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没日没夜盼了好几年的孩子就那样突然来了,可是这场车祸,却让所有人的心都被狠狠地扯了扯。老天太打脸了。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什么时候来的,现在却面临着失去的危险。
她来的时候,问了护士一句,就找到了这边来。被紧急地转移到了妇产科。这里没有其他人,除了她。靳俞霆还在公司,赶着时间和国外开会。秦家那边,刚刚才收到消息的他们,现在恐怕才从屋里出发。
看着这空荡荡的走廊,严一楠的心里,很苦涩,难受。那亮着红灯的手术室,“手术中”三个字从未有过的刺眼。严一诺是她看着长大的,当初那场婚礼,是她亲眼见证的,她和秦慷之间不顺利,准确说是,严一诺对秦慷,很排斥。心里因为那件事很膈应。
但,严一楠想的是,两个人之间嘛,就是这样,总有磨合期的,两个不对盘的人相处久了总有一天就会擦出火花的。所谓的日久生情,不就是这样吗?
那个人,她迟早会忘的。可现在,看着这红色的灯,严一楠却想到了五年前。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或许不至于,现在严一诺在手术室里躺着,生死未卜,身边却没个知冷知热的,真正关心她的人。
如果不是她有幸看见了那条消息,又给那边打电话,现在,严一诺会怎样,她想都不敢想。
她等到一点半,时间已经够久了,手术室这时候,“叮~”地一声,一名护士拿着一张纸走了出来。
严一楠走过去,紧绷着神经,神色间全是狭促不安。她现在就关心严一诺的身体情况。
孩子不在了,还会有的,但要是因此输卵管破裂,子宫受损,导致她身体情况不妙,甚至连做母亲的资格都没有了。但,这张纸的出现,明显事情如她不敢想的那方面发展了。
“是家属吗?”护士拿着纸笔,官方化地问话。
严一楠点了点头。
“是宫外孕,宫内腔液大量堆积,输卵管壶腹,宫外孕好发部。要进行左边输卵管堵塞,要进行及时切除。这是手术知情同意书。要是没问题就签了吧。病人现在情况很危急。”护士说完,将纸和笔递给了严一楠,便头偏向了一侧,不再看。神色间有些急躁不耐。
接过知情书的严一楠,此刻手都在抖。一行清泪猝不及防地滑落到了手背上。她不敢想的却总是来。正如了那所谓的墨菲定律,越怕什么,越是发生什么。
在纸张的最后一面的最下角,严一楠颤抖着双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将纸递交到了护士的手上,腾出来的手,擦干了脸上的泪。
都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却没有看见秦家那边来一个人。真正的很心寒。如果说平常,秦家老是催她这边,督促她,买这,买那,让她劝严一诺,她还能够忍下去。只要他们不为难严一诺,她吞咽这口气,没什么。
但现在,她真是受不了了。人情寒凉。她还没见过这般没心的。
严一楠给靳俞霆打了个电话,交代了几句后,又挂了电话,通知严东霆那边了。给父亲严于华也打了电话。做完这些,严一楠迈着沉重的步子,整个人几乎是倒在了硬椅子上,手脚无力,心中默默祈祷着严一诺没事。一定要没事。
偏偏这时候,又联系不上靳谦言。她在这家医院都不认识人。对靳谦言这个曾经的工作单位,她向来是很反感的,要不是当初拗不过他,医生这个高危职业,她是绝对不会让他碰的。他回国在这家医院任职的这几年,她硬是执拗得一次都没有过来过。自己不过来,靳俞霆,家里人也是不准的。
来一次,就是一次不幸。尤其是老年人。交叉感染的风险太大了。什么小病,不太严重,选择家庭医生就可以了。或者有时候问问靳谦言,那时候心里稍微会好受一点,心中会有种,啊,原来没有死拦着他学医,还是有些好处的。
但,这种错觉往往连24小时都坚持不了。
仅仅只用了15分钟都不到,靳俞霆就从公司紧赶着过来了。而反观,秦家那边到现在,却一个人都没有出现。所谓的名义上的丈夫,此刻正飞着马来西亚。鬼知道是在搞什么,寻欢作乐也说不准。
现在的严一楠已经被秦家那边人的态度搞得失去了理智,无理地在心里挨个数落起了每个人。就连靳俞霆尝试将她从泥潭中拉出,她都会很抗拒。
到两点多的时候,终于,严一诺被平稳地推了出来,送进了重症监护室,进行为期12小时的观察。
两人一直守在走廊里,头肩相依打着盹儿,等待着天明。天亮了,严家那边的人就差不多快多了。他们暂时都不在G市,一个严东霆,叫过来,也没什么用。
“啊~”顾恩屹是被肩膀的酸痛给惊醒的。这一晚上,睡得着实憋屈,她被迫保持那个姿势,将近,额。顾恩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她这样侧着身子,靠着靳谦言的胸膛,维持了8个小时。很久了~
回过头又看了看还闭着眼睛,处于天地混沌中的靳谦言。顾恩屹小心把头微微抬起,悬在空中。左手伸到颈后,小心动作地将靳谦言一直放在她颈后,充当人肉枕头的胳膊一点点地移了出来,放进了被子里。给他掖好了被角,又看了眼他的盛世睡颜。顾恩屹才光着脚朝门走去。
现在是七点二十一。现在做的话,时间是够的。昨天回来这,大概也就用了二十分钟。早上这边可以走高架。堵车情况还好。平均下来,她有足够的时间给靳谦言做一顿丰盛的早餐。不,算不上丰盛,就是营养而已。
走到厨房,顾恩屹先是打量了眼总体格局。打开冰箱找到了昨天买的食材。便开动了。她记得,靳谦言曾经给她做过一碗面,是西红柿吗?具体啥料,她快想不清了。但,深深的印象,还在,那个味道啊,很复杂,难以表明。反正肯定是不好吃的。昨晚上,靳谦言说要给她做饭时,其实她的心咯噔了下,但还是接受了。不忍心拂了他的那片心意。所以,她点了个很简单的沙拉,还是要的是蔬菜的。至于后来那个鸡胸肉估计是他自己的临时创作。虽然没有尝到,但残留在他毛衣上的那个味,好像还可以,掉下来的肉块,还是有食欲的。
靳谦言醒来时,第一个动作就是做伸展动作。手术做多了,胳膊难免会很僵硬。只是,今天胳膊处的酸痛格外地重,明显。睡眼朦胧中的靳谦言此刻还没有意识到这是在别人家中。
除了胳膊有些酸痛外,靳谦言感觉肩膀那的领口好像也有些湿湿的,不知道是不是是错觉。手下意识地去摸那块地方,结果,又没啥异样感觉了。湿的,还是干的,他也分不清了。
大概早上,人的各方面都很迟钝吧。这分不清,实属正常。正常~
就是在混沌迷雾中,靳谦言都在给大脑进行自我安慰。这一点,估计是和顾恩屹待久了,大脑也给安上了这种自我恢复程序。思维方式已经愈发相像了。
总得说,这种自我思维方式在遇着什么事了,还是不错的。
人晕晕乎乎,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就看见了那别样风格的窗帘。
52书库推荐浏览: 漾漾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