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霜_土星喵呜【完结+番外】(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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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课后她红着脸,附耳和同桌说话,她同桌又给前后左右七八个女同学附耳说话,终于偷偷摸摸揣了一样东西到口袋中,然后善体人意特地绕到她这侧的通道,遮遮掩掩地挡在她身后,掩护着她去厕所。

  课间十分钟真不够用,许霜降眼瞅着上课时间要到,让同桌先回去,她自己留在厕所。

  从厕所出来,许霜降宛如吃了大半颗定心丸。裤子稍微沾染上少许,万幸是条黑裤,不细看,不会被发现。她回到教室,数学老师盯了她好几眼,全赖她平时表现乖,数学老师只淡淡地警告:“下不为例。”

  松了一口气的许霜降感激着老师没把她单独拎壁角听课,甚至没觉出来,老师的这个词误打误撞,用得这么贴切。

  她如蒙大赦,顶着全班的目光,小碎步回到座位,下意识飞快地瞄瞄她的椅子,抬眼就是后排男生那古怪的笑容。

  那半个下午许霜降像沾在凳子上一样,没敢挪动分毫。放学时,她假装多做一会作业,还赖在座位上,后排男生走时斜了她好几眼。许霜降一直等到了班上同学走得差不多,值日生准备打扫教室的这点空档里,才动作迅速地收拾书包回家。

  后来她一个月都没和后排男生说话,人家找她借橡皮,她也吝啬地不给。毕业留言时,人家给她洋洋洒洒满篇祝福,她就随便摘了一句话:“祝你身体健康永远快乐。”

  这种小事能给人留下难以磨灭的难堪印象,所以梁子结定了。也唯有女孩才能理解女孩,所以她和她同桌三年里好得蜜里调油。

  也所以,梁诗蕴去找厕所前,转身之际,回头欲言又止地瞟了许霜降的那一眼,许霜降以女孩子在这种情况下的共同心理感受,第一时间就领会了梁诗蕴目光中难以启齿的请求。

  她在外头肚子胀觉得大事不妙的时候,要是没有女同伴,她总忍不住想找个避人耳目的角落,把脖子扭到自己后面瞧,要是有女同伴,她也会这么可怜兮兮地祈求女同伴帮她查看一下衣着,以便安安心。

  许霜降飞速在梁诗蕴的背后瞄了一眼,微微摇头。

  梁诗蕴从厕所出来,脸上微红。

  许霜降轻声问道:“没事吧?”

  “没事了。”梁诗蕴笑得羞涩,万分庆幸。

  就这段小插曲令两人奇妙地去除了不少陌生感,她们在等火车的时候交换了联络方式,后来一直保持联络。

  梁诗蕴为人极和气,说话娇柔婉转,两人日常闲聊时,凑巧一起吐槽书太贵。

  “我只买过一本书。”许霜降说道,那本书属于自有资产,中间夹着陈池的一封信。其他的书都是从图书馆借的,读到精彩的重要的地方,她一般影印几页,在上头做些标注。看起来十分地勤奋好学,实则很无奈。最近她看到了一本从头精彩到尾的英文原版参考书,心痒痒地,十分想买,但是贵得她心疼,目前正在犹豫中。

  “我还没买过书呢。”梁诗蕴道,“最近可能要买一本。有个台湾男同学的家人过来玩,他说让家人买了带过来,据说价格要便宜一些,问我们要不要。”

  梁诗蕴很热心地把许霜降的书也报给同学了,结果幸运地买着了。

  许霜降这次就是去拿书。为这一趟,陈池上周过来看她时,她难得张口要求陈池买了两盒比利时手工巧克力。一盒送给梁诗蕴,一盒就送给那个男同学。当然,巧克力的用途都老老实实地报备给了陈池。

  陈池贴心地又加了一盒给她吃。“知道你不爱吃黑巧克力,这次和你送人的礼物一样,都是甜的,但是每天只能吃一颗,你吃得太甜了,要控制。”

  瞧,现在陈池和她妈妈一样,让她少吃甜。不过妈妈管得严,自她大后就从来不给她买糖果,陈池还会给她吃巧克力。

  周六一早,许霜降揣上礼物出发去见梁诗蕴,准备下午回来。

  但她下午都还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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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9章 半路威胁

  火车驶到半途一个站点,停靠后忽然提示所有人下车。 许霜降云里雾里地随着人群下去。站台上广播响了三遍,可惜全是荷兰语,她听得不是很明白,忖度着是否这辆火车出故障了。

  人们陆陆续续离开站台,许霜降瞅瞅他们,再抬头看看指示牌,刷啦啦地翻页,显示出下一辆车快要进站停靠,看起来并无明显异常。她决定再稍等片刻。

  不一会儿,站台上只剩几个人,许霜降见又一个乘客模样的人走出去,心里愈加疑惑。

  “女士。”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小伙,套着工作人员的荧光背心,径直向她走来,叽里咕噜对她说了几句,语速极快。

  许霜降在观察人的时候其实真迟钝,那么夺目一件黄绿背心,她也没往心里去,把他当做了和她一样的普通乘客。尽管她不明所以,没听懂小伙的话,她表现得相当镇定,很从容地望着那人:“对不起,你能用英语再说一遍吗?”

  “女士,请离开这里。”小伙改用英语,满脸严肃紧张,“可能有炸弹。”

  许霜降不可置信地啊了一声。她条件反射般扫视站台,除了她和面前的小伙,就只有两个工作人员在走动。

  “请离开这里。”小伙再次强调,并且唯恐她还不明白,手指向出口楼梯,神情肃穆得让许霜降毫不怀疑,她如果再慢上两三拍,他可能直接把她推向出口。

  她冲小伙点头,动作迅速地小跑出去。

  车站外,一车子被赶下来的人蜂拥着,不少人在互相议论。许霜降反倒松了一口气,在人群中找了个空隙,和大家一起等。

  她其实不知道大家都在等什么,但他们待在这,她也就随大流待在这。 旁边的人在交谈,许霜降做了一件偷偷摸摸很失礼的事,她尖起耳朵听,试图听出一丝半毫的确切消息。

  当然,以她那比半吊子还不如的荷兰语水平,她只看懂了人家摇着头说“没有”。许霜降失望地瞅瞅人群,看来很多人都不太清楚因由,至少不知道他们后续该怎么办。

  警戒线很快被拉起,但是乘客们没有离开,站在警戒线外继续等着。

  许霜降抬头望向天空,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天空蓝蓝的,十点多的太阳照得一切都明晃晃。人群前方的一条小街,红砖路面一直通出去,可以看到下一个路口。街道两旁的房子也就只有两三层的高度,安安静静地沐浴在春光里。

  除了他们这一摊乘客,看起来有点迷失之外,一切都很祥和安宁。不过,根据她张惶着困惑着四处扫视的观察结果来看,这条离火车站最近的街道确实没有人走动,显得很空荡。

  许霜降的感觉很怪。她想不通在这样阳光明媚的星期六,她和一群人挤在一起,是因为一颗炸弹。她很紧张,但她的紧张是因为事件本身的严重性应该达到了让人恐慌的程度,所以她情理之中地紧张了,但实际上,她并没有发自内心地害怕。

  说穿了,她平平和和地过惯了,压根儿没有真正的危机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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