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浅笑醉云州_兰峭【完结】(6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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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的产期就在这几天,可这生死却难定。

  可又一想,自己本来就是个死过一次的人,要不是因为孩子才有如此执念,又怎么会变得这么怯懦?

  长安看出她的担心,“你放心好了,莫凭澜让人去津门请了最好的妇产科医生来,到时候你也是去医院生产,一定不会有事的。”

  雪苼勉强露出个笑容,“长安,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我这头疼的毛病……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要帮我把孩子抚养成人,就让他做个普通人就好,不要卷入战争里。”

  长安点头,当母亲的都是一样的心,可是雪苼这样说,除了让她揪心之外,又想起了她的相思和青宝。

  人生真是处处难如意。

  九月十五那一天,莫凭澜派人送了一些柑橘来,个个都红橙似火,又大又甜。

  长安剥了一个橘子给雪苼,“预产期就这几天了,你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

  雪苼慢条斯理的吃着橘子,“还好,没有不舒服。”

  看着雪苼温柔白皙的脸,长安踌躇了好久才开口,“那……你真不算让赫连曜知道吗?”

  雪苼忽然笑了,“长安,在他心里我已经死了,又何必往事重提呢?你说我紧张,我看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话刚说完,她又蹙起眉头,“是不是莫凭澜让你问的?他不会是要拿着我的孩子去跟赫连曜换好处吧?这华中是他的地盘,但云州却依然属于赫连曜。云州现在是北方最大的海运港口,现在又给梁先生发展成了北方最大的纺织厂,他不会眼红了吧,想卖了我们母子去换云州?”

  见雪苼如此激烈,长安不由得想到昨晚莫凭澜跟自己说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想的。

  可是莫凭澜却露出一丝苦笑,他看着她,眸子里燃烧着两簇小小的火苗,“你放心好了,如果不是为了你,我绝对不会把尹雪苼给交出去。”

  长安拧眉,“你什么意思?”

  他捏了捏她的脸,但笑不语。

  长安有些恼了,“你没事就出去,不要打扰我休息。”

  “长安,我的意思是雪苼的病。要是她生产的时候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赫连曜毕竟是孩子的父亲。”

  当时长安连想都没想就回绝,“他赫连曜要真当自己是孩子的父亲就不会怀疑雪苼利用雪苼,把雪苼的安危不管不顾,现在,他也没有资格来管了。”

  当时她说这话的时候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代表雪苼,可是现在,却有些不能确定了。

  雪苼见她一直在发呆,便喊她,“长安,想什么呢?”

  长安摇摇头,“不是莫凭澜要拿你做利益,只是我自己想的。”

  雪苼拿起帕子擦手,“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长安,我已经把孩子托付你给,一切都与他无关。而且他已经跟金镶玉成亲,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一个失去母亲保护的孩子,就算是长子又能怎么样?而且金镶玉那个人也不是好相与的,我的孩子姓余,不姓赫连。”

  长安松了一口气,向来那样回绝莫凭澜是没错的。

  到了散步时间,长安去扶她,“走,还是去散步吧,这几天就要生了,更要多走动。”

  雪苼笑着站起来,可腰还没站直,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她捂着肚子脸色痛苦,“长安,我觉得不好,好像要生了。”

  长安脸色大变,她冲着外头喊:“来人,备车,送医院。”

  雪苼给送到了医院里。

  可是整整疼了一个晚上,孩子还是没有生下里。

  可是更让人担心的是她羊水破了。

  医生说羊水破了要是孩子再不生出来就有危险了,所以给雪苼打了催生的针剂。

  雪苼开始疼得厉害,整个人都在颤抖,长安清楚记得自己生产的痛,可这么看着,雪苼好像比自己疼的更厉害。

  莫凭澜开始没来医院,只让陈桥陪着,可是见一直不生,也跟着来了。

  他见长安穿着一件家常杭绸长衫,在产房门口走来走去。

  她现在的身份是男人,自然是要等在外面。

  这里早就被陈桥重兵守住,但是不需要那么谨慎,他上前低声问:“人怎么样?”

  长安一脸的慌张,她摇摇头,“情况不好,这进了产房好久了,还是没有动静。”

  “你……”他的话说了一半停住,不仅看着产房发呆。

  原来生孩子这么难。

  现在想起来他都觉得捏着一把冷汗。

  当初她怀的可是双胞胎呀,连医院都没有进,就在一间小黑屋里,几个产婆剧给她接生了,要是真有个什么长短……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握紧了长安的手。

  长安现在心慌意乱,根本没注意到。

  “长安,你当时生青宝和相思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疼?”

  长安愣了一下,她别过脸,“生孩子哪里有不疼的,自然。”

  “对不起。”他又说对不起。

  长安烦躁的挥手,“你说这个干什么?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就让雪苼赶紧平安把孩子生出来。”

  这个也太强人所难了,莫凭澜又不是产婆。

  但他还是说:“我已经让陈桥再去找找医生了,雪苼不会有事的。”

  产房内的雪苼疼得额头直冒冷汗。

  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湿漉漉的羊水流淌在她身下,她觉得自己就像泡在一堆血液里,可真要是死了,她的孩子怎么办?

  很多往事在脑子里像照片一样一祯祯划过,她想起和赫连曜的初遇,想到俩个人之间的纠缠,想到了他对自己的宠爱还有无情,最后定格在俩个人在镜子里依偎的画面。

  她颤巍巍的手指放在了腹部,用破碎的声音说出几个字,“长做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泪水已经顺着雪白细腻的脸庞流了下来。

  护士以为她是疼得,就安慰道:“马上要生了,再坚持一下,司令和副司令都在外面等着,您要加油呀。”

  雪苼的手紧紧抓着床单,又一阵的镇痛来袭,让她的思维涣散,全身的感觉全集中到了腹部,她不由得喊了出来,“赫连曜。”

  那护士吓得差点把手里的盘子掉在地上,这名字名头太响了,华北的大司令名字怎么从华中司令夫人的口中喊出来?

  不过这些护士也是见过世面的,佯装听不懂,给雪苼检查后说:“马上要生了,你用力。”

  果然,刚才护士说的对,最痛的还没有开始。

  这个生产过程几乎要把雪苼折磨死,她觉得自己是被千刀万剐的凌迟,偏偏又不敢死。

  一声声赫连曜从嗓子里嘶吼出来,代表着模糊不明的意义。

  终于,在早上九点左右,雪苼生下了一名男婴。

  孩子出生后雪苼却因为脱力晕死过去,医生又是一番抢救。

  等真正脱离危险,已经是傍晚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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