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霜_土星喵呜【完结+番外】(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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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三个字,不仅是清晨起床时耳边呢喃的表白,不仅是车站送别时难舍难分的俯首低语,更不仅是玫瑰花枝旁共进晚餐的亲昵调笑。

  深夜里,他独坐窗下,想用尽每一寸真心来珍爱他现有的她。

  陈池心中升腾起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他需要再好好思量。

  他在星期五晚上七点多打电话给许霜降:“霜霜,回去了吗?”

  “嗯,你今天很忙吗?”许霜降问道,今天下午她没有在线上遇见陈池。

  “有点。”陈池语带笑意,“现在在做什么?”

  许霜降正痛并快乐。大姨妈终于在晚饭时拜访她了,可能因为她之前持续紧张,这次不再是隐痛,而是反应很大。她的腰酸得似要坠掉,还有些反胃难受,小腹胀痛。不过,她的身体虽然蜷缩着抵御痛感,心里却是一点不介意这种折磨。

  “没做什么。”许霜降痛得眉头紧皱,稍稍犹豫,她觉得应该给陈池说一声,“陈池,你不用担心了。”

  “嗯?”许霜降突兀地冒一句,陈池没听懂。

  许霜降在痛的时候没怎么顾及要委婉表达,她换了更直接的说法:“我的身体一切正常,你不用担心了。”

  陈池启唇,却无语。他明白了许霜降的意思,但是许霜降的这句话,无意中衬得他有胆小怕事推卸责任之嫌。

  他的青灰软壳蟹潜意识中认定他会为她的意外受孕恐慌。

  陈池朝窗玻璃瞅了一眼,映出的人短发、剑眉、薄唇,目光不会躲闪飘忽,长相也没有瘦弱单薄,是否让人看着那样担当不起?

  “对了,明天你不用来,我这边没什么事。”许霜降嘱咐道,她明天就想窝在自己房里,让自己踏踏实实地陪大姨妈一天。

  “霜霜,不是你有事我才会来。”陈池轻笑着,“我已经在路上。”

  许霜降傻在床上,捂着肚子哀叹连连,陈池居然这时候来添乱。

  一个小时后,她穿戴整齐,给陈池去开门。廊道里静悄悄的,周五的晚上总是这样,很多人都安排了活动。

  陈池的背包塞得鼓鼓囊囊,人却穿得很轻便,在T恤外只罩了一件薄绒衬衫,门廊灯下,他的笑容难抑兴奋,眼睛晶亮:“霜霜。”他奔波了几个小时,整个人一点不见疲倦,反而越发神采飞扬。

  许霜降和他正好是两个极端。她从屋里出来,还搭了一件线衫外套,脸色萎靡,强撑道:“快进来。”门外的空气其实很暖和,但缭绕在她露出的脖子上,她仍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

  “霜霜,怎么了?”陈池跟着许霜降才走了几步路,就发现她特别蔫。

  “我不舒服。”许霜降进了屋,第一句就坦承实情。

  陈池变了脸色:“哪里不舒服?”

  卫小桃临终,最后说出口的话,就是这样一句,陈池的心猛地一跳,按在许霜降肩上急得乱瞅。

  许霜降的腰酸得直不起来,她瞄了陈池两眼,只好不顾形象地解释道:“我生理痛。”

  可怜陈池真不懂。

  他懂痛,也懂生理两个字,拼起来就不甚懂,事实上,他不知道这专指女孩子的病。

  其实不能怪他,怪只怪那时给他上生理卫生课的老师说得相当含蓄,而且其中有一堂课,老师讲得非常谨慎,上半堂课给女生讲,让男生去操场踢球,下半堂课把男生换回来,让女生去跳绳。

  老师对这些毛头学生们的要求不高,只让他们了解和自己有关的、契合年龄段的事,这样就行了,压根不会在考题上为难他们,开卷考的时候甚至都没有让他们费神去翻书,而是提前给了三十句话,让他们背熟,考试就抽里头二十五句填空。

  随着年龄增长,陈池通过各种渠道懂的还比老师当年教的要多了很多,可惜,他家只他一个独子,没有姐妹同住,真是没机会了解生理痛这种专业名词。

  “生理痛?”陈池紧锁眉心,急于知道许霜降哪方面的生理指标出了问题。房间里的灯光比门廊处亮多了,他瞧得很仔细,许霜降的唇色有些乌白,不像往日那样红润。

  许霜降实在撑不住,自行坐到床沿,强忍着不马上歪过去躺着,她半仰着头,嘴唇蠕动,眼一闭心一横说道:“我痛经。”

  陈池这回听懂了,以前学校体育课上女生请假,多半是这个原因。

  “霜霜,很痛吗?”陈池挨到许霜降边上坐下,抓起她的手问。

  当年体育课时,请假的女生通常留在教室座位上看书。男生们绕着操场扑哧扑哧跑得满头大汗时,也曾私下里羡慕议论女生的这种上课福利。青涩少年的陈池心粗,虽然不会过多参与调侃,但也不会对请假的女生多投两眼以示慰问。

  他对痛经这回事淡漠无感。

  不过,许霜降现在这样,全身上下写满了难受,让陈池一下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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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章 月光里的单人床

  许霜降摇摇头,这时候她其实想做一只刺猬,不让别人碰触,她宁愿蜷成一个球,清清静静地缩在角落里慢慢熬过去。 陈池的怀抱虽然温暖,对她却是于事无补。她极想回被窝,但她得安排好陈池。

  “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陈池经她提醒,连忙打开背包,“霜霜,我给你带了鸡肉卷,想不想吃?”

  鸡肉卷很好吃,取了长棍面包的一截,纵半破开,灌入鸡脯肉和各种蔬菜,淋的酱汁尤其美味。陈池听到许霜降曾大赞过一回,这次出发前特地买了带过来,给许霜降当夜宵。

  许霜降本就有些轻微的呕心,看着鸡肉卷一丝胃口都没有,蹙眉说道:“你吃。”她朝陈池的背包瞧了又瞧,里头有很多食物,就是没有他的睡袋。

  许霜降有苦说不出,她没有多余的垫子给陈池搭地铺,今晚她得让陈池分享她的单人床。

  许霜降的单人床是真真正正的单人床,比陈池公寓的床窄了一条。今时今地,她已经狠不下心让陈池去住青年旅馆,只得两人将就挤一挤。

  挤一挤的问题真多,条条都尴尬。

  许霜降烦恼着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血腥味,烦恼着夜里会不会不小心弄污床单,最大的烦恼是她没法随意翻腾。痛的时候,她想小声地哼哼唧唧,她想肆意改变睡姿,缓解一下疼痛,可是如今都办不到。

  许霜降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面壁侧卧,尽量和陈池隔开,又疼又烦躁。

  “霜霜,你很痛吗?”陈池极度担忧,撑着手肘俯首问道。

  “没事,你不要说话,我到明天就好了。”许霜降强忍道,声音细碎。

  陈池焦急地望着她,只能把被子往她身上多移点,免得她贴到墙壁受凉。隔半晌,他轻轻地问道:“霜霜,你哪里难受?”

  “肚子。”许霜降把脸往床单蹭了蹭,无限苦恼地说道,“陈池,你别说话了。”

  陈池默默躺下,许霜降松了口气,过一会儿,她感觉到陈池在搓手,然后他轻轻地伸手过来,手掌悄悄地贴在她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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