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刘时涛，手机响起，跑到另一个信号稍好一点的地方，才鬼鬼祟祟地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压低声音，说：“章总，是我。”
“您收到了？是程献没错，这小子一直看我们家陆叶不顺眼，这是他经纪人做的，我确定……不过崔子舯为什么愿意被人当枪使，我就不知道了，实在想不通，这事儿我会处理，明天我就回去……”
“不用，你就在那边陪着叶子，让他好好拍戏，剩下的交给我。”章知默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语气一派闲散淡定，却把身边的秘书，吓得正襟危坐，他知道，他们这位章总，敲桌面的小动作，就意味着心情不大好，也不知道是谁要倒霉了。
第32章 第 32 章
营销号带了几天节奏，两家粉丝战得愈发难解难分，崔子舯的粉丝数量庞大，不过陆叶的粉丝身经百战，倒也没落了下风——粉上这么一位黑点密集的爱豆，斗争经验不可能不丰富——因为对方信誓旦旦扬言“陆叶靠走后门进剧组”，可并没有实锤。
陆叶的粉丝有个霸气而不失顽皮的昵称，叫做“小红花”，因为妹子们坚信，红花配绿叶，没有再合适的称呼。
“小红花”们放话：“说我们叶砸通过不正当关系拿到角色，锤呢？空口泼脏水我们不答应。”“就是，实锤呢，而且拿你舯的电影画质和我们网剧比，你舯还真好意思。”
虽然显然并不是画质的问题，可小红花们牙尖嘴利，硬是能把话题扯得离题千里，又似是而非。
刘经纪人看得又是暗爽，又按捺不住想联系“小红花”们的粉。头，请她们低调一点。
万一真的求锤得锤可怎么得了？毕竟娱乐圈里这种“不作就不会死”的粉丝求锤事件不胜枚举。
虽然他知道陆叶是凭本事进的剧组，可资方里还真有一位和陆叶有过节的徐泳亮徐总，弄一点捕风捉影的谣言出来……所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陆叶非吃亏不可。
不过章知默提醒过刘时涛不要插手，刘经纪人这才按捺住冲动，没有轻举妄动。
好在“小红花”们求的锤迟迟没到，倒是等来了《逃》官博发的试镜片段，那是陆叶无实物表演的那一段，陆叶对着空气演得真情实感，无实物表演若是演得到位，最能抓。住观众的心，换句话说，只要有实力，无实物表演最适合“炫技”。
那段能打动甄导演的视镜视频，俘获普通观众的心，更不在话下。陆叶的名字这一次和“演技”二字挂上了钩。
《逃》也趁机上热搜，刷了一波热度，网上的舆论渐渐回暖，一边倒地夸陆叶演技好，更有人把陆叶在《仙魔劫》中的表演拿出来，从前粉丝为陆叶做的“公子世无双”的剪辑小视频在b站一夜之间点击量暴涨，弹幕密得看不清人脸，全是“舔屏”和“啊啊啊啊啊”，偶尔一句“崔子舯的粉丝打脸不”，也都淹没在“陆叶好帅”的弹幕大潮里。
此时剧组里的人终于不用再憋着，纷纷对话题当事人表达了恭喜，陆叶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到刘时涛举着手机艰难地刷出微博话题，陆叶才明白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居然又上了一次热搜。
“我这是什么体质，也太招黑了吧……”陆叶刷完事情经过，目瞪口呆地评价了一句，他根本不在场啊！这才叫人家山中坐，锅从天上来。
“也不是完全不好，你这体质，太适合娱乐圈了。”一线小花尹珊玶真诚地羡慕道，“非常给公司省钱了，以前总在新闻上看到你，所以并不全是公司给你买的热搜对不对？”扮演二姐招弟的女演员问。
陆叶沉痛地点头，“真羡慕啊。”三姐“盼弟”说，陆叶觉得自己现在说“我其实不喜欢总上热搜被黑”，很可能像说“我又胖了好烦”的瘦子一样讨人厌，于是选择了闭嘴。
看陆叶乖巧的样子，众位姐妹们愈发放得开，甚至有人感叹“叶子在咱们剧组，可能会省一大笔宣传费也说不定，简直是我们组的吉祥物。”
……
试镜片段只有剧组留作存档用，刘时涛心里领了甄导的情，便把这话告诉了陆叶，陆叶心里有数，找了个没人的空闲时间，亲自去谢甄导，没想到甄导并不居功，摆摆手，只说：“我没做什么，如果不是章知默章总找到了崔子舯，我们的反应也不会这么快，《逃》也不会刚开拍就这么火。”
甄导摸了摸自己的花白络腮胡，半开玩笑道：“比开机时候买的热搜效果还好，你还真是咱们的吉祥物。”
陆叶：……
陆叶：“甄导，您说是章知默找到了崔子舯？”
甄导拍拍陆叶的肩，颇感慨：“现在有这样的好朋友，真是难得，章总我见过，人不错，发小关系就是不一样，你得珍惜啊。”
发小什么的，大概是刘时涛对甄竹说的，陆叶任由他们误会，没打算澄清，趁着现在正是休息时间，一个人拿着手机跑到了阁楼上。
这里是开拍以来，众人经过无数实践得出的信号最好的地点，只可惜空间狭窄，四面漏风，因而并不太受欢迎。
果然没人，陆叶毫无形象地蹲在阁楼里，用尽量轻松正常的语气，给章知默发了条微信——相对于实时对话，微信好像更能隐藏人的情绪。
然而章知默下一秒钟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难道你们公司都没事的么？章知默的回电速度，和上市公司老板的身份相当不符，陆叶觉得Siri都应该没那么快。
章知默接起电话第一句就是：“别的不用担心，你好好拍戏。”
陆叶很想问一句“为什么这么帮我”，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怎么回事？”说完差点没后悔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这是什么态度？
然而章知默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更高兴了，他的叶子对他不那么见外了。
章知默像个斯德哥尔摩患者一样热情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原来崔子舯十拿九稳的角色，被“演技一般”的小鲜肉抢走，心里本来就不舒服，又被人透出消息，说陆叶和《逃》其中一个资方的老板不清不楚。
而透出消息的人正是和陆叶同属利星的程献，这一波沸沸扬扬的争角色的新闻，几乎都出自程献的团队。
崔子舯稍微打听就知道徐泳亮此人平日里的作风，而陆叶正是他喜欢的类型——干净清爽，漂亮阳光。
而从前徐泳亮恰巧也和别人表达过对陆叶的欣赏，崔子舯又信了七分，他挺看不上圈内这样的风气，因此舆论带上了自己，也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
如果没有人在崔子舯面前，为陆叶澄清，这个误会恐怕永远也解不开，但章知默做到了。
陆叶举着手机，沉默半晌，觉得道谢太轻，也太重。现在最合时宜的，或许就是把那句“你为什么帮我”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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