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画惋惜道:“知书画的画当真神奇,可这幅画等下当真要给那糟老头子吗?”
知书拿起宣纸,顺风扬了下,随后嗔怪道:“你又画不会,我不给这幅画他那你怎么交差啊?”
顾以画恋恋不舍的看着知书的画,不答话了。
画房内,顾以画带着知书背着画到了画房里,而那位画师先生已然等候多时了,顾以画把画从画筒中抽出来,恭敬地递给画师张立,道:“先生,这是小女子作的画,请点评。”
画师张立坐在先生专做的位置上,看了下窗外,看了一眼顾以画,又看了眼知书,时辰对了也就不说什么了,于是便接过画,抱着下了笔只画几笔就成了,不要求这大小姐能真的画出物来的心态,展开了卷着的宣纸,却差点捧不住,自己从椅子上摔落在地。
顾以画见糟老头子的样子,不禁低笑了一声,和知书对视一眼,眼里满是笑意,知书无奈的摇摇头。
画师张立再次细细打量了下画,又看了眼顾以画,看了眼画,又看了眼顾以画,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声音颤抖着,张立问道:“这,这真是你画的?并未去寻其他人?”
“未曾寻他人。”顾以画答道,她没有回答张立的第一个问题,顾以画心想,她并不想知书误会自己贪心,所以张立问的第二个问题,知书也不算是其他人了,她便回了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便这样误导一下吧。
张立的脸蓦地红了,却是看也不看两人了,手里小心的握着画,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顾青便唤了顾以画去了侧厅。
顾以画一进门,到了顾青不远处便行礼道:“女儿给爹爹请安。”
顾青手中握着画卷,打量了下顾以画,又看了一眼画,这样如此交换了两次,顾青来开口沉声道:“起身吧。”
顾以画疑惑道:“爹爹唤女儿来,所为何事?”
顾青质问道:“方才画师来向我辞行,说胜任不了你的先生,并给了我一幅画,便是这幅,你去哪儿得来的?”
顾以画松了口气,心却砰砰砰的只跳,但面上她还是笑道:“姨娘擅画,女儿自幼就得姨娘教授画技,今天这幅,自是信手拈来。”
顾青不悦道:“那你如何不说?”
顾以画佯装讶然道:“咦?几乎府上的夫人姐妹们,还有丫鬟都知的呀,爹爹不知吗?”
顾青的脸色被顾以画这样反问显得有些铁青,刚想呵斥顾以画的欺瞒,随后脸色却是黑了。
二夫人擅画,四儿为二夫人所出,小时候定是受她母亲熏陶,可自己却是关心朝堂漠视了她们,于情于理都是自己不对。
思及此处,顾青抱着要补偿还有炫耀的心思对顾以画开门见山的开口道:“四儿啊,这画儿啊,还是需拿去裱框,挂在正厅中央,宴请些人来欣赏,你看如何?”
顾以画此事可拿不定主意,这毕竟是知书所作的画,自己
于是她回道:“父亲还是等女儿考虑些许时辰再道吧,还请父亲先把此画还我。”
第九十八章偶遇
顾青恋恋不舍的把画还给了顾以画,方才初见那画之时,心里的共鸣之感可谓是如那皇上所说的异域之海一般惊涛骇浪来形容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顾以画接过画笑道:“爹爹不必烦心,明日便来告诉父亲答案了。女儿先告辞了。”
顾青听闻顾以画所言,有些不舍,细细品来更多的是有着失望,自己的女儿,还保护的不够好吗?为何会学此欲擒故纵之术了?
出了侧厅,顾以画的心才松了下来,但还是心跳如擂,便急忙回到了芊萍院。
芊萍院内,知书和花生枣子还有慧儿正坐在石椅上,花生不知从哪儿听来的笑话,讲的乐的手舞足蹈,知书正津津有味的听着,讲到好笑处,所有人都捧腹大笑。
“小姐福安。”
顾以画不知是花生还是枣子,见了自己忽而站了起身匆匆行礼,生怕自己怪罪一般。
“小姐福安。”
知书和其余两个丫鬟也随着先前的那个丫鬟行了礼,顾以画看了一眼慧儿,又看了一眼意犹未尽的知书笑道:“知书,你先随我来。”
慧儿被顾以画那一眼看的头皮发麻,却是想不出自个儿老老实实,为何会被顾以画这样看……
知书无法儿,因为她已经被顾以画连拖带拽的拖进了主房,随后“砰”的一声关了门,留下了还在院里乘凉的三个小丫鬟面面相觑,枣儿大喊道:“知书姐姐,明日的事儿别忘了啊。”
知书开了房门,笑着回道:“知了,都先散了罢。”
三个丫鬟这才放下心来。
“明日做甚?”顾以画回到了主房却不着急自己的问题了,她听着丫鬟反问,知书回答之后便被挑起了好奇心。
知书会回来,坐在了顾以画对面,如实答道:“明日啊,各位小姐的丫鬟们邀我去集市采买东西,你有什么要买的吗?”
顾以画点点头,道:“这个稍后再说,我有件事儿问问你。”
知书道:“问吧。”
顾以画把手中握着的画在茶桌上展开,神色凝重道:“父亲说要把这幅画大加宣传,但这毕竟是你画的,我不好做主也拿不定主意儿,所以便回来征询你的意见了,明日给父亲答复。”
知书思量了下权衡利弊,并不直接回答,而是也同于顾以画的神色凝重,她问顾以画道:“你会画画吗?”
顾以画摇头道:“不会。”
知书低声自责道:“也是我大意和钻牛角尖了,明知你不会画画,不让你临摹,还让你拿着我作的画去给了先生,真是考虑欠周。”
顾以画点点头,又摇摇头,也自责道:“知书,这不怪你,都怪我没用。”
知书双手伸出,把顾以画的手拿起来放在桌上压着那副画,知书劝道:“别自责了,都有责任,我们接着说。你把你与老爷的对话仔仔细细与我说一遍。”
顾以画照实说了。
知书思量了下,询问顾以画道:“现在不管是老爷还是父亲,你跟我说说这幅画你想不想挂出去?”
顾以画迟疑道:“这?”
知书接着道:“你继续说。我不会怪你的。”
顾以画不答。
知书不指望她回答了,于是接着道:“你不会画画,我会画画,但我是个丫鬟,如果这幅画被老爷挂出去了,捧起来了,以后有人邀请你现场作画,你该如何是好?”
顾以画不答。
知书又继续道:“且你最后一句话也有问题。老爷肯定会想想你是欲擒故纵,现下索取不给,非要等明日再给,是何居心?”
顾以画的脸色发白。
知书继续道:“这是最简单的权衡利弊,你知道该如何选了吗?”
顾以画点点头。
第二日,知书照常伺候顾以画起身洗漱,只字不提昨日之事,待都用过了早饭,顾以画才道:“你今日不是要出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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