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霜_土星喵呜【完结+番外】(3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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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晴眼眉弯起,似有羞涩,她将饭盒轻轻放在桌角,抿起唇道:“陈总,那你慢吃,我出去了。”

  一转身,薄呢裙摆微动,兜起一股似淡似浓暗香。

  许霜降躺在上铺,脸蛋被热得通红,她没有办法,抬起手贴着脸,感觉到稍稍有点清凉。

  但一会儿,连手都被捂暖了。她觉得自己烫得脑袋昏成一团转不开的浆糊。

  车厢里开着空调,实在太暖和了。

  许霜降早将羽绒大衣脱了,但她不好意思再脱,也没有余地再脱,她总不能像在家里一样脱了毛衣,穿着内衣睡。

  未到熄灯时刻,很多人都还在说话、吃东西,或者来回走动。许霜降爬上爬下不方便,又没有同伴可以聊,就一直留在上铺。她下铺有个老人,也许感冒了,隔几分钟都要咳两声,而且很明显有痰。许霜降心里急,又不好追问别人生了啥病,她听着那样用力的咳嗽声,似从肺里使劲要呛出痰来,再撇眼瞧见那人不多时就探出胳膊,往桌上的小塑料袋里扔一团面巾纸,不由极端呕心。但出门在外,和这样的人同一个包厢,只能说赶巧就遇上了,她没有办法,强压了那股子腻劲和烦恼,翻了个身,面向里床。

  许霜降为人保守,车厢里男男女女都有,这么亮堂的光线下,她哪好大咧咧侧卧着,于是抖开了被子搭在身上,略微掩一下身段,这使得她更加热了,只过了半个小时,四肢犹如被炭烤着一样,犹以腿脚为甚,说不出的难受。要知道,为了防寒,她身上穿了一条紧身加厚绒的裤子,而且,外裤里面还有一条棉毛裤。

  当然,许霜降死也做不到在这全是陌生人的包厢里,众目睽睽下,脱了外裤睡。

  这时,包厢里还残留着方便面的味道,下铺老人的咳痰声时断时续,许霜降一身毛衣加绒裤,从脚热到头,她急切盼望着熄灯,至少她在黑暗的掩护下可以自由地舒展四肢。

  陈池拿了吃完的空盒子走出办公室,扬声问自己的部下:“小孙,差不多了吗?还不走?”

  “再一会儿就好了。”

  陈池笑一笑,这姑娘是想候着整点走呢,加班工资好算,人家也没有磨洋工,这阵子确实事情多,他点点头,朝茶水间走。

  “咦,小陆,你还在?”陈池讶道,人事部员工那区,经理室的灯熄了,外间办公桌还亮着灯,就剩陆晴。

  “陈总,我报表还没做完。”陆晴不好意思地说道。

  陈池嗯一声,将空盒子扔到茶水间垃圾桶后,转出来经过人事部,脚步一停问道:“什么报表,是给财务的吗?”

  “嗯,安姐催了好几次了,”陆晴见陈池走过来,仰头解释道,“我明天一定要给她,可是有一张表总是横竖对不上,不知道哪个数据出了问题。”

  “我看看。”

  陆晴慌忙站起来让座。

  “是当前这张?”

  “哦,不……”陆晴连忙弯腰,凑近电脑,睁大眼睛分辨着,翘起手指点向屏幕下方小小的菜单条,“这张。”她扭头回望,笑容有丝儿尴尬:“当前这张有几个关联数据,我正在复核。”

  那抹香气很清雅。

  陈池下意识微微往后靠,目光扫过陆晴修剪得齐整却略尖利的指甲,她虽然虚点着屏幕,却离屏幕远不了多少,都快要戳上去了,很令人担心。陈池面上没显,点头道:“我看看。”

  陆晴呐呐地让到一边。

  陈池在电脑上噼里啪啦操作几下,连鼠标都没有用着,纯键盘操作,陆晴只看到陈池的手指熟络地敲击着键盘,屏幕上的表格来回切换,摒着气不敢打扰。

  “你的关联数据没有用函数关联起来?”陈池挑眉问道,“一项项复制黏贴过去的?”

  陆晴一怔,忙忙承认。

  “所以,有一项需要修正,你必须同时修正很多张表格,效率慢不说,如果遗漏一张,就容易出错。”陈池瞥了她一眼,见她脸红得犹如听老师训话的学生,他收回视线,在一个单元格里做了个标记,“这个数字两边对不上,你检查一下。”

  “谢谢陈总。”陆晴顿了一下,气虚地解释道,“我以前报表做得少,有时候用写字软件画表格,函数不太会用,这些表格的数据都有私密性,经理交代不能随便给人看,所以我……也不敢请教别人。”

  “不太会,可以学。”陈池站起身来,“你每月都要出这样的报表,靠你那种方法不是长久之计。这些不难,平时有空找本书自己看看。”

  “嗯。”陆晴的脸更红了。

  “今天能做多少是多少,待会儿小孙他们回去,你也回去。小安明天早上出去办事,下午才回公司,你下午给她就行。”

  “谢谢陈总。”陆晴感激道。

  陈池瞅了瞅她这副手脚不知往哪放的样子,微微点头,转身回了办公室。

  “霜霜,在做什么?”他阖上门,声音里含着笑意。

  “睡觉。”许霜降苦恼道,“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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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1章 纠错

  许霜降这一夜过得非常辛苦。

  即便熄了灯,她还是不敢脱去加绒裤,只敢悄悄地把袜子脱了,把腿伸到被子外。

  铺下老人仍在咳嗽。这包厢里有两个他的亲属,其他人不便说什么,都保持着沉默。许霜降不知道他们睡着了没有,她迟迟不能入睡。

  她的筋骨腠理都在蒸腾,人像处于低度燃烧中。

  事实上,没返程之前,许霜降就已经出现怕冷的症状。早上她自动点了热烫烫的白粥喝,挑泡姜片当佐粥咸菜吃,猜想自己周末两天逛在外头着了冻。

  南方冷,是在太阳晒不到的背阴面,冷意附在潮湿的空气里,丝丝绵绵地缭绕着发肤,慢慢沁进身体去的。北方冷,却是在大太阳底下都能迅速切到骨头缝里去的极寒,人处于有暖气的室内不要紧,跑出去就要当心。

  许霜降防寒经验不足,周末在外面兴致勃勃地连续吹了两日,回程前一日天气转阴,她晚上睡在酒店房间里,虬成一团,只以为是天气更冷的缘故。走时,正值中午,天空中飘起了细密的雪花。许霜降这两年没见过雪,兴奋得跑到酒店外面拍了很多张照片。雪还不够大,效果一般,如同画面上涂满了麻点。却将她激起了豪情,若不是此时票不好买,她真想退掉回程票,一路北上,去哈尔滨看冰雕。

  许霜降赏完雪,能感觉自己的口鼻冰凉,但额头微烫,但她一点儿都不忧惧。她没有体温计,也不想给自己测体温,她觉得她即使顶着一二分热度,只要有力气拖得动拉杆箱,就完全没问题,反正在车上睡一夜就到家了,当年她明白地发着烧,不照样和陈池赶路,现在不过是疑似感冒初起而已。

  火车晃着,上铺能感觉的晃动尤甚,人就像睡在水波荡漾着的小木盆里。许霜降一直闭眼静卧着,企图让自己清凉宁静下来。但骨隙里却热得隐隐刺灼,这种感觉令她浑身难受,难以入眠。老人的咳嗽声好多了,估摸着睡熟了,但是依旧发出很重的呼吸声,像是要用力顶开胸腔上压着的重物才能换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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