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昆虫循着蜂蜜的甜味爬上两只妖的身体,用锋利的牙齿啃咬,吸允,将最惨痛的折磨加注在他们身上。
枯叶看着。
无动于衷。
痛苦的呻吟归于冷夜的死寂后,枯叶转身离开。
她身后长长的白发已然被露水打湿。
厚重的湿意让它们失去了飘逸之感,可枯叶眉心那朵精致的火焰花却在暗夜里越发耀眼。
第步步惊心,终成死敌第187章 信
嗯,顾越真的很好。
可我每次跟他撒谎都能信手拈来。
---安安《与世为敌,与你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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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回到房间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她再三确定通话记录里没有顾越的未接来电后,才脱力般的跌坐在了床头。
对面是梳妆台。
梳妆台上有面镜子。
很亮。
镜面上照应着她眉心精致的火焰花。
安安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下午千钧一发的画面她还记忆深刻,现在怎么又成这样了。
她一直都记得柳莫辞说的话。
他说,顾越给她打的那一针对人体没有任何伤害,但她是妖,后遗症有多少,有多大,谁都没办法估量,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对自己的控制力会越来越差。
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就是柳莫辞所说的‘控制不了’?
安安努力稳下心神,用宿雨和绿荫教她的方法让那朵火焰花消失。
然而,它似乎已经喜欢上了外面的世界,任安安怎么努力都不愿意回到暗处躲藏。
“嘀嘀!”就在安安急的要发疯的时候,门口响起清晰的门卡识别声。
下一秒是顾越轻缓的脚步。
然后,停在门口。
卧室门被打开,安安和顾越四目相对。
安安脑子里轰隆一声巨响后就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能愣愣的看着顾越不悦的走进来,训斥道,“不是说困了吗?大开着窗户干什么?不怕着凉?”
安安动了动嘴唇,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
关上窗户后走回来的顾越脸色却更加难看,“你额头上那个还是什么东西?”
安安条件反射的捂住额头站起来后退,“就,就画着玩的,你一直不回来我睡不着嘛。”
顾越语气稍软,“快去洗掉,我们要回去了,还有,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大半夜开窗户,一定给你好好长长记性。”
“好!”安安拔腿就跑,卫生间的门差点让她拆掉。
门后,安安心如擂鼓。
她急的想尖叫,可表现到实际行动上却成了闭上眼睛暂缓呼吸。
不要急,再试一下。
一次,两次,三次……
数次失败后,安安掌心已经被冷汗彻底打湿,而门外的顾越也已经开始催促。
“安安,好了吗?大家都在下面等着了,晚上单独走不安全,我们要一起回酒店。”
安安压着嗓子里的颤意回答,“马上就好。”
说完,安安又试了一次。
奇迹般的,它没了。
安安凑到镜子跟前看了好几秒后,兴奋的拉开门跑了出去。
外面,顾越正在接电话,听见安安的喊声后转身,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安安扑了个满怀,身体不受控的后退。
勉强稳住身形后,顾越故意冷着脸说:“整天毛毛躁躁的,想挨打了?”
安安龇牙,转身。
“呐,屁股给你,挑肉多的地方随便打。”
顾越哭笑不得,随手轻拍了下说:“不许闹了,大家都在等我们。”
“哦,好好好!”
说完,安安就良心不安的拉着顾越往出跑。
骗他,很不舒服,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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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越他们回来淮川是在两天后,还没进小区门就被等待已久的雷婷拦了下来。
“你乖乖在车上待着,懂?”顾越边解安全带边对安安说。
安安完全不想答应。
“好吧……”
顾越好笑的捏捏她鼓鼓的腮帮子,然后下车。
一个小小的动作让雷婷极力克制的平静跌落悬崖。
“什么事?”顾越不冷不热的问。
雷婷面无表情,“顾老想找你谈谈。”
“谈什么?这次又想用什么方法逼我回去?是不是上次没玩死我,他心有不甘?”
“主人的事,我一个下人怎么可能知道,还请您亲自去问顾老。”
雷婷的冷淡,顾越不在意。
他稍作思量后答应,“你回去告诉他,我现在刚回来没空,等安顿好了再去。”
雷婷不予置否,自顾开车离开。
顾越也懒得关注她的情绪,细心的把安安送回家,安顿好吃好喝,又陪她补了一觉后才去了顾成那里。
自打上次那件事结束以后,顾成的心就彻底凉了。
顾成的心是捂不热的石头,融不化的冰雪,他不止不会感受到别人的好,反而会把想要靠近他的人冻成冰块。
告别。
是时候了。
顾宅,顾成外出还没有回来,顾越被佣人带去了书房。
顾成的书房,顾越不常进,只有正式谈话的时候才回来。
每次都吵的不可开交,甚至动手。
这次,顾成不在,他才有机会重新审视这里的一桌一椅。
它还是记忆里的样子,可有些过去到底还是已经远走。
顾越凭着小时候零星的记忆,蹲在书架旁找他当年藏起来的信件。
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母亲死了,和父亲婚内出轨有关。
悲伤在他小小的心上划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奶奶告诉他,恨是一件很怕的事,它就像把双刃剑,刺伤自己的同时,也会刺痛别人。
顾越那时候并不是很明白奶奶话里的意思,只是跟着奶奶的笑回忆顾刃对他的那些好。
一个男人,同时扮演了母亲和父亲的角色。
顾越承认,他爱顾刃。
所以,他给顾刃写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可当时的心情还恍若昨日。
顾越希望顾刃一直在。
一直这么爱他。
可惜的是,这封信到最后都没有给顾刃。
因为,没带钥匙在楼梯口睡着的顾越看到顾刃把一个女人带回了家。
那个女人背对着顾越,他看不清她的长相。
但是她那句可怜巴巴的‘顾刃,我饿了’,顾越听的清楚。
他也饿了呢。
那天,顾越一个人坐在楼梯口坐到晚上。
他闻着屋里传来的饭菜香味哭的伤心。
那可比知道母亲死了还要难过。
可能,还有更痛的。
晚上下班,顾刃在门口发现了顾越。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接过顾越沉重的书包把他带进家门。
顾越不感激,暗自憋着伤心往自己的小房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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