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言笑笑,“先生说笑,”然后掏出随身的纸笔,写下一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和姓名给老先生。“就是吃饭,也得简言请您啊。”
老先生抬眼看了眼简言,这丫头,不但是聪明,倒是也很会说话,“好。哈哈。”
“不知老先生,怎么称呼?”
“我姓陆,你可以叫我陆老头,”
“那怎么好,我看您比家父年长,我就称您陆伯伯吧。”
“哈哈,随便你,”老先生低头看了眼手表,“好了,时间不多了,我得走了,不耽误你们了。”拱手跟棋友道别,便从门口走了出去。
陆良和苏子轩恰好也这个时候从另一侧门回来了,看见简言并没有好好的坐在原位置上,“看什么呢?”
“诶,你们两个回来了,”简言有些兴奋,这个老先生仙风道骨的,她是真的好奇加喜欢。“你回来的晚了,我刚才啊,遇见一个下棋的老先生,特别投缘,”
“什么啊,这年头骗子很多的,你不要随便相信别人。”苏子轩一把拉过行李箱,找地方坐下。
“不会吧,只是偶然遇见的,还是我先跟他搭讪的。”
“你是不是还把电话号码留给他了?”陆良一脸无语,也坐下。
简言点头,“不过没什么关系啊,他说回B市会请我吃饭。”
“不是啊,老年人,你也感兴趣,简言,你现在品味这么差奥。”苏子轩不屑、
“姐姐,不要随便给人联系方式,有可能,他就利用这个诈骗呢。”
“骗我什么?”简言简直无语,怎么这两个人才认识没一会儿就串通一气了?难道说现在真的是男男恋当道?“够了,你们两个,人家说我下棋下的好呢!”
“不是吧,完了。肯定是被骗了。就你这个臭棋篓子,我还不了解你。居然说你下棋下的好、”
“姐姐,你会下棋啊?”陆良也一脸单纯的问。
“我当然会啊,真应该让你们见见当时那场面,你们就一定会信我说的话了。我告诉你啊。对了,你说巧不巧,他也姓陆呢!”
“也姓陆?”陆良用眉毛笑了笑,“姐姐,天下姓陆的人,那么多,总不见得都是一家亲吧。”
简言听到这句,倒是笑了出来。因为想起了陆靖琪,“你别说的,我跟姓陆的还真是有缘,陆靖琪,陆良,陆老先生……”
不知道为什么,简言觉得陆良听到陆靖琪这个名字时,身体居然颤动了一下,可是抬头看的时候,却没发现什么异常,还是老老实实的坐着听音乐。
倒是苏子轩一副酸溜溜的口气,“怎么,到了哪里,都不忘了,那个姓陆的。”
说完还冲简言做鬼脸。简言也反过来冲苏子轩做鬼脸,又看看陆良,陆良倒是一直相安无事。之前的颤动,可能,是错觉吧。简言闭眼,不想在理会这两个人。
“别睡了,我们该登机了。”陆良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拉着简言的手,
“怎么这么快,可是我还没睡。”简言有些不满。
苏子轩见简言被陆良拉着,可是也不动,所幸,拉住了简言另一只手,“谁让你跟老头儿下棋了。”
“喂,你们两个。”
两人一齐用力,把简言拉了起来。
一边走,一边还振振有词,嘴里说着,简言听不懂的话。
简言又想起了动画片里那个嘴角抽搐的表情,心里无奈的默念了句,呵呵。
小秘书的辞职信如期而至。简言召她来办公室。“你的辞职信我已经批了、”
“嗯。”
“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小秘书抬头,想说什么。可是想了想。又笑了,“糖在我右边的抽屉里,记得让陆良帮你取。还有你冬天时喜欢戴的手袖,我都交代好陆良了。再没了。”
简言点点头,“好。工资给你结了么?”
秘书点头。
“找到下一家公司了么?”
“还没,来的及。”
简言又一次点头,从抽屉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你跟了我三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有什么事,你记得比我周全。所以这是给你的。”
“不必了。”小秘书说,不像她平时的没有主张的样子,这一次,她倒是淡定。眼睛红红的倒像是要哭了的样子。
“拿着吧。”简言见她这样,也有点心酸。但还是压制住自己,把话说完。“里面还有一封介绍信,你拿着它,我从前和哪些公司打过交道,你也是知道的,你去他们那里,都会买我的面子……”
简言有些说不下去。静静的看着小秘书,小秘书的脸颊上有无声的泪划过,可是片刻,就擦干了。
“谢谢你,简小姐。”
简言走到秘书小姐面前。“好歹也算朋友一场,不给我一个拥抱么、”
泪如雨下。“别,你这衣服这么贵……”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简言毫无顾忌的拥抱。
“我不想再听你那些理由,你如果要走,我肯定留不住你,只希望你往后的路,越走越宽阔。”
“好。”缓缓开口。
终于道别。十二月初的B市开始越来越冷,虽然开着空调,可是简言还是忍不住把披肩紧紧的裹了一下。看着楼下那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那里,回视着大楼顶层,似乎也像是在道别。
桌子上放着陆良刚刚从秘书小姐抽屉里发现的字条。“干洗的票子在左边抽屉里。糖在右边。办公室里的地毯要一个星期就请阿姨清理一次。窗边的花大盆的一个月浇一次。小盆的每天都要浇,浇的时候有专门的壶,上面标着用水量。注意不要滴到地板上。”
“简小姐胃不好,抽屉里的胃药要及时检查,吃完了就要备新的。”
“平时会见的客人不多,有一位陆靖琪先生是经常来的,给他的咖啡里不要放糖。其他的没有特殊要求,正常放就可以。”
“简小姐中午喜欢睡午觉,记得那个时候不要安排约会。”
“如果她生气,就不要去吵她,她通常不会生气太久,消气的时候,自己就会叫你。”
“她喜欢聪明反应快的人,如果你反应的及时,一定不要把重复的话再问一遍。”
“……”
很多很多。陆良问,“姐姐,你说,秘书小姐,为什么要那么做?我始终也没有想通。”
简言不答。楼下的那个小小身影似乎做完了最后的道别,终于走远了,再也没有回头。
“这也是,我始终想不通的事。”
你看,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人,在为着不同的事进行着道别。这一别,或许还会重逢,或许再也不见。可是究竟是哪一种,又有几个人自己能够说的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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