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现在怎么样?”
陈松平这话叫宣春花听了才安泰一些,她吸吸鼻子,愁叹道:“还好,她是个犟性子,昨晚拦着我们不来惊动你们,说什么晚了,不要影响了你们休息,还说他们的事他们自己解决,大哥大姐,婚姻自主的道理我也懂,但孩子们闹成这样,我能不焦心吗?”
“霜霜妈妈,你放心,我们现在就打电话找陈池,让他把事情始末交代清楚。”陈松平肃声道。
陈池宿醉,躺在沙发上,父母的连环电话铃正好充当了闹铃。
“陈池,你怎么回事?霜霜的爸妈打电话给我们,你和霜霜办离婚了?”陈松平光火道。
“慢慢说,慢慢说,”汪彩莲急道,“池儿,你和霜霜到底怎么回事啊?”
陈池闭着眼抓了一把头发,头像要裂开似的,听着父亲严厉的催促,陈池,你说话呀,你说话呀。犹如小时候被训诫前的节奏。
他勉强掀开眼皮,坐了起来,脚下踩到了一个滑凉的啤酒空罐,带起一阵骨碌碌的翻滚声。
“爸,妈,我离婚了。”陈池颓败地将头仰靠着沙发,身上那件t恤被沙发背挤贴着,让他的后背十分潮冷,昨夜他睡倒在沙发的海绵布垫里,窝出来一身湿汗,如今竟似要凉到心里去。
“什么原因动不动就离婚?你是几岁的人了,做事这么毛躁?”陈松平斥骂道,“霜霜说你外头有人,是不是?”
“她给你们打电话了?”
“你岳父母给我们打的,你外头有没有人,你说。”
“没有。”
这软塌塌的回答令陈松平微微宽心,但他皱紧了眉头,语气一丝都没有和缓:“那你岳父母怎么说得那么确定,说你和一个同事又是出差又是玩?你到底有没有和什么同事过从甚密?”
陈池嘴角牵了一下,鼻腔里抖出几下涩涩的呼吸,似苦笑似自嘲,却不回话。
“池儿呀,”汪彩莲信儿子,“是不是工作需要,免不了要和同事多接触,让霜霜误会了?你要好好解释呀。”
“阿莲,你先不要给他找理由,误会最多吵架,为什么要闹到离婚?陈池,你明明白白给我们说清楚,同事是哪个?做什么工作的?平时接触是不是都出于工作需要,你们的交往到底有没有出格?为什么霜霜和你岳父母都这样说你?”
陈池的手掌盖住眼睛,使力搓揉着:“……爸,他们这样说,就这样说吧,我要上班去了。”
陈松平顿了片刻:“既然站得直,为什么不好好给霜霜说?”陈池没应声,陈松平质问道,“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就为这事离了?”
“池儿,你岳父母还说……”汪彩莲语气迟疑道,“你诬陷霜霜出轨,这是怎么回事啊?”
陈池的手指按在太阳穴上,停了停,嘶声道:“妈,没有的事。”
“那你们都在闹什么?”陈松平喝道,“阿莲,收拾两件衣服,我们现在去火车站买票。”
“爸,你们别来。”陈池当下一惊,不由坐正了身体,垂眸就见脚下乱滚的啤酒罐,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无奈道,“爸,我……明天就要出差,你们来也没用。”
“去几天?”
“一两个礼拜,看情况。”
“那离婚的事不管了?婚是说离就离的吗?”
陈池捋着脸,疲声道:“我自己会处理。”陈松平哼一声就要开腔,陈池疾道,“出完差回来再说,现在大家都静一静。爸,我的机票已经定好了。”
陈松平几十年工作,勤勤恳恳,从未有偷奸耍滑因私废公之时,他又哼一声,心里焦急,却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沉声交代道:“那你去出差,什么时候回来给我们提前说一声,我们过来,两家人碰一起好好说。”
陈池含糊搪塞过去,听着电话那头哒一声挂上了,他把手机甩到沙发上,双手抱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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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5章 一地鸡毛
很多时候,人们都以为按了休止符,日子就可以改头换面换新颜,其实不是这样的,那事后几天的余波才叫一地鸡毛。
“跟亲家怎么说?”汪彩莲在屋里唉声叹气,没有半分头绪,“亲家打电话来,我们没个章程过去,不好呀。”
陈松平板着脸想了想:“先和霜霜爸妈说,公司这两天把陈池派出去了。再找芳怜去打听打听,他是不是真的去出差,他们兄妹俩说话不设防。要是没出差,我们还是尽快赶过去。”
汪彩莲一个电话回拨给许家。宣春花这个早上不论是买菜还是开店都没心思,守在家里拿着鸡毛掸子焦躁地东拂西拂,不时贴着许霜降的房门听,生怕女儿醒了还要哭。电话铃一想,她立即瞥过去,瞅着许满庭的神色,就知是陈家来电,心中微微舒畅些,陈家父母到底还管一管的。
“……噢,噢。”许满庭应着。
“亲家……”汪彩莲正说着,门铃一阵响,伴随着敲门声:“哥哥,在不在啊?”陈松平压压手,让她继续和许家通电话,他起身开了门。
“哥哥,我买了新鲜玉米,你拿去一包,剥了颗粒儿轧玉米糊糊吃,这时节玉米糊糊可清香了,也不废牙。”陈松安熟络地跨进来,张头往客厅里吆喝一声,“嫂嫂没出去锻炼啊。”
汪彩莲扭头扯起一抹强笑,继续讲着,声音却不由低了一些:“没,没什么客人,是池儿的小姑姑来串门。亲家,那你叫霜霜好好休息,莫为池儿生闲气。”
陈松安本要转身往厨房安置那包玉米,听了这耳朵后,眼神飘向自己小哥,这才后知后觉今天小哥家的气氛好似有点古怪。
“好,那就这样。”许满庭草草嗯啊几句就挂了电话,宣春花候在一旁,这回许满庭没有按下免提键让她也参与,她什么都没听着,急恼得直追问:“陈池爸妈讲什么?”
“陈池要出差,他父母说问过他了,他否认搞婚外恋,他父母准备收拾东西,过几天等陈池出差回来,也过来一趟。”
“哼,出差?你信?”宣春花将鸡毛掸在电话机上乱刷一气,火冒三丈,“我看他就是翻脸不认人。”
许满庭坐在沙发上,脸沉得也似要滴出水来。
那边厢,陈松安放了玉米,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霜霜和陈池怎么了?”
汪彩莲神色一黯,小姑子是至亲,她和陈松平目光一对,便没有硬瞒。
陈松安惊得嘴里能塞大鹅蛋,一个劲喃喃:“这是为啥呀,这是为啥呀,我家池伢是个好的呀,霜霜看起来也温柔,怎么冷不丁闹那么凶?”
顾四丫接到她妈妈的电话,叫她探问探问陈池的动向,感觉颇怪,稍微疑惑两句,就被陈松安敷衍过去:“叫你问就去问,你小舅舅小舅妈怕你蝈蝈工作太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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