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什么要长大呢?长大了就会生出无数贪欲,渐渐变得面目全非……
林一木呵笑了一声,不知是对夏悠悠还是仅仅在自言自语:“童维你啊,就是智商没跟上**,所以才把自己弄到了这个地步。”
夏悠悠怔怔地不知该说些什么,被夏良轻轻拉着站到了门外,把空间留给了林一木。
林一木细细收拾着童维的东西,连胡乱贴在桌上的便利签也没略过。哪怕明知童维自己要付大半责任,他也要替童维讨回公道,欺负了她的人都得付出代价,谁叫她是自己妹妹呢?
抱着箱子的林一木站在楼下平静了很多,弯了弯桃花眼笑着向夏悠悠两人道别。
夏良拖着夏悠悠慢悠悠地往家里晃,夏悠悠轻轻扣着夏良手掌上的茧子,有点郁闷地说:“哥,李末没有回家……”
早上起得太早,夏良有点懒洋洋的:“嗯?”
“她的东西没有收起来,应该是还住在寝室里。你说她想干什么呢?”
夏良没有正面回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些事都是你不能插手的。”
夏悠悠闭着嘴不吭声,也不扣夏良的手掌了。
夏良瞥了眼夏悠悠垂着的小脑袋瓜子,小丫头脾气越来越大,又生气了。
“油糕吃不吃?”夏良长得高看得远,眼尖地瞄见小巷子里摆了一个油糕摊。
夏悠悠撅着嘴,不情不愿地说:“吃!”
等夏良把炸得金黄,黏着白糖粉的油糕地到夏悠悠手上后,夏悠悠又眉眼弯弯,小口小口地吃得香,连唇角沾上了白色的粉都没发觉。
夏家在银杏村虽然算是日子过得不错的,但不错基本也止步于吃饱穿暖,至于小孩喜欢的甜甜的零嘴几乎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能吃到。
可能是小时候甜的吃得太少,长大之后夏悠悠就格外馋甜食。
c市的早点有甜咸之分,咸的就是米粉和面条,甜的就是这油糕配豆浆了。
磨得细细的糯米和成软软的团,在油锅里被炸至外皮金黄酥脆,出锅后裹上一层白糖粉。趁热咬一口,酥脆的外皮混着细软甜糯的内馅儿,好吃得让人能把舌头吞下去。
夏良含笑看着夏悠悠专注地啃着油糕,心想:真好哄,1块5元钱的油糕就让她又高高兴兴地了。嘴上却说:“你是一口都不给我吃吗?”
“啊?”夏悠悠呆了呆,听话地把最后一口油糕递到夏良嘴边。
夏良一口含进去,趁机落了一个吻在夏悠悠的唇角,把粘在她嘴角的糖粉舔了个干净。
夏悠悠做贼一样左右探头看了看身边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俩,便红着脸妆模作样地捶了夏良一下。
眼见夏良一边嚼着嘴里的油糕,一边挑了挑眉,又顺眉顺眼地主动拉起夏良的手。
夏良反被为动,翻手牵住夏悠悠往菜市场的方向走,心里盘算着买点新鲜食材回去,还倒打一耙教训道:“以后还动不动发脾气了?”
夏悠悠:“……”我哪敢对你这个大魔王发脾气,我只敢生闷气好吗?
于是夏悠悠成功地被夏良惹得又生起了闷气,嘴巴撅得能吊个香油瓶,气呼呼地跟着夏良在菜市场转悠,从菜市场出来的时候又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夏良一手拎着装得满满的口袋,一手牵着夏悠悠,嘴角带笑听夏悠悠念叨昨晚看的帖子。
过街的时候一辆白色大众轿车无视红灯的存在,呼啸而来。
夏良条件反射地把夏悠悠往身后一档,轿车没有丝毫刹车的痕迹,从他们呼啸而过,留下一团青灰的尾气。
夏悠悠躲在夏良的身后,不快地皱了皱眉,一晃而过的司机看上去有点眼熟……
焦艳带着满心的焦惶不安去找老林讨主意,反而带着一腔怒火回来。
老林现在把什么都撇得干干净净的,老神在在地说:“焦艳啊,不是我说,当初你提出来我就不同意。会所里那么多谙熟风月的女娃你不送,你偏偏要去把你啥都不懂、神经兮兮的同学送过去。现在好了,跳楼把自己砸了个稀烂不说,黄老板还不高兴。你自己处理去吧,这事儿也没过我的手,我犯不上蹚这趟混水!”
焦艳头痛欲裂,老林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在她脑海中上上下下地回旋。气得牙齿咬得格格响,脚下使劲踩着油门,一路记不清闯了多少个红灯。
停下车,焦艳已经出了一声的汗,头痛得像是有人拿着凿子不停地在敲一样。她拿上包跌跌撞撞地往家里走,一走动身上的汗更是像水一样往下流。
好不容易到家了,焦艳一打开连鞋都顾不得脱,将手里的包随意一扔,也不去看飞出去的包把什么东西给砸坏了。一下扑到沙发旁的白色柜子前,把食指塞到指纹锁上,在“滴”的一声后拿出一个精美的水晶玻璃小壶,上面很奇怪地有两根玻璃管。
焦艳来不及把自己挪到沙发上,就地坐着便掏出打火机轻轻烧着其中的一根玻璃管。很快,一团白色的烟雾从另一根玻璃管冒出,焦艳迫不及待地凑上去深深地吸了一口。
然后闭上眼,迷醉和享受的表情在她的脸上交织,形成一种怪异的神态。白色的烟雾散发出一种似臭非臭、说香不香的古怪味道,焦艳便在这烟雾缭绕中软下身体,在地上瘫成了一团泥。
焦艳侧身躺在地上,双手捏着小壶,混沌的脑海中渐渐浮现一张带着伤痕的脸……恍惚中思绪渐渐飞到了几个月以前……
童维在她的恩威并施下变得像只小狗一样顺从服帖,她便理所当然地提出让童维出去工作。
现在想来她当初能那么快驯服童维,是因为一连串的事已经把童维给吓破了胆吧。
当她第一次把童维带到暗夜会所的时候,童维震惊地看着她。
焦艳不屑地撇了撇嘴,熟练地拿出一只烟,以自己最优雅的姿势夹在指间点燃。
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童维的额头,焦艳带着些许得意说:“你以为这里是谁都进得来的。别说那些公主,就是服务员都是精挑细选地选出来的。随便一位客人手抖一抖漏出来的都够你吃一个月的了。”
说着焦艳眯了眯眼,示意童维注意前面穿着白色连衣裙的一个高挑女子:“瞧见了吗?那个是隔壁外国语大学的研究生。她在这儿待得比我还久。”
☆、第106章 死亡之路
装饰得富丽堂皇的会所,除了大厅,其余地方都是昏暗暧昧的灯光,童维感觉自己似乎踏进了缠丝洞,可不会有手持金箍棒的孙大圣横空出世来救她,她陷进去了。
童维转头看向身边被昏暗灯光映照得脸上有种阴暗不明的狰狞的焦艳,犹如缠丝洞里张牙舞爪的蜘蛛精,心里默默想:我被她拖着陷进去了,这辈子是挣不出来了……
童维并不是笨蛋,她知道自己病了,不是神经病,是精神病……一连串的打击让她对突然出现的焦艳有种病态的依赖和服从。就像第一眼看到野猫的小鸭子,哪怕被嚼吧嚼吧给吃了,它还固执地认为野猫是自己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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