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要不要,我男人我来养。”
“顾越,如果明天太阳照常升起,我希望你还在我身边,我还在你心头。”
“顾医生,我真的可喜欢你了。”
“……”
从顾越回来,他就一直坐在门后没有动过。
冰凉的身体靠着门,头埋在膝盖里,脑子里回荡的全是安安的声音。
昨晚就像一场噩梦,时不时在他眼前张牙舞爪,每当他受不了的时候,安安的笑容就会浮现出来,然后,他就会变得平静。
循环往复,顾越的理智慢慢开始浮躁。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大喊一声发泄的时候,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不疾不徐,和顾越平时听到的俏皮可爱截然不同。
他撑着僵硬的双腿站起来,拉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满面苍老的原胜天。
看到原胜天,顾越极力压抑的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
他本就因为疲惫而布满血丝的双眼,浮上了一层厚重的水雾。
原胜天叹息一声,走进来,顾越跟在身后。
客厅,原胜天坐在顾越对面沉默。
良久之后,他才慢慢开口,“阿越,现在是什么心情?”
顾越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颓败的肩膀让他看起来格外可怜。
“她是妖,她和我是兄妹,她吃了奶奶的心,她扭曲我对她的感情,她答应下辈子和唐黎在一起,她逼我跟她动手……”
顾越平静的陈述。
一桩桩,一件件都像利剑刺在他胸口,疼的他无法喘息。
“原叔,我不想和她动手,可是那么多人看着,她如果杀人就真的不能再回头了。”
她回不了头,他们就再没有可能了。
“哎,她能回头,你们又有多少可能继续在一起?”
顾越低垂的肩膀僵住。
“应该没可能了。”即使他清楚他们这对兄妹并没有血缘。
他和雷婷,她和崇雾,他们都曾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背叛过彼此,如果强行在一起,那种无力挣扎又无可奈何的痛苦会把他们折磨死。
“可是,我还是希望她好好地。”
好好的做人。
“阿越,你的父母是联姻,他们之间并没有感情,但你父亲对你母亲依然很尊重,可你母亲却曾经不止一次有过外遇,她在报复你父亲把婚姻当任务,把工作看的比爱情重。
你父亲说是他辜负你母亲在先,所以他不在意,还答应你母亲,只要她开口,他会马上放她离开,但她的偏执到底还是害了她。
你母亲难产而死和你父亲没有关系,而是因为以前的情人纠缠摔倒。”
顾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不是顾刃婚内出轨害死她的吗?”
原胜天摇头,“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宿雨认识你父亲确实是你母亲在世的时候,她也明确表示过喜欢你父亲,但都被你父亲拒绝了。
他们在一起是在你母亲死后的第四年。
宿雨曾经拒绝过顾刃的求婚,因为你不喜欢顾刃,所以,宿雨不想给顾刃添麻烦。”
顾越乱了,“原叔,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人都死了几十年来,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就像人有好坏,妖有时候可能比某些人更懂感情。
顾成的固执已经铸成大错,甚至延续到几十年后。
阿越,最早的时候,猎妖局的人并没有规定不能结婚生子,这个禁令出来是在顾刃死后,为的就是避免他们的悲剧再次发生。
可仔细想想,在宿雨和顾刃的交往里,她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保护心爱的男人,如果没有人一再逼她,她肯定也不会愿意背负人命。
背着喜欢的人,践踏他的理想,这对宿雨不仅是折磨,也是痛苦。”
“……”
“阿越,安安也是如此。”
“……”
第步步惊心,终成死敌第208章 顾越,世间难得
安安背着唐黎走了很久,一路上跌跌撞撞,从黑夜走到白天才停在一处最满意的地方。
退一步山清水秀,进一步粉身碎骨。
她把唐黎放在地上,取了些水给他擦洗,又把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拉平整,然后,坐在悬崖边重复一句话。
“小唐,我记得你,我记得你……”
风吹起她的长发,扫过唐黎冰冷的脸颊。
没人回应她,只有哗哗的纸张翻页声提醒她,她还活着。
安安把它捡起来放在膝头。
原来是笔记本。
它原本被一个薄薄的透明文件袋半包着,后来安安把它拆下来垫在了唐黎头下。
没了遮挡,它才能被风吹的哗哗作响,才能引起安安的注意。
安安随手翻开,里面熟悉的字迹让她心上还没有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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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走了很久了,可我还是觉得自己能时常听见她的声音。
她的声音很好听,软软的,轻轻的。
我想她的长相肯定也想声音一样让人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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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告诉我,姐姐说男孩子要干干净净的才会招女孩子喜欢。
我不太懂招女孩子喜欢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想她的话肯定不会有错。
所以,我把自己唯一一套没有打补丁的衣服穿上了。
晚上回来的时候,衣服烂了好几处,是被村子的小孩子打的时候摔在地上蹭破的。
他们说我有病,可姐姐走的时候明明跟弟弟说我好了,以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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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回来了,又匆匆走了。
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打工赚钱。
因为,我说我想上学,想离开这座困住我的大山。
还有一个原因我没告诉他们。
我想去大城市里见那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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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爸妈意外死亡的消息打碎了我的美梦。
那弟弟为了凑齐我们接下来一个星期的粮食被人贩子拐走就是将我推入地狱的噩梦。
我的家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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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没亲人的孩子应该怎么生活?
而且,他还有‘病’。
冷嘲热讽是轻的,拳打脚踢才是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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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被村长从他们的拳脚下救出来,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想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打工,攒钱,然后买一张可以去姐姐那里的车票,和她说一句谢谢。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所以,我需要攒很多钱,买很多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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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的前一晚,村长来了。
他给了我一封皱巴巴的信。
我认字,还会写字,整本新华字典都能背下来。
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了安安两个字。
我记得那个姐姐就叫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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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村长送进了隔壁村子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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