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孩子,他是真的舍不得让她跟别人走,但是也不忍心把这么大的事儿瞒着她,万一她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是想着找到亲身父母的呢?人啊,都想知道自己的根在哪儿!
“要不……咱们把这事儿告诉悠悠吧,万一她想找自己父母呢?”夏爹犹犹豫豫地开了口。
夏妈眉毛一竖,破口骂了起来:“你是老糊涂了吧?!你忘记当年怎么把悠悠带回家来的?那么丁点儿大的人,哭起来声儿还没有猫叫声大。咱们是怎么才养活的?我怕奶粉不够营养,只要村里谁家有小孩,我都要厚着脸皮抱着悠悠上门去蹭几口奶喝。我敢拍着良心说,我养悠悠费的心力比良子要多!好容易养大了,出息了,这就有人要趁热端馒头了?我把话放在这儿,只要我活着,就绝对不可能!你要是还想让我多活几天,就最好把嘴闭紧了!”
夏爹被夏妈的怒气唬得缩了缩脖子,弱弱地辩解道:“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吗,你火什么呀?不说就不说嘛……”
夏妈狠狠地瞪了夏爹一眼:“这事儿你把嘴给我闭紧了,谁都别说!”
夏爹在夏妈的怒火下瑟缩了下,没骨气地点了点头,自己辛辛苦苦养的闺女的确是舍不得啊。
第二天一早,还在生夏爹夏妈气的夏悠悠撅着嘴坐在桌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油条。
夏妈没好气地拍了拍夏悠悠的头:“不好好吃饭,黑着脸干什么?”
夏悠悠不开心,侧过身子不看夏妈也不说话。
夏妈被她孩子气的样子给气笑了,心里又觉得挺窝心,这孩子没白养,现在年轻人都不愿意和父母住在一起,便笑着说:“真是服了你了,给我坐过来好好吃饭!我和你爹不回去了,这样你满意了吧?”
“真的?”夏悠悠喜出望外。
夏妈倒了碗熬得香香的豆浆给夏悠悠,一边嗔怪:“快点吃饭,不好好吃就变假的了~~”
“嘿嘿~~”夏悠悠傻乎乎地笑了起来,接过夏妈递来的豆浆,随口问:“你们怎么想通的?”
夏爹不擅撒谎,闻言就差把脸埋到碗里去了,夏妈倒是挺自然的,不慌不忙地说:“我想想你爹年纪大了,这天气还冷,冬天回去的确不太放心,等天气暖和了再看吧。今年就先不种庄稼了,反正也饿不到。”
夏悠悠也不去管夏妈说的可能天气暖和了还要回去,只要现在不走就好了,便捧着碗香香地喝起豆浆来。
倒是夏良听着他们的对话似乎若有所思。
吃过早饭,夏悠悠就抱着包去学校开班会了,临近毕业,辅导员总有说不完的话。夏悠悠现在基本都在家里复习,她在哪里都能很专注,就懒得去图书馆抢位子。
慢悠悠地到了教室,已经坐了不少人,林莉娜今天去面试了,夏悠悠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前排的女生就迅速地转过头来,鸡婆地问:“听说李末结婚了,是不是真的啊?”
“啊?”夏悠悠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那女生也惊讶了:“连你都不知道吗?我听说她已经来办了休学手续了,说是已经怀孕了,要生了孩子再复学。”
虽然对方说得犹犹豫豫地,夏悠悠却莫名其妙地相信了,而且能肯定结婚对象是黄木。
晚上夏悠悠和林莉娜煲电话粥时谈起了这件事,林莉娜听了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没有过多赘述,但也诚心说:“她也算是求仁得仁吧。”
不到一个星期,黄木就和李末领了结婚证,速度惊人,也证实了林一木对黄木的判断完全准确无误。
☆、第126章 闷酒
可黄木还是把林一木和李诚两人拖出去喝了一晚的酒。
林一木和李诚还没喝几口,黄木不用劝,就已经自己接二连三地灌了好几杯。
“诶、诶”林一木拦住黄木伸向酒瓶的手,调侃道:“哪有请人喝酒,却先把自己灌醉了的道理啊?”
李诚顺势把黄木面前的酒杯也拿走了,帮腔道:“对啊,你这样哪像新郎官啊?”
一提到新郎官,黄木就整个人都不好了,夺过身旁李诚手里的酒杯,把大半杯酒一下倒进嘴里,然后郁闷地用头撞了几下桌面。
李诚诧异地看了林一木一眼,林一木对他摇摇头,两人都坐着没动。
黄木撞了几下,就自己停了下来,抱着脑袋喃喃说:“我怎么就结婚了呢?”
林一木笑了:“你自己结的,又没人绑着你去。”
黄木怒目瞪着林一木,叫道:“你这人有没有点同情心啊,我要不结婚,我妈就要死要活的,你说我能怎么办?”
林一木学着外国人的做派,耸了耸肩,一摊手,表示那就没办法了。
黄木找了这两人出来,想要诉苦,结果一个人对他冷嘲热讽,另一个更好了,就坐着吃小零食连酒都不喝一口,只觉得更加郁闷了。
林一木见黄木连酒都不要了,两眼无神地呆在那里,想想自己的公司还要靠着黄木,便勉为其难地安慰:“好了,孩子也有了,婚也结了,你无非是觉得李末算计了你,可这也是你上赶着让她算计的啊。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黄木怎么越听越不对味而呢:“你这不是在骂我活该吗?”
林一木给三人杯里都满上,然后举杯:“来咱们三个喝一杯,不出所料,最早结婚的是黄木。虽然新娘换成了女朋友的朋友,不过还是要敬一杯啊。”
李诚都快笑喷了,举着酒杯的手不停地抖,说:“敬新郎。”
黄木被嘲笑得无奈了,只得仰头干了这杯酒,然后咂了咂嘴,感觉有点苦涩。
林一木正色说:“老黄啊,说到底这都是你的私事,容不得我们置喙。但是在我看来,既然是自己做的决定,就不要后悔,朝着目标往前走。哪怕是块屎,既然是自己选的,也得捏着。”
林一木这句话既在劝黄木也是在劝自己。
有他的关照,焦艳和老林在戒毒所过得不知道有多惨,三天一小打,七天一大打。但是更惨的还在后面,林一木已经替他们都规划好了。
而黄修吉——当初在童维身上留下诸多伤痕的黄老板,的确是个棘手人物。林一木查到他本来在西藏做电缆和药材生意,赚到钱后立马转身投进了建材市场,在邻省的站住脚后又开始进军c市了。不是现在的他能撬动的,但是林志勇肯定不会拿润堂来为童维找回公道。
想到自己的一堆糟心事,林一木忍不住叹了口气,想想他连黄木都比不上,至少黄木不用卖身求荣。
但是童维的仇不报他这一生都不能放下,心中将永永远远扎着刺。
自幼丧母的林一木在童维身上倾注了太多的感情,不仅仅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妹妹,更是对于母亲的寄思。童维的悲剧在他心里和母亲悲剧一生融合了起来。之前对于林志勇他怨不得,对于越月他恨不了,林志勇是他的生父,给他的爱只多不少,而越月照顾他长大,也有几分真情。可是母亲的悲惨一生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底,从来不会忘记。自己的丈夫心里只有另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是如此优秀、美丽,把她更是比得相形见绌,让她连哭闹的底气都没有,在惴惴不安中抑郁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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