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晨和我慢悠悠地走在石板路上,那黛粉的花瓣如霏雪般,飘飘洒洒,晕染了这个春意。
“你多久没来过这里了?”他轻声地问我。
迎面走来了一群人,他下意识的揽住我的肩就往旁边带了带,以防人多将我冲撞了。
“这几年就没来过了。”
大家都有各的忙,忙学业,忙生意,就连每次的聚会,也就是吃吃喝喝,倒不像上学那会儿那么肆意了。
伴着花香,一路走,一路停,慢慢的欣赏着。
夏晨要给我照相,我笑着摇摇头:“算了,不照了。”
往河边走去,那边开的尤为茂盛,落地的花瓣,犹如美人叹息的声音,醉了眼。
夏晨往河中央望了望,转头问我:“要划船吗?”
我抬眸看了一眼:“不了。”转头朝他一笑:“夏晨哥,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
“那就去对面吃吧,有家旋转餐厅。”
“行啊。”
餐厅是在很高的塔顶,从上面向下望去,将这个城市的美景一览无余。
环境很优雅,他取的餐点,都是我爱吃的,他对我,或许也是有些了解的。
终于,我还是先开口问他了:“夏晨哥,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他却将一小蛊奶油菌菇汤推到我面前:“尝尝这个,味道还不错。”
我只好安静地拿起勺子挖了一小勺尝了口,淡淡的奶香,还有蘑菇天然的鲜味。
他抬眸,那双温和的眸子里带着疑问:“清漪,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把夏聿放下了。”
喝口柠檬水,酸酸涩涩的滋味在齿间流转,默了默:“没有。”夏聿的死就是我一辈子的痛,生生世世地印在了那里,怎么可能放下。
他有些严肃的看着我:“清漪,我不知你和颜珞之间是怎么一回事,但我还是劝你,离开他吧,你们不合适,跟他在一起,最后受伤的,只是你。”
我暗叹,所有人都觉得我和颜珞不合适在一起,萧仲说过,周磊说过,晓斌也说过,张天阳虽没明说,可暗指的意思,再明了不过了。
如今夏晨也来这样说,看来,我和颜珞的纠缠就是个错误。他们,是不想让我错下去。
我故作轻松地一笑:“夏晨哥,我知道在做什么。”
都让我离开颜珞,只是现在有些事,已经不是我能抽身而退那么简单的了。
颜珞,是不会放开我的,我很笃定。
他脸上,依然是温雅的笑意,握着水杯的手指,骨节分明:“清漪,夏聿以前总说,你很任性,我倒没有过多的了解,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我唇角的笑,慢慢地凝住,有些无言以对,是的,我任性,所有人都说过,夏聿也说过,可他却能包容我的任性。可有些人,却不能包容,没关系,我不在意,毕竟,我只是我,不是为他人而活的。
他或许是看出了我的黯然,伸手揉揉我的发:“跟你开玩笑的,以后遇到事情,记得跟我说。”
我扬起淡淡地笑:“知道了,夏晨哥。”
其实我最不愿面对的就是夏晨哥,可我又没法拒绝他,心里的那份愧疚,总是在缠绕着我。
陆依依,我最好的朋友,终于知道主动联系我了,我以为她要回b市住段时间,可她却在视频里笑着跟我说,她要结婚了。
我着实是吓了一跳:“依依,你不会吧,你要嫁给那个男孩吗?”
他们认识也不过才几个月而已,这似乎也太草率了些。
她朝我笑了笑:“是啊,就嫁给他,本人你之前不是在视频里见过了吗?你觉得怎么样?”
“长得还行。不过我觉得…”我靠近摄像头,蹙了蹙眉:“我怎么觉得他长得有点像那个男的啊。”
那个上大学时让依依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还为他打过胎的渣男。
依依的目光有些暗淡了下来:“是有些像,我刚开始看见他的时候,也觉得挺巧的。”
她抿唇一笑:“不过他挺好的,他很阳光,对我也很好。”
“对你好就行。”只要她喜欢就好。
“那你婚礼在哪里办,具体时间定了吗?”
“还没有,他妈说需要等他大哥回来,我还没见过他大哥,张浩说他大哥一直在国外忙生意。过几天就会回来。”
“哦,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b市,你不会一直在上海吧,要不我怎么见到你。”
“这边定下来了,我就回去一趟,就算我爸妈离婚了,我也得去看看他,毕竟他就我这么一个亲生女儿。”
“好啊,回来时提前告诉我。”
“别一直说我了,你呢,你怎么样,有没有交男朋友。”
我轻叹:“还那样。”
她有些无奈:“姐们儿,你别老想着夏聿了,他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你也该过你自己的生活了。”
依依,终究还是了解我的,我笑笑:“知道了。”
“对了,你那叔叔怎么样了,他还逼婚吗?”
“现在逼得不紧了,但是五月的婚礼他还没取消,我现在也挺纳闷的,你说他为什么非要娶我,其实我看的出来,他挺喜欢沈香香的,可偏偏非要娶我。”
老男人的行径真的挺让我匪夷所思的。
依依却嚷了起来:“现在就三月了,你赶紧抓紧点,不然你还想真的嫁他啊。”
“当然不嫁了,我现在也是过一天算一天。”
哎,日子就是这么混着过,有时候都不知道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手机响了,拿起看了一眼,随后抬头跟我说:“我有事得出去一趟,回头咱们在联系啊。”
“嗯。”很快地,她就关了视频。
依依,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她走出来了,而我,似乎还在原地踏步。
如果不是萧仲提醒我,我都忘记了爸爸托管在银行保险箱里面的东西可以去打开看了。
这是他执行死刑前告诉我的,不是遗产什么的,是什么,他没告诉我,只是说到时你就知道了。这么多年了,我似乎都忘怀了。
萧仲亲自陪我去的,验明了身份后,银行工作人员带我们进去,打开铁柜门,取出来的,是两个牛皮纸袋,一个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另一个写着萧仲的名字,我想,这应该是爸爸分别留给我们的吧。
我把那个写着萧仲名字的纸袋给他:“这应该是我爸留给你的。”
走出去,心情突然有些沉重了起来。
在一家西餐厅里,我的手颤巍巍的撕开了那个牛皮纸袋,里面,是一封信,还有一份保险单。
打开信笺,是爸爸的字迹,有些潦草,爸爸文化不高,初中毕业之后就出来工作了,可在他那个年代,初中毕业也算是有些学识了。
也许是时间久远的原因,信纸有些微微的泛黄了,可上面的内容,却还是清晰可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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