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的一句话,几人霎时面色各异。
韩越偷偷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座男人的面色,然后用余光偷偷瞥向身旁的女人,只觉得无比的尴尬。
以澈倒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只是漆黑的眼眸明显深了一分。
江墨北脸直接黑了,薄唇咀嚼着两个意味不明的字眼,“爹地?”
虽然早就想到她会叫沈其澜爹地,但是亲耳听到还是觉得无比的刺耳。
他感谢沈其澜这四年对她们母女的照顾,但也不能平白就让自己闺女喊爹呀!
当即就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为什么不让叫叔叔非要叫爹地?”
这话明显是对前座副驾的女人说的。
以澈没有回头,视线仍旧落在前方,冷笑,“难道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没爹?”
江墨北哑然,只觉得胸腔横亘着一团火,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火气,气自己将她们母女置于那样难堪的境地,也气自己缺失了这么多年对女儿和妻子的责任。
☆、272 我还喜欢七月在美国养的那条萨摩耶,你要跟它争宠?
272 我还喜欢七月在美国养的那条萨摩耶,你要跟它争宠?
如果说七月对之前他们说的话懂了,但此时两人的话明显没有指名道姓,只简单用了“她”字代替,所以七月根本不知道是在谈论跟她有关的事,只是明显感觉到一种诡异的气氛蔓延在车厢,这种感觉尤其的敏锐。
她看看江墨北,又看看以澈,温软的嗓音细细道,“麻咪,你吵江叔叔了吗?江叔叔身体不舒服,你不要吵他。”
软言软语的腔调落在耳里,男人心头的火焰瞬间熄了大半,手掌抚上那颗小小的脑袋,眉宇间的暗色落潮般褪去,迅速浮上一层温柔的颜色,“七月乖,是叔叔惹你妈妈生气了,叔叔不对。”
车厢里很快安静下来,大约是太疲惫,或者是午后的缘故,七月很快睡着了,脑袋枕在男人的大腿上,睡颜甜美,呼吸均匀。
男人深邃的眸光沉沉的落在那张漂亮的仿佛天使一样的小小的脸蛋上,唇角不自觉的染上笑意,视线微微错开,看向前面纤细白皙的手指撑着脑袋的女人,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哪怕是见过这么多次,还是会觉得惊艳。
心头那股空空荡荡的荒芜的感觉像是一点一点被填满。
到了公寓,江墨北堂而皇之的让韩越把他推了进去,然后韩越眼力见贼好的迅速逃离。
以澈给七月换了舒适的睡衣,将室温调好,然后拉了薄被搭在她的肚子上,才关上门出来。
一眼便看见很自觉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的男人。
真当自己家了?
眉骨跳了跳,嗓音很冷淡,“怎么,还要我亲自送你回去?”
“不用,”江墨北答的很快,“家里没人照顾我。”
以澈秀致的眉毛几乎拧成了细小的疙瘩,“所以你是把我当保姆了?”
巴掌大的小脸皱在了一起,也没等他回答直接就吼了出来,“江墨北,我欠你的?”
到底是顾忌七月在卧室睡觉,她还是压低了声音,但那股不悦的意味还是很容易就漫了出来。
男人的神色无比的认真,嗓音低低淡淡,隐着深沉的温柔的味道,“不是你欠我,是我欠你和七月的。”
以澈抿着唇没有说话,落在身侧的手指慢慢蜷缩起来,白皙的脸蛋亦是无法用言语形容和描述的复杂。
男人的声音像是藏匿着微不可察的叹息,撑着身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的步子迈得很小也极慢,似乎每一步都要付出多于平常很多倍的力量和精力。
以澈甚至生出一种错觉,似乎一个不小心他就会摔下去。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他并没有坐轮椅,只是微微俯身推着轮椅往门口走去。
以澈看的很清楚,他身体的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了轮椅上。
她不大明白他在逞强个什么劲,虚弱成这样,有轮椅不坐是在干什么。
当然,她大约不会理解,这个男人小心翼翼在她面前维持的自尊心。
摆出一副路都走不了的弱鸡模样,真心是有损他高大的总裁形象啊!
虽然他确实走不了路,但他不想承认。
显然他是高估了自己。
门口咣咣铛铛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以澈闭了闭眼,低声咒了句,“真是欠了你的。”
几步走到门口的位置,低眸看着摔的很难看的男人,不耐烦的问,“有没有摔到哪里?”
男人一贯厚的端着机关枪都穿不透的脸皮破天荒的飘了红,连声音里都是尴尬的意味,“没摔到,就是……嗯……起不来了……”
以澈,“……”
江墨北真是感觉自己都说不出口,“能不能搭把手?”
以澈将滚在一边的轮椅挪开,然后将手递了出去,“手拿来。”
到底是个男人,他的重量完全不是以澈能扛得住的。
知道他伤的重,却没想到会重到这种程度。
勉强将他扶了起来,微微皱眉,“你这种情况应该还不能出院吧?要不要我把你送回去?”
江墨北将压在她身上的重量撤了回来,改为倚着身后的墙壁,“我不想回去,不用担心,医生允许我出院的。”
他在医院待的够久了,真不想回那个死气沉沉的地方。
缓了口气,然后慢慢的直起身子,“你进去吧,我走了。”
以澈看着他那副摇摇欲坠像是被风吹一下就会摔倒的身子,简直是残破到了极点,抿了抿唇,冷淡的吐出两个字,“进来。”
黑白分明的杏眸看着男人无比诧异又欣喜的模样,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皱眉,“不进来赶紧滚。”
说着就要关门。
男人温厚的手掌眼疾手快的撑住门板,英俊的眉宇间净是柔和的色泽,低低长长的笑意听的出来很愉悦,“马上进来。”
女人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
男人在女人身后微微弯了唇角,唇侧挑开浅浅淡淡的弧度。
公司有靳南森替他打理,他一点都不担心,他现在想的就是怎么把前妻那个前字去掉,还有什么时候七月能承认自己这个父亲。
以澈将轮椅放在沙发边上,确保他起身的时候可以够的到。
脸上不情愿的意味很明显,“想吃什么?”
他是病人她没忘,应该是需要加餐的,才会更快的恢复。
江墨北看着她没有说话,内心却是另一场大戏,早知道苦肉计这么好用,就是再插一刀他也认了。
以澈好看的眉头蹙的更紧了,以为他一时间想不起要吃什么,直接开口道,“不说我就给你炖汤了。”
男人线条完美的轮廓描绘出柔软的笑意,低沉的嗓音是好听的不像话的质感,“你到底还是喜欢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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