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越眉头紧锁,“是妖在作怪?”
“不一定,但八九不离十。”牧野说:“一开始,我们把目标锁定在顾成身上,以为他为了逼你回去才想出这种办法,但后来的事情越多我就越肯定不是他,顾成不会让一个名声坏到抬不起头来的孙子继承他的位置。”
顾越正有此意,“确实不是他,顾成根本不会拐弯抹角,他最喜欢的方式是把刀架在对方在意之人的脖子上,逼他就范。”
“如果是妖……”牧野心头发凉,“阿越,你要对任何意外做好心理准备。”
顾越的眼神沉了下来,“我明白。”
“嗯,我们现在先解决林琳的事,妖的事稍后再说。”
“但是现在风声这么紧,我如果再在这个节骨眼上搞特殊,万一被发现又是没完没了的麻烦。”顾越犹豫。
眼下,舆论之所以咬着他的不放,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这个。
顶风作案,未必是明智之举。
牧野从容一笑,打了个响指,刘飞立刻偷偷摸摸的拐了进来。
牢房里除了他们三个明明没有第四个人,刘飞依然和地下党一样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眼睛四处乱飘。
牧野实在不忍心看刘飞丢人,踹了他一脚说:“再耍宝信不信我把你拉去给小可爱当口粮。”
小可爱,叶声和顾越改造后的妖的昵称。
勉强称为……自己人。
“队长,误会,误会。”刘飞虚抹了一把汗说道。
牧野懒得和刘飞贫嘴,转为和顾越说:“你和刘飞换下衣服,我从安全通道带你出去,不会有人发现。”
“那这里怎么办?”顾越依然不放心。
上次那些照片一看就是被人从里面拍下的,这完全不排除还有人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牧野淡定的指指刘飞,“他留下来。”
“嗯?”顾越侧身看刘飞。
后者正在脱衣服,感受到顾越的视线抬头笑了下,笑的很甜。
莫名有点惊悚。
顾越打了个寒颤说:“好。”
不久后,牧野和顾越消失在了走廊尽头,刘飞侧躺在床上,面对着墙。
来巡视的狱警用手电筒往里照了下,确定‘顾越’还在后才转身回了办公室。
枯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身体已经凉透的她依然固执的紧贴着墙壁给顾越取暖,以至于,顾越和牧野突然跑过来的时候,她完全反应不过发生了什么,就那么愣愣的瞧着慢了牧野半步的顾越。
他瘦了很多,下巴的胡茬也冒了出来,和平日里极重视形象的顾越判若两人。
枯叶心疼的无以复加,完全忘了自己现在还是枯叶的样子,足尖轻轻一点就朝顾越飞了过去。
牧野和顾越一见枯叶正朝自己快速飞来,本能拔枪,开枪。
胸口灼烫的剧痛让枯叶猛然清醒,她立刻改变方向逃走。
牧野和顾越只有两个人,实力不足,再加上其中一个还是‘越狱’,自然不敢和枯叶大动干戈,免得被人发现。
他们站在原地仰头,视线一直紧锁着枯叶离开的方向。
“牧野哥。”顾越有些迷茫的说:“我怎么觉得她很怕我。”
好像第一次见他,枯叶就很怕他。
“怕你?”牧野收回视线,反问。
“不止是怕,还有种,有种……”
“什么?”
顾越摇头,“说不出来。”
是思念还是心疼?
这个念头一出,立刻被顾越打消。
一只费尽心机要杀死他们的女妖而已,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感情。
“阿越,走了。”牧野低声提醒还在望着天空发呆的顾越。
后者跟上。
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成主任,成瑞,叶声和易从风都在等着他。
“阿越,所有准备都做了,就等你来证实。”
顾越分秒不敢耽搁,边走到洗手池边洗手边听易从风说现在的情况。
叶声拿了件白大褂跟在顾越身后,随时准备为他穿上。
牧野看着视自己为无物的叶声,眼神逐渐变深。
希望她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和顾越说不该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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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实验室的顾越严谨认真,为了一个证实一个能让他靠近光明的答案努力,落荒而逃的枯叶却被崇雾踩在脚下无力还手。
“又见面了,我该叫你枯叶,还是安安?”崇雾踩着枯叶受伤的胸口,居高临下的说。
枯叶疼的眼前发黑。
刚才她一被牧野打中立刻逃走,顾越给她打的那一针对身体的伤害非常大,现在的她根本就不是谁的对手。
本以为牧野和顾越没有追来就是万幸,谁知道竟然会在回去的半路遇上崇雾。
见枯叶闭着眼睛不出声,崇雾脚下狠劲儿一踩,疼的她顿时睁大眼睛。
崇雾看着枯叶眼中夺目的红色,表情慢慢柔和下来。
他挪开脚,蹲在枯叶旁边,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
枯叶本能的把头往旁边一拧,拒绝崇雾的任何接触。
崇雾不气也不恼,强行捏住枯叶的下巴让她转向自己,“不久前,我从你那里拿走了好处,现在我还你一个人情怎么样?”
枯叶防备的眯起眼睛,“什么好处?”
她一点都不记得最近和崇雾有过什么接触。
崇雾不明说,只是用嘴角柔和的笑意示意枯叶,自己确实从她那里得到了好处。
枯叶没心思猜崇雾的用意,继续问,“那你要还我什么人情?”
崇雾放开枯叶,笑意更浓。
“你不是想救顾越吗?我可以告诉你那段录音是从手里流出来的,但它的来历需要你自己去查。”
“录音?”枯叶忍着疼撑起身体,眼里的激动不加掩饰,“你怎么会知道?”
“想知道,自然就知道了。”
“是谁?”
“关着顾越的人。”
那不就是城南警局的局长?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枯叶心生疑窦。
不管如何看,崇雾都恨不得顾越去死,怎么可能会反过来帮他。
崇雾站起来,睫毛微垂,“因为我爱宿雨。”
枯叶的表情立刻变的难看,“宿雨爱顾刃,她一点都不爱你。”
崇雾周身的温度急速下降,衣摆在夜风里飞扬。
他习惯性摸着耳垂上的耳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一些,“你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事不要妄下断言。”
枯叶捂着胸前血流不止的伤口站起来,用微微颤抖的指尖指着崇雾的耳钉说:“那个耳钉是一副,是顾刃送给宿雨的定情信物,你带着它是想感受他们爱的有多坚定,多轰轰烈烈吗?”
崇雾摩挲耳钉的动作顿住,他慢动作似的抬眸,红色的漩涡在瞳孔里急速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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