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鬼?楚珈文对于肖诚的性启蒙教育非常嗤之以鼻。她笑着说:“没关系,你还小,可以抱抱。”
你爸就特别喜欢抱我,他怎么没告诉你。
肖扬又往楚珈文那里挪了半寸,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他爸,又低下了头,默默看地。
楚珈文没有勉强。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去,眨眼就黑透。路灯彻底明亮起来,衬着天上那几点细碎银光。楚珈文扒拉着树池里的杂草,一阵风拂面而过,一个念头也悄然起来。她试探着问:“肖扬,你在这儿找东西呢?”
肖扬点点头。
“是不是找那个游戏机?”
肖扬慢慢转过脸,对着她,眼里亮光闪闪问:“你看见了?”
楚珈文拉住他的小手:“我帮你收起来了。”
两人一起进了店。楚珈文从柜台的抽屉里拿出那个游戏机,递给肖扬。
肖扬接过来,摆弄了半天,把摔坏的两半重新拼好,试了试,无法开机。
楚珈文也拿过来试了试,仍是不行。
肖扬失望得很,眼巴巴看着,却玩不了。
楚珈文摸摸他的圆寸小脑袋,笑着说:“姐姐认识一个人,会修游戏机。我明天一早就去找他,保证很快就可以修好,和新的一样。”
真是神奇。肖扬露出了笑脸,拉住楚珈文胳膊,拉长腔说:“真——的——”
楚珈文点点头,这老肖家的孩子还真好骗。她脸上斩钉截铁笑着,眼睛却四处找寻,心说,上次梅青来的时候,给的电话号码让我给扔哪儿了?得让她给她儿子再买一个送来。
肖扬一下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像是开心了:“我想吃冰棍。”
楚珈文给他拿了一个,打开包装,递给他。
小家伙吃了几口,又皱起了眉头:“姐姐,那游戏机还是放在你这里。我过来偷偷地玩。”
“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你又没有做坏事。”
“我奶奶爷爷,还有我爸,他们要是知道我拿了那个游戏机,会很生气。”
“管他们。那是他们大人的事。”楚珈文已经一点一点不着痕迹地把小家伙揽进了怀里,他只顾舔冰棍,还不知道呢。
小家伙身上热乎乎的,跟肖诚好像。他歪着脑袋,无精打采问:“你说,他们会把我送走么?”
楚珈文搂得更紧:“你那么那么好的一个孩子,谁舍得啊。”
店门被人粗暴推开,一个大块头,大汗淋漓,上衣湿透,站在门口板着脸说:“大人都急疯了,你小子在这儿吃冰棍?”
楚珈文搂着肖扬不撒手。她想起了她和肖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肖诚听说肖扬闯了祸,赶过来时,也是这么急匆匆的狼狈样子。
才一个月的时间而已。
☆、太当回事
楚珈文转身去找了块毛巾,递到肖诚手里。
柔软的纯棉棉料,上面印着紫色花纹,肖诚拿着,在脑门上擦了擦,又放在鼻子下面闻,“这毛巾是你用过的?可真香。”
楚珈文抿嘴笑,把空调的叶片调整了一下,让风对着肖诚吹。
肖诚刚进来的时候急得火烧火燎的那股劲,就这么平静下来,就像是有只手一下一下抚在他心上,瞬间展平了上面所有的褶皱。
他一把把肖扬拉到眼前,仔细打量。肖扬蔫蔫的,但除此之外,精神并无异常。
肖诚稍稍放心,却故作一本正经道:“这孩子,冰棍用嘴吃又不用脸吃。你看看你满脸沾的,去洗手间把脸和手洗干净,洗好我们再回家。”
在肖诚的认知里,当爸的,就一定要板着个脸,严肃得别说孩子了,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那样,孩子才会听话。他小时候,肖爸就是这么对他哥跟他的,这种荒谬理论,源于实践基础。
肖扬看看肖诚,又去看楚珈文。楚珈文拉着肖扬的小手说:“走,姐姐带你去。”
肖诚直接否决:“让他自己去。”
肖扬一低头,把手从楚珈文手里抽了出来,乖乖自己去洗,没有一丝抵触。
楚珈文叹口气,这孩子太乖了,反倒让人心疼。
肖诚看洗手间的门关上,便从背后搂住了楚珈文的腰,侧脸在她头上轻啄。
女人身上都寒,夏天又是冷气又是冷饮,寒气只会更重。在肖诚热乎乎的怀里,楚珈文觉得舒服极了。
后背传来的声音,在两人胸腔之间共鸣:“梅青的话,你别太放在心上。”
楚珈文摇摇头,整个蔷薇胡同加在一起才多少人,她想到山嫂给她看的那份报纸,不禁苦笑,自己可是上过头条的。说一点也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不可能,但自从她的画一次次被人喷出翔以后,楚珈文对于否定的声音,甚至是诋毁,变得越发淡定。
这些肖诚不会懂,他只知道受了欺负的人格外需要保护而已。
楚珈文想到他白天对梅青说过的话,“她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也不会作我的女朋友”。
那要是她真的跟梅青说的一样呢?
楚珈文在他怀里说:“谁答应当你女朋友了。”
她的语气淡淡的,半开玩笑一般。
肖诚的脸不着痕迹一黑,瞬间又恢复正常。他两手从楚珈文的上衣里探进去,利落地向上游走,嘴里说:“还能有谁?你呀。”
楚珈文被他揉捏得身上发软,听那人在她耳边磨蹭着道:“你这套路,我看着眼熟。这不是电视里演的,女的仗着男的喜欢她,跟那男的提条件时,最常用的一招么。说吧,你想要什么?多贵我都买。不然,就是嫌当女朋友还不够,想让我往上给你提一级?要不就是,你觉得嘴上说说不够正式,需要个仪式?”
他说着张嘴含住她的耳垂,瓮声问:“你来的亲戚走了没?”
楚珈文身上过电一样,站也站不住,整个人陷进肖诚圈着的手臂之中。她用胳膊肘推推肖诚:“肖扬这孩子怎么还没出来?”
肖诚手一松,怀里的人往外站了一步。
他走到洗手间门口,打开了门。肖扬那孩子窝在马桶上面,睡着了。
小家伙平时壮实,这会儿缩成一团,小小的,皱巴巴的,看起来挺可怜。
肖诚蹲下来,把孩子背在身上,孩子癔症喊:“爸爸。”
楚珈文帮忙把肖扬往上抽了抽,对肖诚说:“非典那年,我还在小学住校。有天宿舍的阿姨给我一个袋子,说是我妈刚来给我送的中药。我大半年没看见我妈了,那会儿就跟发疯了一样跑出去找她。我妈根本没想见我,撂下东西就走了。不过,我还是看见她了,就一个背影。她烫着大波浪,钻进辆桑塔纳里。”
她边说便帮人开门:“我那时想,我妈真时髦。我不懂桑塔纳就是个不上档次的牌子,我特别骄傲,同学的妈妈里,我知道的,没一个会开车的。你看,我妈对我再不好,我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她的好。妈妈就一个,又不像男女朋友,不合适了就换人。肖扬还小,你们何必非得让他知道他妈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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