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秀秀长长呼了一口气:“没错,读书挺忙的。那时候他给我这封邮件,我一直反复在猜他当时发邮件时的心情,”连秀秀自嘲道,“我自作多情吧?后来我回了两个字,恭喜。我想,他要是纯粹知会喜讯,那我就是纯粹祝福,他要是表明他开始幸福人生,那我就酸溜溜祝福,也让他猜一猜吧,算彻底扯平了。”
连秀秀心情压抑了很久,并不是用情有多深,只不过她在天涯孤独着,他却热热闹闹地结了婚。在这样一个夜晚,她遇到同样讲中文的许霜降,说起来两个人性情相投,挺合眼缘,不知不觉就像女孩子宿舍夜话一样,把埋藏在心底的这件事说了出来。
许霜降不是爱八卦的人,不过,这时候忍不住问道:“秀秀,你们怎么分的?”
“我出国前就分了,没什么大矛盾,就是吵吵闹闹多了,大家淡下来,自然而然分手了。后来我出国了,但没告诉他,听说他向其他朋友打听过我,之后也联络过我,没说什么,就是平淡地聊聊天,没几次就不联络了,直到最后一次他告诉我,他要结婚了。”
许霜降在这方面没经验,但是这些事见过听过的也多,她能想象连秀秀的低落,初恋男友的结婚对象不是自己,总是或多或少有些惆怅的,她宽慰道:“秀秀,你当他找到了合适的人,以后你也会找到合适的人。”
“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连秀秀幽幽地说道,跟了一声叹息。
同榻而眠,又交流着相互的情感经历,许霜降和连秀秀在这短短的半夜里迅速熟络。
许霜降听出连秀秀语气中的意犹未尽,自然而然想多开解几句,她默然片刻后,又多说两句:“秀秀,如果将来你结婚,也发封邮件通知他,你的心情他也会经历的,毕竟大家曾相识一场。你给的祝福,他也会还回来的。”
连秀秀侧身躺着,静静地听着,许霜降的音色清柔温和,在暗夜中轻言细语,有一种知心闺蜜的味道,很能安抚人,不过连秀秀听到她的最后一句,不由被逗得笑起来:“霜降,你是在安慰我吗?我怎么觉得没被安慰到。”
许霜降尴尬解释道:“我是说,结婚的事大家都要经历到,早一点晚一点而已。”
“有道理,”连秀秀笑声扬起,“那我可要真心真意祝福他,免得以后他祝福我的诚意不够。”
两人呵呵笑罢,连秀秀半是感慨半是羡慕道:“霜降,陈池对你不错。其实人在外面,如果身边有个人对自己好,也挺温暖的,我见过好几对这样。”
许霜降张张嘴,又闭上。
“你们也算得上有缘千里来相会了,”连秀秀好笑地说道,“你不知道,陈池来找我,说他有个朋友过来玩,他不放心让你一个人住青年旅馆,还说你和我见过面,问我能不能借宿,我当时真的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你们俩遇上,我见证过的呀,怎么会有这么浪漫的事呢?”
“秀秀,我和陈池真不是男女朋友,只是后来见了几次面而已。”许霜降脸色绯红,幸亏黑暗中看不出来。
“知道知道,现在还不是。”连秀秀调侃道。
在陈池已然睡熟的深夜里,两个女孩尚在楼上谈论着他。
“霜降,陈池有一次和我们一起出去玩,大冬天的,组织的那个同学说要去见识一下郊外,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也都跟他去了。后来他带我们到一片小树林,说他秋天过来时,地上掉满了刺毛球,觉着像板栗,问我们有没有人认识板栗树。陈池可逗了,他说他认识开花结果的板栗树,落光了叶子的板栗树没法认出来。其他人更是一点概念都没有,我们一群人就傻在那里,围观几棵光秃秃的树。风特别大,回去的时候有个女同学跟我说,陈池好几次都站在上风口,不像有一两个男生,抖抖索索地光顾着自己跺脚哈气,还幼稚地开玩笑找她借围巾。”
许霜降听得发笑。
“反正,出来自己单过,好多人的性情都能看出来。”连秀秀渐渐偏了题。
翌日,许霜降起床,婉言谢绝了连秀秀一起用早餐的邀请,急匆匆去二楼找陈池,她敲门前先打了个电话。
“陈池,你起了吗?我要出发了,方便的话我过来和你说一声,不方便的话我先走了。”
“正等你呢,快下来。”陈池的声音很爽朗,一听就知道不是刚起床。
许霜降仰头瞅瞅房间号,问道:“你哪个房间?”
电话中陈池低笑:“我开门出来等你。”
许霜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房门嘎达就开了。
陈池见到许霜降,明显地吃了一大惊,愣过之后笑道:“怎么就在门口?快进来。”
他一把将许霜降拉进去,伸手接过她的背包,脸上还是忍俊不住的笑意:“在门口还打电话?直接敲门啊。”
“我怕敲错了。”许霜降颇是讪讪,其实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记准了陈池的房间号,昨晚都是陈池把她领进领出,她只瞄了一眼。
陈池把她直接拉到她昨天的座位旁。
餐桌上,两杯牛奶,两个鸡蛋,两份培根三明治,摆得好好的。
“坐下吃早餐。”陈池帮许霜降拉开椅子,自己绕到她对面坐下,笑容明亮又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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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 护持
许霜降自昨天开始就吃陈池的,这时候客气推辞也没啥意义,她只问了一句:“陈池,你什么时候出发?”
“随你。”陈池望着许霜降不解的眼神,笑道,“我今天不用去教授那里,陪你回去。”
许霜降的鸡蛋刚磕在桌面上,才裂了一条缝,她的手一顿,无措地说道:“陈池,你不用这样,我认得回去的路。你不能老是请假。”
“我怎么老是请假了?”陈池侃道,宽慰许霜降,“放心,这才是第二次,教授同意的。”
“这样不好吧,我自己坐趟火车就到了,你真不用陪我回去。”许霜降急急地劝着陈池。
“都已经请好假了,教授很注重时间安排,我不能再自说自话过去,是吧?”陈池开玩笑道,神情满不在乎,“我陪你回去看一眼就回来,你今天要办的事情多,多个人给你理理思路。”
许霜降瞅着陈池,半晌垂下眼睑喝牛奶。她平素就不爱喝,这下更是食不知味。
“霜降,昨天睡得不好?”陈池打量着许霜降,她有些无精打采,面色也不红润。
许霜降牵起嘴角,微微苦笑:“和秀秀聊太晚了。”
她和连秀秀一直聊到凌晨一点才睡,而且聊完了,她也没能马上睡着,一半原因是她从没和别人同铺过,睡在别人的房间不太习惯,另一半原因是她和连秀秀的聊天捅破了心里的一层纸,令她神思渺渺。
许霜降并不迟钝,天底下哪有无缘无故的好?陈池和她见面虽然不多,但是对她的好,她能感觉到。她如果一点心思都没有,就不该继续交往,他们俩又不是近在咫尺的同校校友,这样来来回回,浪费人家的时间和交通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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