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都危情_伍歌【完结】(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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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去了安安刚在蹲的位置,那里,有一颗被遗漏的糖果。

  顾越弯腰捡起糖果,仔细端详,又在下一秒移到眼前,对着阳光的方向认真思考。

  他想,蜜桃味儿的水果糖应该就是她的味道,甜甜的,香香的,吃下去唇齿留香又回味无穷。

  那颗糖,顾越最后还是没能吃到,但他知道,它曾经在自己左胸的口袋停留数天之久,用它的味道浇灌了他萌芽的爱情。

  “顾医生!顾医生……”顾越还没走进帐篷就听见护士长着急忙慌的喊声,他在原地站定,一转身就看到护士长领着刚才和安安一道回来的小男孩急忙朝他跑过来。

  顾越猜到了他们来的目的,隐有激动,又在确定安安没有陪同后恢复平静。

  “护士长,怎么了?”顾越问。

  护士长把小男孩往顾越跟前一推,面带急色,“顾医生,这孩子家里有个病人情况比较紧急,可能要麻烦您跟过去看一下,其他人现在还走不开。”

  顾越低头,小男孩马上抱着护士长的腰往她身后躲,俨然是对不熟的顾越有所顾虑。

  顾越也不着急,插在裤兜里的手摸着捡来的水果糖,等着他主动对自己卸下防备。

  过了好一会儿,小男孩才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对上顾越的视线,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怯懦。

  顾越学着刚才看到过的微笑说:“你哥哥会好起来的。”

  小男孩一听立刻笑逐颜开,从护士长身后跑出来抱住顾越的腿,“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顾越微笑,抬手摸摸小男孩的头对护士长说:“我先跟他去一趟家里,有问题再联系。”

  “好!”护士长点头,然后看着两人走远。很久以后她才抓着头发嘟囔了一句,“我有说病人是他哥哥?”

  说完摇摇头,急忙往医疗站赶去。

  附近村子的人已经得到了消息,今天都赶着点过来,医疗站一时人满为患,他们起初的计划快赶不上变化了。

  小男孩的家离医疗站有段距离,顾越跟着他走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到达目的地。

  “医生,哥哥就在里面。”小男孩指着一间破旧的屋子说,脸上的表情坚定,但坚定之下隐约能看到知难而退的本能。

  顾越摸摸他的头,让他在外面等着,自己带上口罩,背着急救箱推门走了进去。

  屋里的光线很差,即便外面是晴天朗日里面也如同夜幕,开门的瞬间还有一股浓重的恶臭伴随着蚊虫的飞舞。

  顾越拧眉,把病人放在这种地方,能活下来已经算是万幸了。

  顾越循着微弱的光线往床边走去,越靠近让人不适味道越浓烈,有被褥长期不清洗的汗臭,还有饭菜过期的霉味,隐约还有一股子呕吐物的酸臭。

  这个发现让顾越的心情越发沉重,他忍着不适走到床边,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出现在了视线里,年纪不大,却已历经沧桑。

  这家大人的心是有多大,怎么放得下心把两个小孩子丢在家里出去打工?顾越在心里批评大人的不负责任,手下的动作却没有片刻停息。

  他放下急救箱,走到窗边撕下贴在窗户上用来阻挡蚊虫的旧报纸,又把能动的门窗全部打开,屋里的光线才变的清晰起来,病人的情况也一清二楚的落入了他的眼底。

  床上趴着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小孩,面色蜡黄,骨瘦嶙峋,腰部被化脓的水泡布满,整个人都掉落在疼痛里深渊里浮沉,煎熬。

  万幸,他得到不是传染病,也没有病入膏肓。

  ……

  帮病人做完简单治疗后,顾越急忙赶回去和护士长说明情况。

  起初,顾越以为病人得的只是简单的带状疱疹,仔细查看症状后才发现他还有严重肺炎,已经到了呕吐,意识障碍的地步。这个病拖了多久,可见一斑。

  肺炎虽然有成熟的治疗措施,但严重到意识不清的地步就必须由专人陪护照顾,眼下,他们哪儿抽得出人过来,就算有估计也没人愿意去那样的家庭,照顾一个男孩儿的吃喝拉撒。

  顾越和护士长说明情况后,护士长也有同样的担心,但还是应了下来,她既然带队就必须做好各方协调。

  对待生命,他们一直等量齐观。

  庆幸的是当晚顾越就听到了一个消息,志愿者里有个叫安安的姑娘主动提出去照顾那个孩子,也是那一晚,他知道安安就是那个让他看见彩虹的姑娘。

  她确实走了后门,因为门里有她得了癌症的阿姨,而她,想去门外为她寻求平安。

  第无意回望,已是情深第58章 回忆里,爱过你2

  顾越从来不知道天底下会有安安那样的姑娘,外表柔弱,内里顽强,她就像是攀附在树干上的长青藤蔓,看似依靠别人而生,实则剪不断,吹不散,无论夏雷冬雪,还是春雨秋风都没能阻挡它向阳而生的渴望。

  顾越开始爱上站在远处凝视安安的感觉,就像是在看自然雕琢而成的风景,干净到透亮。

  他的爱情在有她的风景里盛开,而她,一无所知。

  再一次轮到顾越休息,他想都没想就带着背包里仅剩的‘宝贝’去了小男孩儿家,他想跟安安说我请你吃巧克力饼干,想问问她能不能和他交换电话号码和一切能找到她的联系方式。

  可惜,这一次他没能听见安安的笑,反而看到了她的眼泪。

  “好疼啊,好疼啊……”安安坐在地上哭的伤心,原本白嫩的膝盖此刻血肉模糊。

  顾越看的揪心,就连手里的饼干被捏的粉碎都不曾察觉。

  等到他终于反应过来准备上前去安慰安安的时候,安安却突然不哭了,她拉着短袖下摆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又揉揉脸对着空气挤出一个难看的笑,然后,打开一旁的急救箱给自己消毒,上药。

  顾越后来想,如果初见时倾心,那这次就是钟情。

  原来世上真的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连哭都要找个没人的地方躲着,哭完还要边抹眼泪边给自己上药。

  如果可能,他想成为她的男人,给她宽厚的胸膛哭泣,留她最美的爱情甜蜜。

  如果可能他想把‘如果’变成‘必然’。

  犹豫许久后,顾越还是没有上前打扰安安,他把已经碎的不像样子的饼干给了放学回家的弟弟,告诉他,“你家里的那个姐姐受伤了,你帮我哄哄她,就用这颗糖。”

  那颗他捡来的水蜜桃味儿的糖。

  小男孩不知道顾越为什么要给自己饼干,但他隐约知道安安帮了他的哥哥,他该回报她,于是,他点头答应。

  顾越看着小男孩回家,看着安安跑出门张望,然后,站在原地吃着那颗水蜜桃味儿的糖果笑的像个孩子。

  他把她的笑放在心头妥善收藏,一藏就是五年之久。

  顾越关注安安从‘喜欢’变成‘习惯’,他只要一空闲,就会不自觉的找寻安安的身影。

  有一天晚上顾越休息,他特地洗了头发,换了衣服,想去看看安安在做什么,结果在村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她的人,只好垂头丧气的往后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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