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却是刑警队里难得的浮生半日闲,几位领导都去省厅开会了,其他同事有出勤的有休假的,祁蓝端着甜白釉压手杯在办公室里转了八圈,电脑上玩了三局扫雷两局扑克牌,给宝石花喷了一点水,浑不知该做些什么是好。
一闭眼,于南望热情缠绵的吻就在唇上绽放开来,一股股电流顺着胯下奔腾不休,于南望在他身体里的时候,不管疼痛还是快感都是完全新鲜奇妙的体验。似乎真如他所说,与性别无关,那些一起经历的出生入死,纵马驰骋,开怀畅饮,深夜看拳赛相拥而眠,海底探险寻觅宝藏,将一生至上的秘密交心托付……这是仅属于他们两人的经历,也是仅属于他们两人生命里的一部分,一旦绽放,便成永恒。
祁蓝将杯子挪近唇边啜了一口,照着日光端详那杯子,遥想于南望不知是带着怎样的心情给自己挑选了这件杯子,送他之前自己有没有用过,那双诱惑满满的嘴唇有没有同样啜饮过这杯子的边缘,缠绵悱恻,热情似火……祁蓝的嘴唇粘在了杯沿上,坚硬的杯沿仿佛变得越来越软,会动的,会呼吸的,会伸出灵巧舌尖的,一点点吻过来,他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几乎不能停下。
“你回来了?”
一个清冷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吓了祁蓝一大跳,赶紧回头,白还歌左手插兜站在那里看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回来。”祁蓝瞬间从和于南望幽会的幻境中清醒过来,迎着还歌浅淡笑容,顿时有种做贼心虚的窘迫感。
白还歌的眼神没有敌意,可似乎也并不那么单纯,尤其是朝着祁蓝打量时的目光,那股明察秋毫的尖锐劲儿让祁蓝想起白还歌面对手术台上尸体揣摩死因时的表情,不放过任何可疑点,认真对待每一处蛛丝马迹。
祁蓝尴尬一笑:“你还好吗?”
“嗯?”白还歌挑起一边眉毛,双臂抱怀打量着祁蓝,祁蓝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勉强挤出一个笑:“这么看我干嘛?”
“你出去执行了两天任务,好像是更好看了些。”
祁蓝觉得白还歌说这话很像是调戏,可是白还歌面无表情,连嘴唇也没怎么张开,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只好尴尬地道:“别逗,哈,执行任务怎么还能好看了。不是,你这话说得,我什么时候不好看来着,哈哈哈哈哈……”自己挠着头傻笑几声,见白还歌脸上毫无笑意,径直把那点硬笑给吞了回去。
“三天前你走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白还歌围着祁蓝转了半圈,凝视着祁蓝双眼道,“你皮肤变光润了,可能是用了进口剃须水,让你皮肤更柔软。发型新做过,这种手艺的师傅只会在海东市最繁华的商业街从业,普通洗剪吹一次至少488元以上,根本不是工薪阶层能负担得起。你身上有香奈儿蔚蓝淡香的后调,琥珀雪松的气息很淡也很独特,这不是你喷上的,是蹭上的,而且据我所知在一起开会或吃饭都无法把沾染上的气息保持这么久,除非两个人身体长时间大面积接触才有可能。”
祁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白还歌看他一眼,语速更快地道:“你眼睛很亮,嘴唇血色十足,你在外面的两天吃得很好,休息得也很好,运动充沛,精力旺盛。但你是个责任感爆棚的人,历来出任务最警惕最用心,即使任务再简单,在结束之前你也不会放松半点,每逢出任务,一周以内瘦三斤一周以上瘦五斤再正常不过,我甚至可以目测出你的腰围变化,但这次你没有。你很放松,超级放松,几乎是带着享受的愉悦感,这种愉悦感从你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里透出来,你发呆的时候其实不是发呆,是在笑,只是你不知道。”
他伸手搭在祁蓝肩头,盯着祁蓝目瞪口呆的脸道:“就我认识你的十年中,从未见过你这个样子。所以,你去保护于南望的两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这十年来都没发生过的事情,能告诉我吗?”说着眯起眼睛微微一笑,笑得祁蓝怔了半晌才“咕嘟”一声吞了一大口口水,心底突然跳得如擂鼓一般,不知该如何是好。白还歌眯起眼睛盯着他,形状优美的嘴唇荡漾着嘲弄的笑意,仿佛在说自己早都看穿了一切,只是等着祁蓝亲口承认而已。
第54章
电话铃及时响起,救了祁蓝一命,他慌忙去接,是局长回来了,问他于南望那边进展情况,他稳稳心神,简单讲了讲情况,证人目前情绪稳定,但上一次在金园酒店袭击于南望的人仍未找到,只有王一寒母亲来到于南望公司领了笔挺丰厚的抚恤金,哭天抹泪地要求将尸体火化,领了骨灰回老家去配冥婚,警方这边已经做完全套尸检留过证据,也就由着她火化了。
局长那边问:“最后判断王一寒死因是什么?。”
祁蓝放了电话看一眼白还歌道,白还歌低声道:“镇静状态下呼吸道受阻造成的窒息身亡。”
祁蓝依样说了,放下电话对白还歌道谢:“幸亏你在,我也记不清了。”
白还歌幽幽看祁蓝一眼:“你很惦记于总这个证人,他的司机是怎么死的却记不清,真不符合刑警队长一贯作风。”
祁蓝自然知道自己为什么脑子突然跳闸,抿嘴低头道:“我回来歇几天,换小杨他们去了。”
“哦,那好。”白还歌若无其事般看祁蓝一眼,“下午也没什么事,一会儿去食堂吃个饭,你陪我到图书馆找个资料吧。”
祁蓝赶紧应了,巴不得有个献殷勤补足关系的机会,若说是这些日子看不得于南望伤心,那他是一贯都见不得白还歌蹙眉,十五六岁时留下的习惯延续至今,早已成为生命中的一部分。
白还歌看他一口应允,表情顿时舒缓许多,黑黑的眸子漾开一层真心的笑,丰润双唇绽开,露出数粒晶莹白牙。祁蓝这才发觉白还歌今日穿了件深酒红色西装,裁剪合体,版型低调,然而那颜色在他身上自有一股优雅华丽的韵味,衬得整个人白皙细腻,格外挺拔俊俏。
知道白还歌历来讲究服饰衣着,怎地过去从未注意过讲究起来如此美,竟然一点都不输于南望的明星气质。这两人穿西装的架势颇有几分相似,身材纤细修长,一个不言不语,一个见面堆欢,骨子里那点清泠泠的傲气却同样是遮都遮不住。
祁蓝想到这里,心底打了个突,自己怎么拿还歌和于南望比较起来了!
白还歌看祁蓝有点走神,伸手在他脸上拍了一拍笑道:“走啦,吃饭去。”他这一笑,宛若春日艳阳瞬间铺开在室内,映得满屋子明晃晃的,看得祁蓝几乎不知该先迈哪条腿。看白还歌前头走了,这才赶紧晃晃脑袋,把眼前那些悠来晃去的西装影子都清掉,追着白还歌出去了。
两人简单吃过就直奔图书馆,白还歌找人进了不外放的典藏馆查询资料,祁蓝无聊,便坐在地上胡乱翻了几本图片集,觉得无趣,目光穿过架子投在白还歌在另一侧的两条腿上。祁蓝把画册搁在腿上,手托腮看了良久,白还歌穿了双三接头刻花系带皮鞋,鞋跟比普通男鞋略高一点,行走时西裤的褶皱将身材从腿至臀勾勒得清晰可辨,绝不输各大T台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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