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手柑乌龙_鱼拾贰【完结+番外】(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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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混蛋!”

  “就当我是吧。“

  “啪!”清脆的一声,陈岐山的巴掌就招呼到了林清和的脸上。

  这一声把在场的三个人都惊到了,高黎冲上去一边推搡陈岐山一边叫:“陈岐山,你有病吧,你干什么打人啊!”

  陈岐山双眼发红,攥紧了拳头,仿佛林清和再吐出一句,他还能要再给她一下。

  三人正焦灼着,一辆车停在了三人旁边,Alex 从副驾驶下来走到后座給韩温开了车门。

  俩人在单元门口看到就是三个人对峙的场景。

  “哟,怎么了这是,杵这儿吹冷风呢?” Alex 在车上看见了陈岐山打了林清和一巴掌,下车想缓解气氛,但这三人谁也没理他,他转头看了眼 Boss ,显然韩温也看到了刚刚那一幕,对他摇了摇头。

  这还是韩温第一次近距离看见林清和。

  她今儿穿了件墨绿色肥大的棉布裙,脚上是一双棉靴,个子只到他肩头,人很瘦,清瘦,一张小脸被包裹在绕了好几圈的棉麻围巾里,跟高黎站在一块,除了那头长发,几乎没人把她当个成年女人。

  再加上素颜的林清和脸上有些起皮,眼底也有乌青,刚被打了一巴掌的脸上还有手指印,越发显得这女人憔悴不堪。

  韩温朝陈岐山点点头,虽不知道他们三人为着什么动了干戈,他性子冷清,并不想牵扯进他们的纠葛中。

  扭过头刚想对高黎说话,就被林清和开口打断了:“Alex ,韩先生,实在抱歉,我有点急事,要先走,请高黎带你们验房吧,不好意思。”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已经走出老远了,那步子快的几乎是小跑了。

  陈岐山看到林清和跑了就要开着车追她却被高黎拦下了,她冲他吼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凭什么打人?你还想追着打怎么滴?”

  高黎想着陈岐山和林清和之间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儿,否则不会上演这么一出,清和那个蚌嘴,一定不会告诉她任何,那就从另一个当事人嘴里掏出点信息。

  眼见林清和已经跑的不见人影,陈岐山也不想与高黎继续纠缠下去,甩开了高黎拉着他的手,瞪了她一眼:“跟你无关,把林清和电话给我。”

  “做梦!”

  “那算了”

  陈岐山把车门摔出响声上了车,一踩油门,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开车走了。

  Alex 扭头看看 Boss ,示意高黎可以上楼了,却听韩温说:“回公司,不用看了,高黎也回去,房子放着吧。”

  说着就径自上了车,不理会面面相觑的俩人。

  Boss 都开口了,Alex 忙上了副驾驶,司机把车开走了。留下高黎一个人在门口傻站着。

  ☆、往事

  见韩温他们开着车走了,高黎怀揣着满腹疑惑在寒风中给林清和拨了电话,这回倒是没关机,但是她也没获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林清和嘱咐她最近都不要接活了,银行帐里的钱俩人还是按照规矩瓣儿劈,韩温那里也不用管了,她要休假,归期未定,一切等她回来再说。

  高黎还想问问她陈岐山是怎么回事,她什么也不肯说,叫她给自己也放个假就挂了电话。

  林清和叫了出租车直奔她的蜗居,想着陈岐山见到她,那么陈家人必然也知道她的行踪了,这么多年,该要面对的,终究是逃不掉的。忙收拾了几件衣服订了最近一班飞纽约的机票,能躲一时是一时吧。

  在飞机舱里坐定的时候,已是樊城深夜,奔波了一天,她就着头顶上微弱的灯光睡着了。

  梦里她看见母亲站在家门前的巷子口等她放学回家。

  春天的鹤城总是会下着淅沥沥的小雨,那个午后刚下过雨地上湿答答的,她老远就看见了母亲,她挣脱小伙伴的手直扑进母亲怀里,闻着母亲怀里淡淡的玉兰香气,莫名的感到安心。

  林清和的母亲林芷是鹤城书香世家的小姐,十八岁那年考到了樊大读法律,入学第一年遇到了陈岐山的父亲陈逸扬。

  三十多岁的陈逸扬当时是樊城有名的大律师,与大学同学合伙开的律师行在樊城有声有色,工作之余偶尔会回樊大帮自己的导师代几节「法律逻辑学」的课程。

  林芷第一次见陈逸扬是在大一下学期的课堂上,成熟富有魅力的年轻讲师和十八岁的小城清丽少女在相遇的第一眼,都将彼此的身影印在了心里。

  之后俩人以学长学妹的名义频繁接触,很快就出双入对了,那时候陈逸扬已经结婚,有一个 5 岁大的儿子,老婆是父母安排门当户对的世家女儿,夫妻感情如何外人无法得知。

  林芷只沉溺于与陈逸扬的爱情里,直到东窗事发,陈逸扬的结发妻子带着 5 岁的儿子找上门,她才知道一切。

  那时候十八岁的少女以为自己的爱情是世间最伟大的事,自己的情郎因跟原配没有真感情才在一起,她们的相爱是她对他的救赎。

  林芷在这场三人游戏中不肯退让半步,终逼得原配抑郁自杀身亡,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两个月的身孕。而陈逸扬也因此背上了负心郎的骂名,为了躲避悠悠众口和保住陈逸扬的前途,两人终究也未能走到一起。

  不到 20 岁的林芷从樊城逃回了家乡鹤城,生下了陈逸扬的女儿,取名林清和。

  直到三十几岁查出癌症,女儿还小,不得已从当年的同学那里联系到陈逸扬,求他在自己走后照顾他们的女儿,那个时候,陈家才知道有林清和这么一个私生女。

  林清和后来一人独自北上,被安排在陈逸扬为其买的公寓里,陈家人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却也当没有她存在,陈逸扬在金钱上从来都是大方,但对她什么感情,她说不上来,恐怕陈逸扬自己也说不上来,林清和是从未从他身上领略过「父亲」俩字的含义。

  直到林清和上大学,陈岐山接手了家业,也接手了每月给她打钱的任务。

  当年那个 5 岁的男孩子经历了那样惨烈的丧母之痛,不知道心里究竟是怎样想的,对于这个逼死她母亲的女人的女儿,他该是恨死了她的吧。

  但当时她也没了母亲,父亲待她如路人,两个都是孤零零的,对她的怨恨变成了怜悯,一年里偶尔会跟她吃一两顿饭,俩人谈不上什么兄妹之情,只是这世间两个无依无靠的有血缘的可怜之人罢了。

  只不过林清和离开樊城去美国之后就跟陈家的一切断了联系,就连陈岐山她也故意不透露任何消息,像是要从这个城市消失一样。

  自从母亲去世后林清和过着独来独往的日子,有名义上的父亲和哥哥,或许还有别的亲人,却从未感受过什么人与人之间亲密的感情。

  她一直一个人,没牵扯过深的朋友,27 岁也只有一段不算恋爱的初恋,她一直觉得自己生来就注定是孤独的,身边亲近的人要么离她而去,要么当她的出现是不合时宜的,她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孑然一身,习惯了无依无靠。

  有时候她也会悲伤,在一个人生病难受的时候,她总会悲哀的想,要是就这么死了,恐怕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但这脆弱也只是一瞬间,因为她不能让自己看到这脆弱,若不然这漫漫人生路,她一个人怎么可能走的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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