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蓝歌_丁九丁【CP完结】(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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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能怀疑爸爸啊!我巧克力丢了肯定是我爸偷吃的没跑!”

  “哈哈哈,好,你比令狐冲聪明。”祁蓝拍拍那孩子肩膀,“但是你有经验,肯定是抓到过你爸偷吃巧克力对吗,令狐冲他没抓到过他师傅的漏洞,所以一直都信任他。你也就是知道爸爸偷吃巧克力,别的事情还是会信任他,是吧?”

  “我游戏里的金币没了也是他用的,指导我写作业都是错的,而且他洗碗从来不洗锅,我妈老骂他。哥哥,你爸会这样吗?”

  孩子妈挂不住了,剥个橘子给孩子堵嘴,祁蓝笑道:“我很小就离家了,我爸从来没机会偷我糖吃。”

  “那别人呢,有没有你很信任的人偷过你糖啊?”

  孩子妈拍拍孩子叫他踏实吃东西,又给祁蓝递过来另一只橘子,祁蓝赶紧接了道谢,撕开橘子皮,浓郁的香气弥散在鼻端,祁蓝掰一瓣橘子放在嘴里,可嘴里的甘甜压不住心头越来越浓的异样感。

  忐忑不安中丝丝缕缕地冒出恐惧,恐惧越来越多,越来越深,脚下冰冷,寒气沿着小腿迅速蔓延到腰身,不多时连胸口都冻上了。

  有没有过你很信任的人偷过你糖啊?

  有没有你很信任的人像岳不群那样,做一些你绝对不会想,也不愿相信的事呢?

  白还歌的声音幽幽在脑海中响起:“那种捆缚伤,我在尤海尸体上见到,又在王一寒尸体上见到,在你身上见到过,你不承认,可我在Andy身上也见了。确实他们三个的死因不一,但要说你们四个是以同一种方式摔在同一个地方,这样的巧合怎么可能符合逻辑……祁蓝,你是刑警,你知道绝大部分杀人案在出现相同特征的时候往往意味着凶手就是同一个人……于南望的性伴换得比内裤还快,而这些被他抛弃的性伴侣,光是我们知道的就死三个了!所有的目标矛头都指向于南望,而我们找不到一丝一毫不利于他的直接证据,这是什么智商?还是说你觉得这一切都是巧合?”

  杀人。做案。罪犯。

  信任。相爱。期盼。

  性伴。滥情。惯骗。

  温存。纠缠。眷恋。

  凤凰台无数的道具。集中死亡的性伴侣。盗取自己手机删掉录音。避重就轻,似是而非。还歌说,于南望很聪明,非常、非常聪明。

  令狐冲是直面师父要动手杀他,这才死心塌地信了岳不群是奸佞小人这件事。祁蓝,你确定你比令狐冲更聪明?

  祁蓝的心脏噗通噗通跳得很快,橘子仿佛变成一把刀割着他的舌头咽喉,又凉又疼,耳机里的音乐还在响: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谁爱谁欺骗,谁知晓?

  动车速度慢了下来,快要进站了。祁蓝把耳机摘下来还给孩子,走到车厢连接处的空地上给白还歌打电话。响了一声白还歌就接了。不过几秒钟祁蓝便回到座位上取下箱子,顺手把那一堆零食都给了这对母子,在广播声中拎着箱子提前下车了。

  于南望收了手机,一颗心跳得噗通噗通,双眼睁大,牙关紧咬,眉毛蹙成一团,竭力深呼吸了几次放松面部肌肉,回头想再跟祁蓝说句话,身后站台上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列车的影子。他赶紧拨祁蓝手机,连打了几次都是无信号,他专心通话,竟连列车开动的声音都没听到。

  不能再拖延了,他必须立即驱车前往省城。萧瑟不能开,跑车也不方便用,从一位副总那里调了辆老款丰田佳美,天寒地冻,长途跋涉,心里比外面的严霜还冷。

  白还歌真敢动手,是真敢动手!不止一地的耳目反馈回来情报,对外办公邮箱里收到白还歌实名举证自己涉嫌重大杀人案的邮件,公检法司各级政府新闻媒体……白还歌都发了个遍,现在连省委廖书记都惊动了。

  于南望知道白还歌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想到他以如此鱼死网破的姿势出现,从姓白的决心到自己这里来谈判时,就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于南望狠狠磨牙,网不见得破,鱼是必须要死的。长得再美也救不了他自寻死路。早餐后白还歌前脚出门他后脚就安排了刺杀,下午在刑警队宿舍楼下白还歌冷森森通知自己还有最后六小时的傲慢无礼令他极度不爽,想到这小子左右活不过今晚,又强压下这口气。

  不和死人计较,不和死人计较……于南望念叨了好几遍才上楼去见祁蓝。他那时已经安排人雇佣黑客闯入白还歌电脑寻觅那封致命邮件却一无所获,白还歌反侦察意识极高,整个过程他没有使用自己电脑,没注册自己用的手机号,要想在茫茫互联网中寻觅到他的踪影,无异于要在大海中找一滴水,盐罐里找一星糖。黑客失利,邮件如期发出。

  于南望抿着嘴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白还歌的指控,认为自己并不是无缝可钻,何况即使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反正案子都是人办的,只要人是活的,案子就不是死的,不过多费些周折罢了。白还歌显然清楚按正常程序走绝对告不下来自己,才会干出这种漫天贴大字报的事儿,扳不倒自己也得恶心一把。不过不要紧,凭他小脸儿多么美,脑子多么好,手脚多么快,都是开水锅边上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

  他很快抵达省城,直奔省政府。政府大楼除了几个房间还亮着灯,其他都沉浸在黑暗中。于南望驱车到门口,门岗对过车牌后立即放行。于南望在车里喝了两口水,振作一点精神,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向楼内走去,去省委书记廖恒广的办公室。

  廖书记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他敲了敲门径直推开进去,廖书记正在窗边站着,手边放着一叠文件,这人身材矮小,脸型尖瘦,黄而长的眉毛搭下来,眼睛在眉下眯着,间或闪过一道银光。于南望反手掩上门向前走了两步,恭谨地低头道:“伯父。”

  廖恒广几步走过来,一言不发,抬手一记耳光抽在于南望脸上,“啪嚓”一声脆响,抽得于南望打了个趔趄,尚未站稳,廖恒广反手又一个耳光,将他抽得歪向另一边,两边脸颊上顿时高高肿起两记鲜红掌印。

  于南望抬手都不知捂哪边脸是好,太阳穴轰鸣,脸颊热辣,心率似乎瞬间抵达一百八,嘶哑着嗓子叫道:“伯父息怒!伯父息怒!”

  第90章

  廖恒广把那一叠材料拍给于南望:“看看你干的好事!”

  于南望把手从脸上拿下来,眼睛焦距都有些对不清文字,只隐约看见王一寒尸体照片,知道这便是白还歌那小子坑他的系列黑帐了。拿起来翻了翻,越翻越是心惊,耳目的汇报中他已得知材料十分齐备,没想到齐备到如此地步。尤海口中的与车库墙上的精液DNA一致,几名死者身上如出一辙的捆缚伤,自己打给尤海、王一寒、Andy账户上的钱,甚至历次在凤凰台消费的花酒账都赫然在目。花酒账数额惊人,只是说穷奢极欲都罢了,按这个速度逛窑子,于南望只怕折腾得肾亏透血,瞎子也看得出不是花酒账那么简单。白还歌业务精湛,能分析出尸体伤痕,查勘现场都不意外,可于南望与凤凰台的帐目往来绝不是法医所能掌握到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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