这样,她暴露在外的腿还是被白光打中,灼烫的刺痛顿时从伤口处蔓延至全身。
这种程度的痛她早已经习惯,此刻疼的是心。
在空中飞行许久后,枯叶和男人停在了一处山顶。
她腿上的伤已经痊愈,但心底的担心却在悄悄扩散。
她伸手去揭男人的面具,他没有阻拦。
果然,面具下是唐黎那张熟悉到闭着眼也能描绘的一清二楚的脸。
枯叶跪坐在一旁,揭开自己的面具,用本音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唐黎笑的开心,“挺早了,具体时间记不清。”
“荫荫姐说的人是不是你?”那个会保护她的人,给她能联系到牧野的人。
唐黎点头,笑容更加灿烂,“是啊,以后你离不开我了。”
“小唐……”把一个无辜的人拖进来,她到底在做什么?
唐黎一手撑在身后,一手按在安安低垂的脑袋上揉了揉,“干嘛哭丧着脸,就这么不想和我扯上关系?”
“我不是这个意思,今天的形势你也看到了,牧野哥和……他们不可能再相信我,我又不可能停止杀妖,说白了,我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额,我能不能笑?”唐黎问。
这么严肃的时候一点儿也不适合笑,但他就是觉得安安说那句‘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委屈的可爱。
“不能!”安安攥着拳头威胁。
唐黎无所谓的耸肩,“好吧。”
“所以,你到底听进去我说的话了吗?”
“你说了什么?”
“……”
山顶的风没有夏季惯有的燥热,反而有股子渗入骨髓的凉意在悄悄蔓延。
安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唐黎靠近安安,用温热的胸膛贴着她冰凉的后背。
安安下意识想躲,却被唐黎单手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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