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霜_土星喵呜【完结+番外】(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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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比我们那时候好。”张先生叹道。

  原本留学生们和张先生这样的华人圈并没有太大的交集,陈池认识了张先生后,两人有点忘年交的模样。张先生自移民出来后,才回过家乡两次。

  最近的一次是在去年冬至,祖坟遇到地产开发,需要迁葬,几个堂兄弟通知了他,他关了薯条店,索性当给自己放个圣诞大假,领了妻子一块回乡。

  回来后他遇到陈池唠嗑了几句,摇着头叹息:“亲戚家的小朋友说我穿得土,饭桌上我把菜盘吃光,背地里笑我抠门。”

  陈池就笑着给他分析:“张哥,我有个墨西哥同学,据说他们家乡也不流行把菜吃光,上门做客总要习惯性留一点在盘子里,显得主人的饭菜丰盛。有时候就是观念不同,所以做法不一样。不过浪费确实不太好。至于土嘛,我回去也被亲戚说过,他们问我怎么总穿牛仔裤,想给我安排相亲都带不出去。”

  张先生就呵呵地笑,转而问道:“陈池,那你相亲了没有?”

  “没呢,不立业,无以成家。”陈池随口侃道。

  张先生最喜欢聊国内的风土人情,平平乡愁。

  他和个性爽朗的陈池很对胃口,这不,他来询问陈池:

  “哦,你有空正好。国内有个商会到这里搞了个珠宝玉器展,想找人现场翻译,你想去吗?”

  “珠宝玉器?张哥,我自己都不识货,怎么翻译?恐怕胜任不了要误事。”陈池笑着婉拒。

  “展品早就准备了大段介绍词,用不着担心这个。翻译就是给观展的客户引导一下,你来吧。”

  这天,珠宝展圆满结束,陈池却不过人家的盛情邀请,一起去中餐馆吃了一顿。

  他回到公寓已经八点,早就过了他和许霜降通话的老时间。他一边掏钥匙进门,在木楼梯上三步并作两步往上窜,一边打手机。

  许霜降也还没到家,她这晚的遭遇非常奇特。

  火车回来得挺顺利,但她有个认识的朋友刚跟着别人完成了一次自行车越野旅行,据说又黑又瘦,吃足了苦头,一路上各种不为人启齿的艰辛,比如憋尿、三日不洗澡等等,回来正好又逢生日,于是就想生日聚餐外加大吐槽。

  许霜降空手上门是不行的,她拐到超市,将她垂涎好久的牛排买上,带到朋友家。煎牛排后来被艺高胆大的一姑娘用炸猪排的方式完工,许霜降仍是吃得心满意足。

  等朋友长篇大论地说完旅行日志,大家散场。许霜降骑上自行车回家,当然,天早就黑透了,她单身上路。

  聚餐的都是姑娘们,各回各家,没有谁送谁的道理。

  迎面驶来一辆轻便摩托,一前一后两个男子,都还年轻。没到许霜降面前就明显降速,把她吓得心慌。

  “警察。”前面这位还把手抬起来。

  许霜降那时候心跳差点停顿,她从没有见过警察驾着摩托便衣巡逻,这么晚了路上行人稀少,她特别害怕。

  于是她做了一件挺笨的事,她自动停下了,后来这细节说给陈池听,被他好大一通说教,再后来两人确定关系后,凑巧又说起这件事,陈池终于毫无顾忌地把她骂个半死。

  那两个人见许霜降木愣愣地没个回应,停在许霜降面前,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解释,并且配合着手势:“前面有警察,在桥洞那里,你的车灯没亮,小心。”

  许霜降这才明白过来,她的车前灯这两天确实有故障,因为不影响她白天上下班行驶,再说她也没空去换新的,她就想撑到暑期工结束。但实际上,她违反了交通法,自行车的车前灯是为了在夜里提醒车辆行人,她这样马虎了事,绝对不行的。

  许霜降根本没想到两个素不相识的路人会这么好心提醒她,她连连感激:“谢谢,谢谢。”

  那两人摆摆手,开着摩托车走了。

  许霜降一路忐忑,离桥洞隔了一百米,就推着车走。警察挡在她的必经路上,这时候天黑,她没处可去,也绕不开去,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骑车必亮车灯,她没骑车,车灯不亮,应该没事吧?

  许霜降吃不准,特别惶恐。

  过了桥洞后,果然有两个警察威风凛凛地站在路边,穿着制服,显得又高又帅。路灯不怎么亮,昏黄昏黄,但许霜降能分辨出警察们都盯着她,因为路上只有她一个人,还战战兢兢地推着一辆自行车,不瞧着她,能瞧谁去?

  许霜降想,警察肯定不笨,谁有车不骑,推着走路?一看就知道她有猫腻。她怕警察走过来拦住她,这事最轻也得受一番斥责教育,重的就不好说了,说句庸俗的话,能被罚款了事就该庆幸,她怕备案。

  陈池的电话就有这么巧,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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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1章 遇事要总结

  许霜降瞟一眼俩警察,硬着头皮接起来:“陈池,过会儿,过会儿我打过来。 ”

  陈池刚跨上二楼,被她压低着声音慌里慌张的腔调弄得脚一顿,心都吊起来了。

  许霜降在警察面前走过,没见他们动作,有点不可思议,警察也会怜惜群众,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她没有骑车,他们揪不着她的错处,只好眼睁睁给她放行?许霜降不敢回头张望,僵着脖子,保持着稳定的步速,继续扑哧扑哧往前推。

  哪怕推出五十米,她愣是不敢骑上车,就这样一直推着回去。

  一路都没消停,陈池过了没几秒就发短信过来:“怎么回事?”他们两个的手机都是在当地置办的,没有中文输入,他用英文,许霜降暗暗叫苦,三言两语可说不清,她只好当做没看见,不回复。

  陈池真急了,接二连三地发过来,后来都是霜降霜降的全拼。

  许霜降对短信提示音充耳不闻,继续匀速推出,直到转了个拐角,她才停下来,心有余悸地回头望一眼,确认她看不到警察,警察也看不到她,这才真地松口气。

  “陈池。”许霜降拨过去叫了一声。

  “霜降,”陈池立即抢过话头就问,“刚刚怎么了?”

  “没事,我在路上不方便说,挺好的。”公寓近在眼前,许霜降准备找个空位停。

  陈池拿着手机,原本在窗户边来回转圈,一抬头,发现自己进屋忘了关门,他一边走向玄关,一边急得追问:“到底怎么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想帮你报警?”

  许霜降正单手使力,试图将自己的车挤进空位,闻言微愣,脱口而出:“我刚才就在警察面前。 ”

  她的声音也提高不少,陈池一下就放软声音:“霜降,怎么了,啊?”语气中满满全是关切。

  “等会再说,我还在楼下呢。”许霜降的声音不由正常了,带些小无奈。

  许霜降走进公寓,一下顿住脚,地板湿亮光洁,麦修斯正在廊道里拖地。

  合租公寓的日常公共卫生都是大家轮流排班来做,两天换一次,轮到的人就要负责走廊、卫生间、厨房的打扫。大家都比较自觉,吸地、拖地、冲厕所、擦洗脸池、抹操作台都不大赖账,有时候责任心重一点,还会把厨房门、洗衣机的面板、淋浴器的水龙头都囫囵擦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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