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蓝歌_丁九丁【CP完结】(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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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一寒死因待查,要说吸毒者搞绑架最后玩火烧身绝非罕事,于情于理都还说得通,就是欠缺直接证据。

  只有Andy死得最为可疑,杀人者割掉舌头的举动,似乎是在惩罚Andy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调查得知他在凤凰台接的最后一个客人不是别人,正是白还歌。那他对还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祁蓝觉得还歌手里那个录音应该能透出很多线索。可录音里Andy除了讲述于南望丰富的性史,再无他话。

  难道这就是他不该说的话?

  那这唯一不利的指向就是于南望,而于南望确实没有作案动机,他并不知道Andy告诉了白还歌这些,更不会特意购回已经处理掉的房车去作案,那不等于拿刻着自己名字的刀去杀人一样的蠢么。

  于南望在小凳子上坐得累了,挪开凳子蹲在地上。祁蓝没注意他,仍在苦苦思索前因后果。他心头猛然腾起一个念头:这是一桩企图嫁祸于人的案子!

  所有这些死者确实都和于南望有关,王一寒的出现伴随着绑架,Andy的死伴随着明显指向,尤海的背景是通过Andy传递给白还歌的,也就是说——有人认识于南望,认识Andy,甚至认识白还歌?!

  祁蓝的心脏漏跳了一拍,白还歌是怎么被卷进来的!他只是个法医啊!天天跟死人打交道,是有过不服法医尸检结果的家属闹上门来,然而针对于南望的杀人案中为什么会卷进来白还歌,难道是未雨绸缪,还没等于南望出事就先把还歌搞定?这也太魔幻了吧!他们俩之间还能有什么联系?

  祁蓝陷入深深思考中,于南望眼巴巴盯着他脸上风云变幻,不敢插话也不敢走开,蹲得腿发麻,想活动活动,又怕打扰祁蓝思路,只好偷偷揉腿。

  祁蓝想得头痛欲裂,氧气明显不够用,刚才一边听于南望口供一边分析,发过高热的身体跟不上大脑运转,现在又要扯上白还歌,关心则乱,这两个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男人被扯进同一桩麻烦里,他要怎样竭尽全力才能保护他们的安全……

  “噗通”!床边的响动惊到祁蓝,扭头一看,于南望腿麻得蹲不住,跪在床边上了。

  第78章

  祁蓝扫了于南望一眼:“新社会了,你有罪,跪着也没用。你没罪,站着也让你走。”

  “祁青天祁大老爷,那您扶我一把成吗,小人的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于南望可怜巴巴地看着祁蓝,企图挪挪腿,奈何动弹不得。祁蓝只好伸手拽他起来,于南望顺势就往床上爬,一边爬一边哼唧:“腿麻了麻了诶哟诶哟哟哟哟……”

  祁蓝叹口气,帮他捏了两把,虽然发烧没力气,这几下也捏得于南望大呼小叫,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儿,抬起头正好爬到祁蓝胸前,一脸谄媚地道:“能不能先别想了,病得这么厉害,为党国尽忠也不差一顿饭的功夫,嗯?”

  祁蓝想说什么,于南望已经按下床头电铃,冲祁蓝道:“祁队长,休庭15分钟,真不影响什么,我担心你再累昏过去!”

  祁蓝嘴上说滚蛋,心里却不得不承认于南望说得不错,高烧和情绪低落令他十分虚弱,他没再说话,伸手慢慢捻弄案头的杯子。厨房很快送上饮食,都是龙眼枸杞小米粥、上汤娃娃菜、山药胡萝卜烩蘑菇、青菜小豆腐之类的清淡饮食,比起两人平日里胡吃海塞素淡得多,半点荤腥不见。于南望用勺子盛了粥慢慢吹了送到祁蓝口边:“龙眼可是我亲自一粒一粒选的,看你平时活蹦乱跳,张牙舞爪,生个病跟猫一样软趴趴的,拎起来晃晃都不睁眼。来,张嘴,吃饱了你再审我。”

  祁蓝不好意思,推开于南望的手,自己端着粥碗喝,几口香暖甜糯的粥下肚,精神确实好了些,于南望盛了半碗粥陪他一起吃。吃过饭祁蓝没再提案子的事儿,于南望打开窗帘一看,黄昏的海东市下起雪来,鹅毛大雪悄无声息地飘落下来,很快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

  门外传来狗吠声,祁绿和于北望左一个右一个拼命挠门求散步玩雪,刘管家怎么喝止都没用。于南望吻了吻祁蓝额头,叫他睡会儿,自己带狗先出去了。

  祁蓝见于南望出门,立即四处摸索,在自己外套中找到手机一看,果然关机了。他火速开机,随手打开房间内的音响,一恢复信号就立即给白还歌拨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在勃拉姆斯第五号匈牙利舞曲中,祁蓝没有任何寒暄,开门见山道:“我在于南望这里。他把我拉过来的。”

  电话那边,白还歌的声音沉沉的:“我知道。”

  “你知道?”

  “我下去给你买饭忘了反锁门,回来时你不在,屋子里的香水味是雪松、柳橙和生姜,我先后四次跟于南望接触,有三次他用的是这款香水。除了他,没人能从这里带走你。”

  祁蓝五官都皱到了一起,他用力晃晃头道:“还歌你听着,下面的话很重要。Andy的死一定是蓄谋作案,凶手很有可能认识于南望,认识Andy,也认识你!杀Andy的手法是惩罚他泄露信息,你是他最后接触的客人,这段时间你先不要离开单位,等我回去,你自己千万不要出门!”

  电话那边白还歌低低地笑起来,祁蓝莫名其妙,又有些气,骂道:“这是很严肃的事!你傻笑什么啊你!”

  “祁蓝,你是要赶回来保护我吗?”白还歌的笑声更明显了些:“你在于南望的别墅里放着那么响的舞曲给我打电话,你在心虚什么?论公你我同事多年,论私你我同学多年,这样的关系都要遮遮掩掩,你确信你能保护我?”

  祁蓝一时语塞,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对于南望隐藏自己给白还歌打电话的行为,而完全忘了这件事本来就应该是堂堂正正大大方方进行的。他心底知道于南望在吃白还歌的醋,而还歌对于南望的敌意他掂量不准来路与成分,只能确信一点:还歌并不喜欢于南望。

  他暂时解决不了这之间的关系,在于南望别墅给还歌打电话也非常尴尬,他下意识想遮掩这件事,然而还歌并不领情。

  本是好意提醒,这会儿弄个两头不是人,这事儿还越描越黑。当下也无暇顾及白还歌的讥嘲,只是用力道:“不管怎样,你不要离开局里!我很快就回去,这个案子没查清之前,你自己千万小心!听见没有,还歌,你一定一定要小心!”

  白还歌的笑声消失了,过了两秒钟,听筒那边传来轻轻一声喟叹,电话挂了。

  祁蓝捏着手机,只觉得一肚子憋屈带窝火,惭愧又内疚,要不是怕队里找自己找不着,真想摔了手机,这股子情绪不知向何处发泄,抡起巴掌抽了自己一耳光,刚好合上勃拉姆斯舞曲一段圆号之后的鼓点。

  电话那边,白还歌缓缓将手机扣在桌上,整个人栽在祁蓝睡过的床里,把脸埋在枕头上用力呼吸着祁蓝留下的气息,满腔愤懑,满心气苦,满肚子的话无法言说,只想隔空抓过那傻子痛殴几拳,把他打到清醒,又恨不得一刀剖开他脑子,把里面波涛汹涌的水分倒出来控个干净。真正的凶手就在他面前,就跟他在床上欲仙欲死,百转缠绵,他却在提醒白还歌注意一个莫须有的潜在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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