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荫被安安刻意撒娇的语气弄的汗毛倒立,一不小心把直线裁成了曲线,她一思量索性换了种思路继续裁,没想到这束花包出来竟然意外的好看。
“啊!荫荫姐,你是要抢我的饭碗吗?这也太漂亮了!”安安围在桌边赞叹,“不想让客人领走了怎么办?”
绿荫像抢小狗的狗咬胶一样,费了好大力气才从安安怀里把花抢出来放到一边说:“那可不行,这个‘暗夜之夜’是常客,你平白克扣人家的预定会影响信誉的。”
暗夜之夜?
一提起这个名字,安安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他给人的感觉太阴沉了,甚至有点死气沉沉的味道,但对待亡妻的感觉又鲜活的可怕。
唔!安安身子一抖,强迫自己不去回忆与这个人有关的事,但天下的巧合就是那么多,她安静了没几分钟,人家就找上门了。
“先生,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绿荫笑容可掬的问。
男人隐藏在墨镜下的眼睛无声的打量绿荫,眼里寒光渐渐浮现,“你是新来的?”
绿荫点头,“是。”
“我找你们老板。”男人说着就往里走,刚走了两步,去花架后倒水喝的安安走了出来。
安安看到不速之客先是一愣,继而微笑,“花已经包好了,您稍等。”
安安把水杯放在桌上,走到绿荫身边问她,“荫荫姐,最漂亮的那束玫瑰在哪儿呢?”
男人背对着他们,自然看不到两姐妹激烈的眼神交流,否则,肯定会以为她们得了眼疾。
“荫荫姐,这就是那个‘暗夜之夜’,超级诡异!”
“外表看起来很一般啊。”
“那是你没看到他变态的一面,超级诡异!”
“我觉得他就是个死了老婆的可怜人而已。”
“那是你没看到他偏执的一面,超级诡异!”
“我觉得你对他有偏见。”
“那是你没看到他让人不爽的一面,超级诡异!”
“我觉得……你该换词了。”
“哦……”
安安抱着花走到男人面前,和颜悦色的说:“先生,您看还满意吗?”
男人就着安安抱花的姿势低头,视线透过墨镜落在安安娇俏的脸上,勾起嘴角轻声说:“很美。”
安安龇牙,“这是我们店里新来的小姐姐包的,您如果喜欢下次还让她给您包。”
男人一口拒绝,“不必,请你务必为我亲手包装。”
安安的笑在男人毫不犹豫的拒绝里僵硬片刻,又马上恢复,“好的,乐意为您效劳。”
“谢谢。”
男人抱起花,付了钱,头也不会的离开,看的安安两眼发直。
‘请你务必为我亲自包装’,咦,怎么读怎么诡异。
“喂喂喂,小姑娘回神了。”绿荫伸手在安安眼神晃了晃,“被你们家顾医生知道你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陌生男人看又得打翻醋坛,真想不明白一个大男人度量怎么可以小到那种程度。”
顾越被人说了不是,安安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她立刻收回投向店外的视线,攥着拳头愤愤的说:“这叫占有欲懂不懂,说白了,还是因为顾医生太喜欢我。”
“懂懂懂。”绿荫按下安安的拳头,顺着她的意思说:“你们家顾医生好的天下绝无仅有,我刚才说他的不是简直就是罪无可恕,行了吧。”
安安嘻嘻一笑,“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啦,顾医生还是有些小毛病的,比如……”
绿荫无言以对,安安的比如她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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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荫忍着好脾气听安安叽叽喳喳一整天,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又接到柳莫辞的电话说系里临时有个会议要晚点才能过来接她,让她在店里等着,绿荫抽空看了眼旁边安安囧囧有神的眼神,暗自吸了一口气说:“我自己回去,你不用过来接我了。”
柳莫辞不接受绿荫的做法,但绿荫坚持,他又急着开会只能由着她的意思嘱咐两句才匆匆挂了电话。
一旁的安安见绿意挂完电话,八卦的问,“莫辞哥说了什么?有没有说一时不见如隔三秋,一日不见思念成疾?”
绿荫推开安安快亲上自己的脸,摸小狗似的摸摸她的脑袋,用过来人的语气语重心长的说:“小姑娘家的腻味不适合我们这种老夫老妻,你还是好好琢磨琢磨怎么通过电话聊解你对顾医生的相思之苦吧。”
安安被戳中痛处,哀嚎一声趴在桌上不理人。
绿荫也不逗她,自顾的穿好衣服,拎着包说:“我走了,你等牧野来了在回家,记得?”
“记得记得!”安安没好气的说。
自从顾医生离开,她被管的更严了,白天有绿荫看着,晚上还有牧野护送回家,真不知道他的那些危机感都是打哪里来的。
哎,好愁啊。
安安一个人在‘情话’里烦躁了,路上的绿荫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柳莫辞和绿荫同柳父住在一起,和顾成在同一个小区,不过一个在最中心,一个在最角落,平时就算刻意也不一定能遇见,倒也没绝对有什么不妥。
但柳莫辞不喜欢顾成,几次提出搬离都因为父亲的缘故搁置。柳父的精神异于常人需要贴身照顾,又执拗的不肯离开这里,柳莫辞没办法才勉为其难带着绿荫住下,一住就是二十多年。
小区离‘情话’很远,绿荫又不会开车,如果自己回去需要倒两趟地铁,再步行半个多小时才能到家,但一想到安安停不下来的思念,绿荫就觉得再远的路都比听她秀恩爱强的多。
绿荫戴着耳机上了3号地铁,地铁上的不多,她一路走到最后一节车厢,才选了个座位座下,然后掏出包里的《资治通鉴》阅读。
她喜欢古籍,越艰涩越喜欢,柳莫辞说这是一种癖好,她说是因为柳莫辞教文学,她想更了解他的那个世界。
五站之后,地铁停在了换乘站,绿荫看书看的投入,一时没听到报站,还是对面一位带着金丝眼镜的男士好心提醒了她。
“小姐,到换乘站了。”男人拍了拍绿荫的肩膀说。
绿荫二十多年的生活除了柳莫辞几乎没有别人,和陌生人接触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现在突然被陌生男人一碰,她本能让自己进入防御状态。
男人被绿荫严肃的表情吓到,尴尬的指指大开的地铁门说:“到站了。”
绿荫看了眼外面熟悉的广告,如梦初醒,急忙说了声谢谢,抱着书冲出去,男人紧随其后。
两人再次上了同一辆地铁,坐到同一站下车。
由于绿荫对外界事物的兴趣缺缺,一上地铁就开始看书,全程不抬头,不讲话,自然也就没注意到男人一路上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有多专注,像是在看猎物一样,带着掠夺和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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