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书回到府里便病了。小红听到后便在雨霞的推荐下夜不能寐的照顾了知书一整夜,再说大夫人看望身体虚弱而醒来的知书,已然是第二天的事儿了。
在大夫人走后,小红走了进来。
“对了,小红,我睡了多久?你的眼底为何这么乌青?”
知书听见推门声回神,看了一眼小红的面容,这才发现小红的眼底乌青一片,眼中还有些红血丝,知书便询问道怎么回事。
小红摇头答道:“无妨,知书姐姐你感染风寒身体还没好完全,还是多休息会儿吧,有小红守着呢。”
知书还是不能下床,但精神好了许多,得知自己一睡就是一整天,猜出了自己还因疲劳过度染了风寒而让小红照顾了一整夜,心里就过意不去,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敲门声打断。
“叩——叩叩——”
小红正准备帮知书躺下,听见敲门声,小红看了一眼知书,然后前去开门,发现是顾以画,便福身行了个礼问安:“四小姐福安。”
“嗯。知书在里儿吗?”
“在的。”小红起身把顾以画引进门,随后便想告退。
知书见小红要走,便叮嘱道:“回去后好好休息一下,我这儿暂时不需要你照顾,还是注意好你的身体为重。”
小红却是红了眼睛,哽咽道:“小红知道了,谢谢知书姐姐关心。四小姐,奴婢告退了。”
小红走了还不忘帮两人掩上房门。
顾以画见小红走了,这才露出担忧的神色,关心道:“身体如何了,还有哪处不舒服?”
“无碍,小姐,爬完阶梯后感觉怎样?”知书轻摇了下头。也关心顾以画。
顾以画责怪道:“还说无碍呢,都感染风寒了。就你逞强。”
“若是小姐无事,小姐可多回去休息会儿。”
“倒真有些事儿。”顾以画看了下四周,随即起身附嘴到知书耳边耳语了几句。
知书惊愕道:“果真?”
顾以画小声道:“果真,不知大夫人用了什么法子让六妹丢了那块玉佩,现下她的病情已有所好转。知书?我们该怎么办?”
“如若没有天起真人的医治,顾以智是好不完全的,不必担心,你也不可留这儿太久,你若出得久了。又不知侍棋会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顾以画斜眼看了一眼知书,嗔怪道:“你说的对,侍棋那丫鬟是该处置一下了,省的在这儿碍着知书的眼。”
“别贫嘴了,快些回去吧。”知书忍不住笑道。
顾以画千叮咛万嘱咐了知书一番这才离去了。
知书抵不住身体传来的倦意,又睡了过去。
再说九夫人在昨日回到自己的别院后,嫌弃着身上的汗腻,让婆子给自己准备洗澡水,洗完汗腻吃完晚饭后,顾清到来,九夫人闹着小情绪就跟顾清抱怨大夫人的不是,顾清小心哄着,哄着哄着就翻了红浪。
九夫人重新获得宠爱,暂时消停了一阵,大夫人却忙着为顾以琴寻着师父。
“不知夫人寻在下来所为何事?”长相俊朗身着布衣,长发高束插着朴素木簪,却因有琴在背而不能坐下的青年男子,低眉顺眼。
“听闻琴师父一双素手弹得一手好琴,无人能比,更知琴师父急需银两,这些雪银不成敬意,只求琴师父能教学妾身的小女。”
大夫人此时正坐在顾府的正厅内,抿着盏中略微温热的茶水,等着厅中所立之人回答。
放下茶杯,对着身侧端着盖着红布木盘的丫鬟做了个手势,另一个丫鬟就掀开红布,而端着木盘的丫鬟把木盘放在一个男子身旁的待客桌上。随后退到大夫人的身后。
琴师看也未看桌上的雪银,礼貌回道:“在下不才,从小学琴还是技艺拙劣,无人能比那是取笑在下了?”
大夫人听着琴师打的太极也不恼,再问了一次:“琴师父谦虚了,不知琴师父愿不愿留在府中教导妾身的小女?”
“如小姐无弹琴天赋,在下愿留下也没借口,还是先听小姐弹奏一曲吧。”琴师叹了口气,恭敬回道,他的确很需要钱。却又不能违背师父的师诫:不教无天赋之人弹琴,只能寻了个折中的法子,听。
大夫人便带着琴师去了一处后院的凉亭,让人喊来大小姐,让人寻香来。
顾以琴来了,琴师入了凉亭,把亭边的白幔挂起,让顾以琴站一边观看,凉亭很大,而大夫人则坐在凉亭边。把琴上的琴布褪去,放松心情,净手焚香。
“诤——”
琴师坐下带上白色的指套,开始拨动了琴弦,出了第一个音,随后便手指飞快翻动,挑,拨,拉,钩,一连串动听开始还平和,最后转瞬激昂的琴声从那把古朴的琴内飞出。
听着琴声,众人只觉得身处于一片蓝色而望不到边的湖泊旁,随后才发觉湖泊并不是死的,听着湖泊翻起的大浪拍打石头的声音,心不自觉的随着那一声声拍打而激烈跳动。
不多久。
香尽曲毕,琴师那澎湃的心情开始平复,吐出一口浊气,这才看向如痴如醉的众人,不出声打扰,等着她们回神。
第三十六章他乡遇故知(一)
“诤——”
又是一声轻柔的琴音流泻,琴师单手覆于琴弦之上,修长而骨节分明带着白皙带着薄茧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拨弄着一根弦,时重时缓,时快时慢,泻出的音调带着一种淡淡的忧郁感,这时他的手未带了指套,亭台上也尚未焚香。
顾以琴回神看到的便是这般场面,忽而觉得心跳加快的些许,想起了娘亲让她过来却未说明理由,但过来之后被琴师让站立一旁,她心下也明白了五六分,再在听了琴师的一曲,她只感觉自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想要日日感受到,唯有此策。
于是顾以琴有些紧张的咽了下唾沫,开口道:“琴师父,我能拜您为师吗?”
琴师单手压于琴弦之上把弦音止住,起身站在顾以琴对面,正色道:“每人一生都只有一把琴,心里有琴,手中有琴,无论何时,无论何处,一琴一人,琴在人在,琴毁人亡,这便是爱琴之道。汝可明否?”
顾以琴稍稍想了一下,琴师说出的那句话带着悲凉,顾以琴想了想,要是自己的琴被毁了,肯定也是痛不欲生,确实感同身受,这才点点头:“已明了。”
“那琴师父,妾身的小女可否能拜您为师?”大夫人从那一曲而回神的震惊,听着琴音那种惊涛拍岸的余悸还残留于感觉上,眼前还残留着琴音里感受到的蓝色的湖泊翻起的浪拍在石头上的景象,看向面前一身布衣的男子,恭敬的用上了“您”的称呼,之前的漠然与轻视都在此刻变为了小心和担忧。
“收徒暂且不考虑,这两日在下会在来福客栈歇脚,小姐的琴打造好后可派人去那儿寻我。”
琴师态度不明的收起琴就准备离开,大夫人急忙出声挽留:“琴师父也可先在府中做客,小女的教学慢慢来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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