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初来乍到什么都不会,给她几分订单看头就晕,就这样迷迷糊糊过了一个上午。
中午莫凭澜带她出去吃饭,在座的还有几个生意上往来的朋友,本来也是便餐,却因为莫凭澜带着女眷而来显得拘束。
长安看的出来因为她的在场这些人就连生意上的事儿都不太说了,就谈些南北风土人情。
这些人都是走南闯北的,见多识广,长安倒是听的津津有味。
说着说着,就扯到了时政。
男人爱谈国事,其中有个姓扈的商人从京都来,说起现在的军阀割据,他摇头不已。
“当初梁先生倾覆了大洪朝建立民国,这才多少年就变得四分五裂。小军阀先不说,大的有余州的余图远封平的赫连洪武,中央军占据江南和京都,剩下的小军阀数不胜数呀。”
此时有人插嘴,“这封平的赫连军这几年名声大噪,少帅赫连曜是个狠角色,坑千人屠半城,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
扈老板笑道:“就是狠呗,不过他这般勇猛赫连曜也是后继有人了,不像余家军,那位八少爷……”
提到这个,莫凭澜捏着酒杯的手一顿,带着讨教的笑容,“扈老板,这余家军的少帅怎么了?”
那扈老板神秘一笑,“莫老板可看过红楼梦?这位八爷就是里头的宝玉之流,他上面有七个姐姐,成天厮混在她们之间,不喜读书练武,就喜欢调脂弄粉,现在整天混迹酒楼戏班子,听说扮起那牡丹亭里的杜丽娘就连红角秋先生都叫好儿。”
莫凭澜倒是不以为意,“年少轻狂,也是有的。扈老板可曾见过这余少帅?”
扈老板迟疑着摇摇头,莫凭澜敏锐的发现他似乎看了长安一眼。
长安倒是对这余少帅有些感觉,这般有趣要是见上一见就好了。
本是一场闲谈,长安万万不会想到这些只能做传说的人物会跟自己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又喝了几杯酒,这次莫凭澜率先问了扈老板一个问题,“扈老板,您从京都来,最近可有汗青帮的什么消息?”
一听这个,长安拿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水洒出来,流淌到了衣服上。
莫凭澜拿出帕子给她擦拭,“慢点儿,还有人跟你抢夺不成?”
长安腹诽,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还假装什么。
那扈老板倒是没有觉察到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接着莫凭澜的话答道:“这汗青帮的老帮主韩老先生走了后新帮主是他的嫡子韩风凛,这韩风凛虽然也是个狠角色不过有勇无谋,去苏余做了一趟买卖就折了,听说在官府的围剿中已经毙命,现在当家的是庶子韩风烈,这位小少爷人狠话不多,十几岁时候久负盛名,这京都的三教九流见了都要尊称一声烈哥,也不知道韩老先生怎么想的,竟然把位子传给了在外国学医的韩风凛。”
“学医的呀!”莫凭澜尾音拖长,看着长安说道。怪不得他那天折在韩风凛手里,原来人家是专业的。
长安也没有想到看起来懒的像只老狮子的韩风凛竟然是这样的背景,现在外面传的暴毙肯定是hi假的,那么他现在在哪里,安全吗?
对于韩风凛,长安对他有种说不清的感情,虽然与爱情无关,但他是除了莫凭澜之外她第一个愿意亲近信任的男人。
不对,现在的莫凭澜她亲近是可以,信任……还是免了吧。
吃完饭,俩个人也没坐车,就沿着路往回走。
“吃饱了吗?”莫凭澜问她。
长安的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她不得不承认这种英格兰雪花尼的大衣比不上莫凭澜身上的裘皮暖和,但她不愿意作出畏首畏尾的样子,吸溜着鼻水说:“还行,饭挺难吃。”
“要不要去那边喝完豆腐脑?”
长安看到那边的摊子有个老头在卖豆腐脑,便点了点头,“好啊。”
许多年没喝过了,以前她总缠着莫凭澜来,她喝,莫凭澜嫌弃的看着。
大铲子把雪白的跟凝结的牛乳一样的豆腐脑铲在大海碗里,点盐胡椒粉麻油,撒咸菜和香菜沫儿,再舀了滚烫的大骨汤浇在上面,喜欢辣椒面儿香醋的自己加,再配着烙的香喷喷的硬面火烧,别提多香了。
长安深深的吸了一口香气,“嗯,还是这个味儿。”
莫凭澜把用油炸过的辣椒面儿和香醋推给她,“知道你每次放很多辣椒,自己加。”
长安红通通的舀了三勺儿,然后又倒上了很多醋,她再低头闻着,“这才完美。”
莫凭澜把火烧递给她,老规矩,她吃硬硬脆脆的一面儿,剩下的归莫凭澜。
吃火烧她都是这么干,每次莫凭澜不喝豆腐脑倒是要吃一肚子干巴火烧。
被辣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她吸溜着,“太好吃了。”
莫凭澜拿出帕子给她擤鼻涕,“你看看你,吃的像个小孩子。”
长安伸出舌头舔着辣红的嘴唇,“我从小就这样,不怕被你看到我丑的样子。”
“那韩风凛他看过吗?”
莫凭澜声音不高,长安又被辣的耳朵都嗡嗡的,她没听到,问他:“你说什么?”
莫凭澜摇摇头,“我说让你慢点吃。”
“快吃完了。”
莫凭澜也低下头去,他却没有心吃豆腐脑,以前长安缠着他只觉得烦,现在她身边有了别人他才感觉到危机。韩风凛在医院里看他的眼神是看敌人的眼神,他对长安绝对有野心,而长安只能属于自己。
这样想着他对长安便更上心了些,下午回到商号手把手的教她,她笨拙也当成一种小情趣。
跟莫凭澜斗斗嘴学学东西日子倒是不那么无聊了,而且长安还学会了一点皮毛,这让她很激动,上班的积极性更高,一晃眼就过了十天。
这天午后,小江出去给她带了一个大大的烤红薯,烤红薯喷香甘甜,她咬了一口倒是想起莫凭澜,便拿着走出自己的小套间,想去给莫凭澜吃。
门口被陈桥拦住了,她已经有许久没见他,听说他去了余州。
“你回来了。”长安对陈桥没有好感,简单打了招呼后就要往里走。
陈桥不让她进,“夫人,少爷在里面会客,不方便见外人。”
“外人?”长安勾起嘴角,“陈桥,在你家里你是内人我是外人吗?让开!”
陈桥这次很强硬,“夫人,别为难我,少爷说了谁都不能进去。”
长安第一个念头里面的人是何欢儿,也只有何欢儿在的时候陈桥才如临大敌,对她是全然的戒备。
想到此她忽然笑了,没有正面去问陈桥里面的人是何欢儿,而是问了陈桥一个问题,“陈桥,你说你从小在我们家长大,我也没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看我不顺眼?”
问他算是一时兴起,却早在心里纠结过很多年。陈桥和耿青都是码头上的孤儿,莫如前一起带着他们回家,长安自问也从来没有打骂得罪过陈桥,可俩个人,耿青对自己忠心不二,陈桥却对自己跟仇人一样,要不是长安心大,早就问责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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