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看见自己刚放了话就有人敢违背,一家之主的尊严受到了挑战,他将身边桌子上的茶杯砸向地面,“谁敢再上来,我就连着一起打!”
丫鬟们死死拉住顾以琴的手,顾以琴从小最怕顾清发火,小时候顾清安排她学琴,她很不高兴。她的性子跳脱又咧咧,最受不住这全靠练的功夫。为了逃学,她故意找丫鬟要了烧红了的碳,往自己的手上烙。结果那炭刚刚触到她的皮肤,她就疼得跳了起来,手上起了个水泡,连着几天也没上课。
不知道谁说漏了嘴,让顾清知道了,顾清叫人当着顾以琴的面,将那丫鬟打了个半死,罚顾以琴小半年不准出她的院子一步,顾以琴才知道若惹着顾清,就得承受他的熊熊不断的怒火。
顾以画朝着知书转过头,知书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顾以画明白了知书的意思,右手不断拍着自己的胸脯,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顾以棋和顾以书脸色惨白,她们想要开口,但是懦弱的性格又让她们一句话也说不出。她们手牵手呆呆地站立着,自始至终也没说一句话。
顾以智的惨叫声越来越小,鲜红的血迹将她的衣裳已经浸湿了,顾清却没有制止的意思。王蔷嗓子也变得嘶哑,绝望从她的眼神里透了出来。知书虽然垂着眼,脸上是畏缩和害怕的表情,心里却暗暗叫好,看来顾清自己也不喜欢这个女儿,不然也不会叫下人下了狠手。前世顾以智一直安稳地呆在她的院子里没有出事,今生自己若是能够在这里就将她除去……
知书心里盘算着,没有注意到顾府的管事武全从厅堂里的侧门匆匆地跑了进来。顾清看向来人皱了皱眉,武全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来到顾清的身边,不知道跟顾清说了什么,顾清脸色一变大步流星地出了厅堂的门。
武全看着血迹斑斑的顾以智叹了口气打算离开,顾以琴见顾清离开,胆子变得大了起来,骄纵的性子也回来了。“全叔,到底怎么回事,爹……”
“老爷暂时不会回来了,朝堂里出大事了!皇上将朝中的大臣都召集起来,刚才宫里的人来传话,让老爷赶紧到宫里去呢!”
顾以琴听到这话,双眼一亮,顾清走时没有说打到什么时候,现在顾以智虽然已经快要昏迷过去了,但还是有救。她一耳光打在拦着她的丫鬟脸上,大声喝道,“敢拦本小姐,吃了熊心豹子胆!”丫鬟委屈的泪水在眼里不停地打转,眼看着就要落下去,顾以琴嫌恶地将她推到一边。
拿着鞭子的仆役听到顾以琴的声音时已经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面面相觑。顾以琴一手扶过王蔷,一手夺过仆役手里的鞭子,反手抽在了那仆役背上,“哎哟。”那仆役本想侧身躲闪,却没想到鞭子刚好落在了自己脸上,一道红红的鞭痕立时出现在他的脸上。
“谁让你下手这么重,我非得……”王蔷见到顾清离开,心里一松,顾清好不容易离开,若是回来时有人告状说顾以琴将执鞭的仆役打伤,顾清怕是会又将这怒火发到顾以琴的身上。
王蔷只觉得喉咙发痒堵着难受,一阵干咳,顾以琴的注意终于回来了王蔷身上,她掏出袖里的丝巾递给王蔷。轻手拍着王蔷的背,希望她好受些。王蔷捂住嘴又是几声大力的咳嗽,只觉得那五脏六腑也要被咳出来,她放下手帕,顾以琴发现手帕上竟然有血。
顾以琴帮着王蔷顺了顺胸口,王蔷伸手指了指椅子上的顾以智,“快,找人看看你妹妹。”
第十五章惩治恶婢
顾以琴听到王蔷这么说,对着一帮呆愣着的下人们呵斥:“都还傻愣着作甚!还不快去请大夫!”
一个小厮唯喏应下,转身跑了出去。
知书回过神发现顾清已然离开,只留下一干女眷和仆人,大夫人没发话,谁也不好擅自离开,顾以画转过头投了个眼神给知书,知书又微摇了下头随后低头。顾以画只得和知书安静的站在一边,手还是捂着胸口,继续装作害怕的样子。
顾以智半死不活的躺在行刑的长凳上,王蔷顾不得自己,蹲看着顾以智脸上的血污还有背后的伤口嘤嘤哭了起来,手里拿着手帕急忙帮顾以智清理脸上的血污,然后心疼的把顾以智的头靠在自己的怀里,泣不成声说:“六儿六儿,我苦命的六儿哟。娘一定要找人把你治好,你受苦了”
“让让,让让,夫人!大夫来了!”
不久,小厮就领了一个面须皆白的老头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王蔷急忙放开顾以智起身,拉着大夫的手把人领到顾以智的面前,哀求道:“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把六儿治好,求求你。”
大夫挣脱王蔷的手,看到顾以智的伤口又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人,出声:“夫人先别激动,让老夫先看看小姐的伤口,烦请夫人先让闲杂人等出去。留下一两个婢女差遣即可。”
“都散了吧。”王蔷对着看戏的一干人等说道,现在这个情况,想计较也不是时候,想到大夫说留两个人听候差遣,于是又开口把走最后的两个婢女留下:“你们两个,现在出去把门关上在门外候着。”
其中就有知书。
顾以画听到王蔷要把知书留下,出了门后急忙投来担忧的眼神,刚想开口,就被知书摇头阻止。
“小姐您先回去休息吧,知书没事的。”恭敬地开口。开口让顾以画先回去,顾以画无法,只能先回了芊萍院。
想不到顾以智那么命大,现下顾以智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了,只能想办法阻止她去金龙寺被救治了。该如何是好呢
知书陷入沉思,另一个婢女也不是个多话的主儿,见知书自顾自想着什么,自己也不好开口打扰。
临近下午,知书才揉着酸痛的手在站在院门等得心焦的顾以画的视线内慢慢出现,顾以画看到知书,欣喜若狂,急忙把疲惫不堪的知书扶回房里,知书坐下还未喝口茶,房门就响起了敲门声。
“来了。”知书大声应答着门外的叫喊,和顾以画对视一眼,顾以画惶惶不安,知书起身拍了一下顾以画的肩膀,把顾以画按坐在椅子上,做了个“嘘”的手势,知书轻声道:“我来应付,你静观其变。”
知书绕过屏风开了门,却看见一个丫鬟打扮的人,鹅蛋脸,柳叶眉,看样也是个美人胚子,可就是双颊颧骨高突毁了这副美人的相貌。且看也是个不好相予泼辣的主儿。
知书看了一眼这丫鬟的面貌,就认出了是谁。
大夫人安插在这里的棋子——侍棋。
想来这几天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借采买跑去哪个地方快活了。
“新来的?”
前世的侍棋对自己也是恭敬有加唯唯诺诺,除了时不时向大夫人报信以外倒还是个不错的丫头,可现下听这语气,想必也是个趾高气扬狗仗人势的主儿。
“是。”思绪间听到质问,知书点头轻声回答,得到狗仗人势欺负人这个认知,知书对大夫人越发不喜,这一世之前知书在浣衣房和四小姐身边的这个侍棋并未有过交集,却也还是小心为妙。
52书库推荐浏览: 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