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北看着她站直身子,然后迈着步子走到窗边,抬手推开窗子的薄纱,漂亮的手指伸了出去悬空搁在窗外,然后那枚款式简单的珍珠戒指便从手心滑落。
跟着响起的还有女人近乎薄情的声音,“现在你还觉得我把它当宝贝?”
直接从十六楼抛下,还能算宝贝?
男人剥削的唇紧紧抿着,深邃的眸底是浓的化不开的暗色,下巴乃至整个侧脸线条都紧紧绷着,仿佛随时都会断掉。
女人的声音还在继续,“我们之间的感情薄弱的只剩那枚旧戒指,现在我们之间唯一维系感情的东西也没有了。”
男人仍旧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动作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除了眼底浓稠的深沉和晦涩,她几乎要以为那是一尊静默的雕塑。
过了有多久,以澈不知道,大约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的声音紧紧绷着,黯哑的不像话,“既然你说是唯一维系我们之间感情的东西,那么,”
他的语速很慢,像是一字一句斟酌着,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要花费多大的力气才能压制住那份煎熬,“如果我能找回来,是不是就代表老天爷愿意让我捡回我们之间丢失的东西?”
她一时没想到他要做什么,只是跟着感觉道,“是,”回答完才发觉他说了什么,又继续道,“找不到的,已经丢掉的东西怎么还能找到呢?”
男人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俊美的五官除了浓稠的暗色再无一丝多余的表情,整个人都缠绕着一种淡漠的深凉,深寂无声。
“不早了,你早些睡。”
扔下这么一句淡的不能再淡的话,便朝门口走去。
深色的房门拉开又合上,然后整个公寓一片寂静。
以澈站的笔直的身子慢慢颓了下来,摔在柔软的地毯上,眼睛正前方是残剩的蛋糕和一地的明显是生日趴留下的狼藉。
连最后一丝留恋也丢了,他们之间,终于恩断义绝。
江墨北从公寓出来,绕到了公寓楼的后面,微微抬了眼眸,眸光落在某一层楼的窗户的位置,目测了距离跟方向,然后脑子里滚过一系列数字,最终锁定一片方位。
窗户外面是一片不算很大的草坪,周围是乳一白色木质的栅栏,栅栏上缠着黄色的迎春花,摸出手机调了手电出来,蹲下身子一寸一寸的找着。
七月底的天气白天虽然阳光很盛,但晚上明显已经染了凉意,尤其是深夜,凉气愈发的深和重。
白色衬衫已经沾染了清凉的露水带来的潮意,西装裤的裤腿也被草坪上沾染的露水打湿,干净的手指也沾上了泥土,蹲着的男人丝毫没介意,仍旧仔细在草坪上翻找着。
夜空也不是往常的墨蓝,而是大片大片沉重的灰色,阴霾很重的样子。
后半夜突然就下起了雨,开始只是很细微的雨丝,拂在脸上只是有淡淡的湿意,很快的,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算大,却足以将衣服完全打湿浸透。
手机也进了水,不过好在质量还好,并没有罢工,只是屏幕有些不灵巧了。
这都是小事。
可是两个小时过去了,这一块的草坪都要被他翻个个儿了,他依然没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伤口有些痒,估计以后潮湿的天气都会痒和疼了,弯腰的时间太长,感觉腰都有些直不起来了。
勉强撑着身子直起腰身,抬头看向基本全都熄了灯的窗子,默默数着楼层,然后重新观察角度和位置。
视线落在栅栏上缠着的迎春,眸光闪了闪,然后重新弯下腰身,一点一点拨开纵横交错的迎春花藤。
……
☆、276 你以为我的心不锈钢而且防水吗?
276 你以为我的心不锈钢而且防水吗?
清晨门铃声响起的时候,以澈趴在茶几边的地毯上,她好像是在地上睡着了,揉了揉眼睛跟压麻的手臂,还有僵硬的双腿,缓了缓才站起身去开门。
门铃响的很急促,以澈有些不耐,起床气就要撒出来。
还没看清门口站着的人的时候,便被那人伸出来的手臂搂住了腰直接捞进了怀里,脑袋也被迫贴着男人湿漉漉的胸膛。
清冽熟悉的男性气息充斥着她的鼻尖,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是怎么了。
直到男人带着惊喜和压抑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我找到了。”
以澈愣了一下,跟着便反应过来了。
机械的扭头看向窗外,雨滴滴滴答答的砸在玻璃窗上,像是一首安静的歌。
她的嗓音闷闷的,还带着没有睡好的淡淡的沙哑,“你去找戒指了?”
江墨北这才稍稍松开了些手,落在她腰上的手松开了一只,取出那枚简单的珍珠戒指,“你看,我找到了,你说的,如果找到了,就是老天爷不让我们分开。”
得到自由的以澈在他怀里抬起了头,看着那张英俊又狼狈的俊脸,眼睛眨了眨,眼泪便掉了出来,“你是不是傻?”
男人染着潮意的薄唇吻着她头顶略显凌乱的发丝,声线很哑,“现在可以答应我了?”
她的脚上仍旧是轻软的拖鞋,所以需要抬头才能对上男人英俊的不像话的脸,铺着淡淡雾气的眼眸看着他逐渐红润的脸庞微微蹙眉,抬手就摸上他的额头,然后抽回来,另一只手直接沿着他白衬衫的领口扯开几颗扣子覆了上去。
江墨北低低的笑着,“你这副模样好像要吃了我。”
手心灼热的温度让她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发烧了你不知道?”
玉白的手拉着他的手臂往洗手间走去,声音里逼着薄颤,“你去冲个澡,好了直接去医院。”
他现在这样最怕的就是发烧,等等,被雨淋了?
以澈直接吼了出来,眼泪掉的更快了,“你不知道伤口不能碰水?”
男人一双墨眸深深沉沉的盯着她的脸,微微粗粝的手指沿着她的眼角滑过,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痕,他的声音很轻,酿着很深的情绪,无法描述,“我以为你不会再担心我了。”
“你以为我的心不锈钢而且防水吗?”白皙的脸蛋上慵懒的睡意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复杂的神色,“你去擦一下,我换件衣服陪你去医院。”
以澈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没看见江墨北,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去了洗手间,站在门外几步远的位置,“好了吗?”
“以澈,进来一下。”男人的声音隔着磨砂玻璃门传出来。
她站着没动,细细的眉毛皱了起来,不大情愿的开口,“怎么了?”
里边的男人没有解释,只是淡淡的重复了一遍,“进来。”
想了一会儿,才将手搭在门把上拧开了浴室的门,“什么事?”
抬眸便见他赤一裸着胸膛,背对着门站着,她看不见他的表情,自然看不到他身上的伤口,只有线条分明的背部落入眼底。
白净的脸蛋还是不可抑制的红了红,随即便错开了视线,低着眼眸看向脚尖,好脾气的开口,“叫我进来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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