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就羊水破了,下面流了很多的血。因为他们是靠这家店维生,一家人都指着这家店。当天,这家店的老板就不在他妻子的身边,想着离预产期还有两个多星期,他们也就没太注意。妻子出去的时候,身边就没有跟着人。偏偏,那天,可能是雨后,桥上比往常更滑。那天,不知为何,就从台阶上没站稳,滑了下去。
正巧碰上扛着设备的顾恩屹和她同事了。当时,顾恩屹就将贵重的设备往地上一放,拿起手机打急救,却被告知,中央街交通状况很差,正值上午上班高峰期,又是星期一,学校那块堵得尤为厉害,即时启动交通调控,压车,人为控制车辆通过,也需要等待一段时间才有明显的效果,救护车才开得出来。当时,友谊桥距离最近的医院,大概是3。4公里左右。桥面上,车辆开不进来。当即,着急的顾恩屹,就双手抱住了女人,托着她的脖颈,腰,又招手自己的同事,抱住后面的双腿。两人都是很瘦弱的女人,都知道,脑袋是很重的。但那时候,90几斤的顾恩屹却像突然爆发,大声吆喝着同事,两人快步朝着报社的车跑去。将女人平放在后座后,顾恩屹在后面,照顾着女人,那名同事则负责开车。快到医院的那段有些堵的路,急救人员就抬着车出来了。接住了女人。顾恩屹跟着去了医院。那名同事则回去拿丢下的设备。后来得知女人没有事了后,顾恩屹才离开。那时,女人的丈夫就赶到了,和走廊里腰前,裤子上全是血的顾恩屹擦身而过。
他们是后来无意中又碰见到的。是他的妻子一天抱着孩子去接种疫苗时,大街上偶然遇见的顾恩屹。那时,顾恩屹已经想不起来他的妻子了。但男人的妻子却记得很清楚。在她担心得不得了,最无助困苦的时候,是她陪伴着她,握着她的手,镇定着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喘不上气的她。要是没有她,可能就没有现在这么美好的孩子了。于是,就有了靳谦言手中的这张照片了。
照片的背景正是中央街。身后,人来人往。怀中的孩子红扑扑的粉嫩脸蛋儿,女人则笑靥如花。若不是靳谦言知道相片中的这人,是自己心心相念的女朋友,他可能真的会以为这就是孩子的母亲了。她的周身都晕染着母性的光辉。这种光晕,温暖着他的心。她,一定会是个很好,很好的母亲。他这样想着。
修好手机时,已经快到了十点。因为想着可能有些晚了,靳谦言便拦车,朝着老宅去了。路上,他给顾恩屹打了好多通电话,却一直显示,正在通话中。无奈至极,靳谦言放不下心中的担忧,又吩咐司机朝着绿野庭开去。说来,这个地方,还得多亏了严东霆。这几天,他不在国内的日子,他忽然发现严东霆是个还不错的存在。算是给他和顾恩屹之间当起了传话员吧。虽然,似乎暂时没有发现,什么成果。
到了绿野庭,他还是被挡在了单元门外,过得了门房,却没有进单元门的磁卡。他又不知道顾恩屹在具体在哪间,呼叫都没得法。给严东霆打电话,则是显示无人接听。这一个两个,让他,头疼。
他徘徊在外面的小花园里,踱步来回,期待着这时这栋楼里,有一个住户回来,这样,他就可以蹭门进去了。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是老天对他这几天对顾恩屹没有理会的惩罚,迟迟他都等不来这栋楼的住户。
最后,他等得都坐在单元门旁,快要合上眼皮了,一束强光打在他的身上。
“哎!哎!那个,醒醒~”朦朦胧胧,模糊之间,靳谦言感受到有人拍打着自己的肩部,耳畔也传来细柔的声音。再后来,好像就有一个女人似乎是在打电话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廓里。
“对。12栋。你们快过来看看……我这边,人也弄不醒。别出什么事了……好。你们尽快吧……”女人挂了电话,手背碰了碰靳谦言的额头,发现烫得厉害。这幸亏,她赶紧给物业打电话了。这大冷天的,湿气又重,还是坐在地上,靠着这冰冷的铁门,再好的身体也不见得能抗住。
物业那边人来得很快,单元楼前的大灯也开了。保安小哥左看看,右看看,脑海里也想不出这个人来。他们又没有名册,照片对着看。这,隔几天就有新住户搬进来,疏忽难免会有的。
见认不出来身份,他们只好每个住户的门牌号按一次,问一遍。问到顾恩屹的时候,物业小哥都已经口干舌燥了。脑门上也全是汗,都要放弃了,可心里又想着这是条人命。又再次重重捏了捏拳头。重复着他自己都不知道多少遍的问话,“您好。我是物业的。这是我的工作牌。现在,单元门前有一位发烧昏睡中的男人,姓名是靳谦言……”这名字,还是他们在他口袋里找到了护照,才确定他的名字。
家里对着屏幕的顾恩屹看着那边摄像头,转向靳谦言,他那副苍白憔悴的样子,心,骤得,一停。复又重新跳动,紧抿着嘴唇,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来,最终说了些什么,让单元门外的物业小哥和那位女性,看的云里雾里的。
顾恩屹下电梯时,几乎是全程扶着电梯墙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靳谦言会以这幅姿态出现在她的面前。就在一个多小时以前,她还赌气地挂掉他的电话。并且想着一了百了的,将手机关了机,捂着被窝,睡大觉。若不是外面单元门的呼叫器的声音响了,她不知道,靳谦言会怎样。是就那样坐在门口吗?
一下电梯,顾恩屹就冲了出来,大呼着气,手抓住了靳谦言的胳膊,往下,握住他冰凉的手。他的衣服很单薄,就一件黑色的夹克,里面,她不清楚。她捂着他的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着他就那样靠在门上,嘴唇因为发烧,已经缺水干裂了。
物业小哥和那名不知名的好心女人,看着这就穿了件睡衣,外褂都没披一件的姑娘,望着对面男人,眼睛都含泪了。不由得动了动嘴,“姑娘。你这外套都没披上一件。快带着你老公上去吧。以后,别两人吵架了,就不让人进去。、瞧瞧这天气,多凉啊。稍不注意,就冻得人受不住的。”
“对对对。以后别这样了。看,这都这么晚了。快上去吧。人还在发烧,有得你忙活的。别你给感冒发烧了。”
世上,好心人总是无处不在的。
顾恩屹在女人的帮助下,搀扶着靳谦言回到了她们今天新搬的这个家里。
家里虽说是何静买的,可今晚上,她就又回外婆那边去了,说还有事情要办。顾明玦,则又恢复到了以往熬办公室的日子。没有了顾裕民的事要他操心,他就得给肖宇生分担
堆积的案子了。眼看着还有三天就放春假了,事情也是很棘手。在放春节之前,他最少也要把案子条理全部整理清楚,他们虽然是私人律所,但年终总结也是要做的。
顾恩屹把靳谦言扶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给他脱了鞋,夹克裤子都给脱了,直到他身上没有了外面的潮气湿意后,她才没有继续往內扒。调高了空调的温度,又给他掖好了被角。顾恩屹才稍微放心地出去。
门被关上,黑暗中,一双眼眸却格外的晶亮,闪耀得可于外面的路灯被雾气笼罩后的光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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