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知书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转过身来,半敛住眸子,挡住眸中闪过的期待的光,问道:“公公,你可知太皇太后老人家的病需要多少药才能医好?可会剩些药材?”
那太监静默不语。
知书见他不说话,不由得急了,忽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脸上带着殷切的希望。
“公公,还请笑纳!”只见知书从皓腕上取下白玉镯子,递给了那太监。
太监叹了口气“怕是不会剩了,太医说太皇太后的病情严重,要那整株药材,才能发挥药效……”
“什么?”知书听闻此言,失了仪态,高声喊道。
太监险些被知书的反应吓到,一双眼疑惑地盯着她,问道:“知书姑娘反应为何如此之大,莫不是……”太监识趣地没有说下去。
知书却不恼连连说道:“公公莫慌,我只是……只是未曾想太皇太后的病会如此严重。”
见那太监眼神放缓,知书说道:“小女家中也有诸多药材,若是太皇太后需要,想必家父定会献上。只是,如今尚不清楚太皇太后的病症,不敢轻易下药,若是公公能将太皇太后的主治太医请来,了解太皇太后的身体状况……”知书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望向那太监。
那太监本是心思深重之人,若不是能洞察每个人的心理,又怎会混到御前太监这个千万人想得到的职位呢?
第三百一十一章绝望
“知书姑娘有心了,老奴这便请太医过来,你在此等候便是。”那太监恭恭敬敬地道。若是眼前这姑娘真能保太皇太后的凤体安康,她便是皇上的恩人,自己断然不敢有所怠慢。
“劳烦公公了!”知书道。此刻她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儿。若是从太医口中得知赤芝只能为太皇太后一人所用……知书不敢再想下去。
冷风阵阵,那门虽是紧闭着,寒气却还是透了进来,知书起身走到火炉旁,想取取暖。
“知书姑娘,太医到了。”
知书还专心地倚在炉火旁不知想着什么火光映得她一张脸暖黄眼眸清澄宛如一汪清泉。细密的睫毛有层淡淡的暖黄光晕更显得她容色动人。
只见那太医行色匆匆,兴许是大雪吧,身上还沾着水汽。
“姑娘请我前来,所为何事?”太医望向眼前的这位姑娘,疑惑地看着她。
知书被这么一叫,忽地回过神来。
“大人,我听闻太皇太后病重,想寻你来问问,实不相瞒,太皇太后需要的那株药材,眼下,我也……我也急需。”知书生怕哪里说的不妥,又接着说道,“若是太皇太后只有那株药材能医,我区区一个素人,必然是不能也不敢争得。但还是斗胆问一句,这药材可会有剩余?若是有,我便跟皇上请示,看能不能……我丞相府珍贵稀有药材也着实不少,若是太皇太后需要,我家大人定会奉上!”
“姑娘,经我诊断,太皇太后的病必须要那一整株药材才能医好,若是少了半两,都恐怕难以康复,太皇太后的身体实在是不容得有伴点儿马虎,还请姑娘见谅。”那太医一字一句都说的有板有眼,不像是有意不将剩余药材给知书。
知书听闻此言,慌了神。若是光听那太监说,自己还抱着一丝希望,可如今太医的这一席话,愣是将知书那残存的希望生生打破。
知书不知所措,眼眸里透出一股深深的失望,她还在回味着太医刚刚的话。
“姑娘,姑娘……”太医见知书迟迟未发一言,便轻声唤道。
“啊,劳烦太医了!”太医的轻唤将知书拉了回来,她此刻的声音里,含着的全都是失望。
“姑娘可还有其他的要紧事,若是无事,我便回慈安宫,为太皇太后调理身子去了。我听皇上说,约莫着今日赵王便会亲自来送那赤芝,若是误了时辰,药到了我却不见踪影,那便是失职啊,这罪我可担不起。”
“哈哈哈,太医莫慌!”只一句,知书便听出这是那个赵王的声音,想他当日也是这般令人愤恨,如今这声音听着却越发的刺耳。
正想着这赵王来这儿有何居心,“嘭”,门被打开,赵王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那阵容,就像是众星捧月百鸟朝凤一般。
只见那赵王手上拿着一个锦盒,小心翼翼地,想那身边的一群侍卫,是赵王怕有人觊觎锦盒里的东西,怕别人夺了去,特意安排在身边的吧。
“臣见过赵王。”太医见赵王,连忙跪下行了个礼。
赵王见知书冷眼相对,只瞥了一眼,便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望着太医说道:“方才我去太皇太后寝宫,想亲自将赤芝交给您,谁知太皇太后身边的侍女告知我,你被一位叫知书的姑娘唤走了,我哪里放心将这等珍贵之物交给别人,便亲自送过来了!”
“赵王有心了,微臣这便为太皇太后煎药,有了这灵药,太皇太后定能凤体安康。”太医哪里知道知书与这赵王的恩怨,只想着做好分内的事。
知书见赵王幸灾乐祸地将赤芝递到了太医的手上,腿一软,差点儿倒在地上。
见太医渐行渐远,为容千忆续命的希望也越来越渺小,知书眼眶湿润,若不是赵王在身边,恐怕泪水早已夺眶而出。
“姑娘,不是我不帮那容千忆,只是太皇太后与一个世子,孰轻孰重,你能掂量出来。”说罢,便大笑着出了门。
他这一走,知书再也忍不住了,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姑娘,你可安好?”一旁的太监见此场景,连忙将知书拉了起来。
知书此刻如五雷轰顶,哪里顾得理这太监的话,站起身来,便颤颤巍巍地走出了房门。
“姑娘,姑娘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啊?”知书摆了一下手,示意不必跟着她,太监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直到听不见。
知书失魂落魄地缓步走着,漫无目的地,前世之事又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也是这样的大雪天,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宋明哲归来,可是等来的却是冰冷的手和丈夫的质问,自己的那孩子不足一月,还未来得及看一看这世界,便被自己的父亲活生生地摔死;前世已经如此,今生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死去吗?
走着走着,竟入了御花园,知书楞了一下。
在知书面前,是一个湖,冬雪纷飞覆盖了这御花园无瑕美景眼影摇曳,任由雪花沾满衣裳。风吹过脸颊知书瘦弱身躯显得几分摇晃凝眸寂廖的湖面眼里伴着几分黯然。
兴许是有人管理,寒冬腊月,这湖里的水,竟还未结冰,知书看着这一汪湖水,寒意彻骨。湖边的草地上,竖着一块碑,龙飞凤舞的雕刻了几个字,“迎春湖”。
现下自己没有能力找宋明哲报前世之仇,容千忆的命也续不了。谁能告诉她,她这受尽千难万难,究竟是图个什么?
“你这姑娘,命还真是大!”面前忽然出现一个男人,只见他面带黑纱,却掩不住眼里透出的阵阵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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