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刚刚开始,焦艳便因为一丁点儿小事在吃饭时勃然大怒,摔了筷子就锁门离开了。童维洗了碗,打扫干净厨房便呆坐在沙发上,惶恐不安地等待焦艳能消气赶快回来。
落地窗外是难得一见的冬日暖阳,在屋里洒下一片金光,整个房间暖洋洋的。童维蜷缩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心里不停祈求焦艳能赶快消气回家来。是的,童维已经将这个她呆了仅仅一个月的地方当成了家,林家的别墅仿佛已经是午夜梦回出现的一个绮丽的梦,美好却再也回不去了。
灿烂耀眼的太阳慢慢天空中央变成了红彤彤的咸蛋黄挂在树梢,夏悠悠懒洋洋地从沙发上坐起身来,舒展双手伸了个懒腰。白色的羊绒毛衣下摆向上耸起,露出的白嫩光洁的侧腰刚好摆在夏良的眼前,让他有种想要狠狠咬一口在那白润如玉的肌肤上留下一个充满占有欲的鲜红印记。夏良像狼一样磨了磨牙,忍下冲动,闭上眼睛打算再眯一会儿。夏良翻了身,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夏悠悠非要跟他一起挤在沙发睡觉,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现在血脉一通,身上麻痒难忍。
“怎么了?胳膊痛吗?”夏悠悠立刻伸手轻轻抚摸夏良的手臂,担心地问。
夏良已经取了石膏一段时间了,复查的医生还当时还不停啧舌,年轻小伙子恢复力就是强,还跟夏良感叹了好一会儿他逝去的青春年少和初恋时光,夏良看着头顶地区支援中央发型,腆着大肚腩的医生,实在无法把他和他嘴里神采飞扬,英俊潇洒的少年郎联系在一块儿。
“没事……只是躺累了。”夏良拼命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那句“是被一个小胖子给压麻了”,虽然很不想承认,他最近难得地有了些危机感,李侠天天在夏悠悠面前献殷勤,哄得夏悠悠笑颜逐开,他说不出甜言蜜语也知道克制一下自己的毒舌。
“……”躺累了你还继续睡?夏悠悠在心里吐槽。夏良孩子气地把鼻子埋在她粉红色的珊瑚绒毛毯里,眼睛轻轻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块阴影。夏悠悠一看满心的爱意便咕噜咕噜地直冒泡,爱得不知如何是好,实在忍不住了便小心地避开夏良的右臂,扑在夏良身上,在他耳垂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唉唉,自重啊,不要调戏睡觉的人。”夏良一动不动,闭着眼睛说了一句。
夏悠悠嘿嘿笑了两声,把脸埋在夏良脖颈处蹭了蹭,闻着夏良身上干净的味道,柔声说:“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去做饭。”哪怕夏良恢复了,夏悠悠也固执地不许夏良干活,就怕一个不小心留下后遗症。
夏悠悠刚站起来,便听到夏良闷声闷气地说:“不要叫李侠啊,就咱们两就好了,他吵死了!”
“好啦~都听你的!”夏悠悠忍不住在心里偷偷嘲笑:小气鬼,大醋坛子!
与这满室甜蜜得好像蜂蜜的温柔缱绻不同,童维的期待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而落空,她眼睁睁看着黑暗一点点吞噬了太阳的光线,慌张地将每个房间的灯都打开,又抱膝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第87章 恨意
好怕!好害怕!怎么办?孤寂的恐慌让童维出不上气来,胸口憋得发痛。
她流着眼泪跪在沙发上,用手狠狠拍着胸膛,强迫自己仰头不停大口呼吸,泪水顺着眼角不停地往下滴。
“咔哒”
门开了……童维的世界回暖了……
焦艳拈着纸巾温柔地擦拭着童维脸上的泪水,“你以后还会不听我的话吗?”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权威。
“不会了……你说什么我都照办……只要你不要丢下我……”童维哽咽得断断续续好几次才说完。
“乖~”焦艳像抚摸着自己听话温驯的宠物一样顺着童维的头发,眼里闪烁着交织着得意与野心的奇异光芒,她终于完全控制住童维了!计划可以进行了!
“那……明天晚上你跟我去个地方吧……你该开始工作了。”
“去哪里啊?我不想出门……”
“傻呀你,难道被学校开除了你就一辈子不出门了吗?那你以后怎么生活?”焦艳循循善诱,表情却渐渐严肃起来。
童维知道自己一直用着焦艳的钱,但是她不知道能找什么工作,她一想到要面对陌生人就打从心里抗拒,可她害怕焦艳再把她锁在房间里,便默默点了点头。
焦艳满意地摸了摸她的脸,“这才乖呀~你今天是不是又没吃饭?”
自从焦艳离开后,童维便像得了失魂症一样,别说饿了,估计有人打她一耳光她都感觉不到痛。
焦艳见童维傻呆呆的样子就噗嗤一下笑出来了,童维可真是个大傻子,以前智商就不高,放着满心疼爱她的林一木不去求,反而被自己几句话忽悠得跑去找越月麻烦,结果被折腾进了派出所,还被学校开除了。现在更好了,短短一个月就被自己彻底调教成了一只惟命是从的狗,主人不在家连饭都不敢吃。
“好啦~你这样我会心疼的。”焦艳一脸的心疼,拉着童维走向饭厅,“你好好坐着,我给你做饭。”
焦艳屈尊降贵做的一碗煎蛋面就把童维感动得恨不能把心挖出来送给焦艳做礼物,暗暗下定决心一定听焦艳的好好工作,不给焦艳增加负担。若是林一木看到这一幕不知该作何感想,他与全家人作对护着疼着的妹妹,甚至不惜为了她而与越月决裂。可他的一片苦心与付出被童维视若无物,只知道不停索取,而对焦艳意味不明且薄如洋葱皮的一丁点儿帮助当做天大的恩赐。
此时的林一木早已听从林志勇的命令搬回了家里,并且在林志勇的耳提面命下向越月诚恳地道了歉。林一木心里对越月不是不愧疚,但当越月和童维摆在一起让他选择时,他心里的天平不可避免地偏向了童维。
在那一刻他比任何一刻都更清楚地认识到他的确十成十地像足了自己的父亲林志勇——一样的薄情,如出一辙的自私。
他一直竭力用阳光开朗的外表包装自己,欺骗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在选择童维的那一刻他撕下了自己的外衣……
林一木从不怀疑越月对他是有爱的——母爱。
但是当他为了童维而不停用低姿态,逼迫越月原谅童维,甚至用父子之情要挟林志勇去说服越月,当他看到越月因为失望而发红的眼眶,他心里是痛快的。甚至当他知道越月的秘密—那个失去的孩子,他有种隐秘的快乐,似乎那是对于越月抢走林志勇的爱的报应,虽然林一木很清楚越月心有所属,是林志勇一厢情愿。正如在童维和照顾他十几年的越月中,他选择了童维一样,在恨爱自己如命的唯一的父亲和越月之间,林一木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把恨意转移到了越月身上。
打碎的玻璃杯即使粘合上回原形了也会有裂缝,撕下的温情外衣也同样再也穿不上了。
林一木和越月在林志勇殷切的目光中,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表面虚伪的和谐,至于林志勇知不知道他们的暗潮汹涌便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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