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霜_土星喵呜【完结+番外】(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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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陈松平背转身离开,汪彩莲剜了一眼:“你爸做事就是教条,他没把持厨房前,我做什么,照样顿顿一海碗。他一学做菜,别人的手法都成了不规范,还要特地去买称量勺,我说他就是职业习惯改不了。”

  许霜降不好开腔,只有弯起嘴角笑。

  汪彩莲叨咕完,又把注意力放回许霜降的洗发工程上,她想得尤其周到,另取了一条毛巾,亲手衬到许霜降的衣领中:“这样衣服就不会弄湿。”

  许霜降僵着脖子,等婆婆收手。今天这趟洗头,铺开的阵仗有点大,陈家父母忙前忙后。许霜降望着那搪瓷脸盆,眼一闭,就冲到盆中去了。

  陈池爸爸事先的提醒非常正确,许霜降倒着脑袋浸在皂角水里,搓揉着自己的头发,待要用梳子梳时,有一种错觉,就好像她的头发成了一坨缠不清的钢丝球。

  汪彩莲在旁边瞧着许霜降用力地梳头发,帮她提了提脖子里的毛巾领:“霜霜,换盆水,再洗一遍就好点。”

  毛巾兜到头上,包住了那一堆结缕头发,许霜降仰起身长长舒气。低头再一瞧,皂角水越发像混浆水了,那些棕色的皮渣点点却没见漂浮在其中,估摸都到她头发里去了。

  头道水倒掉后,汪彩莲把锅里剩下的皂角水全倒进了盆中:“霜霜,这遍洗完后可以用清水洗了,皂角水很好清。”

  许霜降想着这是陈池爸妈特地给她熬的皂角水,既然陈池妈妈说再洗一遍,那就再洗一遍,虽然她的腰十分酸。

  没有莲蓬头自动洒水的洗头方式可真锻炼腰力。

  五六分钟后,二道水倒掉,她准备接清水,问题来了。

  “妈,没水了。”

  汪彩莲忙过来:“我试试。咦,真没水了。松平,松平。”

  接下来陈家父母可忙碌了,汪彩莲拎起电话:“我得问问松安家有没有停水,怎么这时候停水了呢?真是的。”

  陈松平检查了家里几个水龙头,出去敲了隔壁家的门。

  许霜降头上包着湿毛巾,一缕头发漏出来,发梢滴着皂角水,她怕弄脏地板,没敢随意走动,就待在阳台上等陈家父母的调查结果。

  其实她想提醒陈家父母来着,家里的水费缴清了没?不过还没说,就听到陈池的爸爸在门口道:“隔壁也没水。”

  隔壁邻居是陈家多年的老同事,走出来道:“怎么停水了?你们不说,我还不知道。”

  汪彩莲才刚跟顾四丫描绘完:“你表嫂洗到一半,满头沫沫泡,就没水了。”她听到隔壁家的声音,放下电话,到门口对邻居抱怨,“你说这些人在做啥子?说停就停了,我家霜霜还在洗头呢。”

  “哎呦。”邻居惊叹道。

  “阿莲,我到楼下看看,出什么问题了?”陈松安皱着眉头,没参与唠嗑,急匆匆下楼。

  不多时,邻居家的女主人,出出进进时汪彩莲让许霜降叫李阿姨的那位,就跟进来瞧。

  “瞧嘛,我家霜霜难得洗一回头,就碰上这么一件事。”汪彩莲恼火地说道。

  “哎呀呀,领子都打湿了,怎么这么巧?幸亏不是在洗澡,要是身上涂了沐浴露,停水了,那可真要命。”

  许霜降只能对着李阿姨讪讪地笑。

  “幸亏不是在洗澡”的感慨,经过人的嘴巴,通常转不过五道口,就能突变成“呀,在洗澡?”,然后顺当地变成“哎呀妈呀,在洗澡啊。”最后定型成“我跟你说呀,她正在洗澡。”

  许霜降的事迹就有这么悲催。

  她在陈池的哄劝开解下,险险地没给左邻右舍带去陈家的新媳妇使脾气搬出去的八卦话题,但以另一个主题被啧啧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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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2章 香艳传说

  陈池家的小区,是目前已不多见的熟人社区。

  所以,这天晚上大家伙儿出来乘凉时,这栋单元楼的每户人家都知道了,楼上陈工家池伢子带回来的外地媳妇,洗头洗到一半,遭停水了。

  现代人,一般都是洗澡的时候顺带洗头,于是,三传四传,当真变成了许霜降洗澡洗到一半,遭停水了。还有好多路人佐证,他们看见陈松平夫妻俩跑到小区自建的水塔处去询问了,有些人说得有鼻子有眼,陈松平老冒火了,当场质问物业经理,水塔的定期检修维护工作有没有认真执行。

  物业自小区建成后换了好几拨,对这片社区的态度就是年度竞标成功后接手过来的一个工作点,碰到住户找上去就首先伤脑筋,多半也就陪个笑脸哼哈两下,一般工作人员说我找经理反映一下,经理则说我向公司反映一下。他们压根儿就不清楚陈松平是什么人。

  陈松平较真,谁糊弄他,谁就准备接一鼻子火山灰。再说,物业糊弄谁,也糊弄不了他,这片社区当初就是陈松平参与规划设计的。

  不过陈松平还真没有和物业吵,他就是坚持让物业给个明确的回复,到底啥时候维修好,他家孩子顶着满头沫沫呢。

  许霜降这桩事,成为了小区里好大一部分人对物业管理表达不满的由头,甚至过了半年多,许霜降和陈池早已离家千万里,在某次业委会上还被人拿出来说。

  就连顾四丫第一时间知道消息的人,晚上到舅舅家聊天,都将信将疑地问道:“嫂子,你洗头洗一半还是洗澡洗一半?”

  洗澡更香艳,所以年轻人的版本在隔天传回给陈池,就和物业的话题无关。 陈池遇到的是他一个小学同学,人家已是一岁娃的爹,上来就同情地拍拍陈池:“你小子回来一趟,咋就遇到突发情况了呢?”

  陈池还在莫名其妙,同学贼滑地一笑:“昨天下午停水,你怎么解救你的新娘子的?”

  当然,童年的小伙伴间,玩笑不会开过火,所以同学就这么戏谑一句,就没再说。但陈池聪敏,顾四丫一问,再加上同学一笑,他很快就猜出了传闻走了形,暗中无可奈何地恼火了一阵。

  这些都是后话,当时陈池确实要解救许霜降。

  他开完证明回来,家里静悄悄地。

  “霜霜,妈,爸。”陈池喊道,急忙查看每扇房门。

  “这里。”

  陈池松一口气,循声走到阳台,乍一眼就笑:“你怎么弄成这样?”

  许霜降坐在小矮凳上,头上包着一条提花毛巾,颈里缠了一条蓝白条纹毛巾,蔫搭搭缩在三角梅盆栽下。

  “洗头到一半,停水了。你爸下去看,没上来,你妈说你爸肯定去水塔那边问了,她也下去了,刚走五分钟。”

  陈池探手一摸许霜降的发根:“先擦干再说。”

  “头发没清过,怎么擦干?”许霜降愁闷地说道。

  陈池果断,把湿湿的提花毛巾解下,拎出许霜降脖子里的干毛巾,包到她头上呼噜呼噜猛擦。“等水来了,你再重新洗,现在不擦干,万一感冒怎么办?你怎么突然想到要洗头?”

  “我只是想体验一下皂角水。”许霜降幽怨道,“你妈今天把皂角找出来,把我叫起来洗头,就成这样了。”她抬手捻了一缕头发放在鼻端闻,现在她整个头都敷满皂角水了,也不知道醋有没有挥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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