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树上葡萄藤_浮生赋歌【完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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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妈妈默认,但终究不舍。

  路灯把前面四个小孩子的影子拉得老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姜循已经不和舒欣斗嘴了,他们四个人并排而走,姜循牵着姜衡走在最外面,姜衡拉着舒文,舒文扯着舒欣。

  两位母亲相视而笑,许久,姜妈妈才轻声道:“其实是我舍不得。”

  哪有那么容易放下心。

  出发前一晚,舒妈妈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爬起来又把舒文的东西里里外外整了一遍,乒乒乓乓闹到三点闭了下眼,五点不到又醒了,刷了牙洗了脸又把舒文的东西翻出来检查了一遍,然后给舒文做了早餐煮了鸡蛋,让舒文提在路上吃,又把姜衡喊了过来,一遍一遍叮嘱二人千万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下河下塘洗澡,不要和其他的小朋友吵架,不要怎样不要怎样……

  舒文还沉醉在马上出发去乡下的喜悦之中,丝毫不能明白自己妈妈唠唠叨叨背后隐藏了多少酸楚。

  这是舒文第一次离开父母单独去乡下过暑假,姜衡也一样。姜爸爸把两人送回了老家,在老家留了一晚,第二天叫上弟弟和弟妹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吃了个中饭,便回去了。

  农村的生活简单却处处充满惊喜。

  就好像刚刚,明明姜爷爷砍了扛回家的是一根又长又粗的竹子,三下两下竟然就做出了三个球和一个小推车。

  乡里一点都不热,还有吃不尽的水果。西瓜,葡萄,桃子,梨子,凉薯,柿子,都是自家种的,健康好吃还不要钱。

  乡里的小孩子都单纯好客,自小就是孩子王的姜衡一下子俘虏了众人,成了当地的孩子王。

  姜爷爷姜奶奶都是随和的人,姜衡舒文的小错小误从来都不会责怪,宠溺着两个孩子。

  姜爷爷对姜衡,是有愧疚之心的,这股歉意好似一阵歪风,吹得老人对孙子愈发疼惜。

  姜爷爷的院子里,有一颗高大的柚子树,舒文第一次见到亲眼见到柚子树,尽管树上的柚子又青又小,但还是让舒文觉得欣喜。

  这就是柚子树啊,舒文吃力仰头看树上的柚子,青青的柚子挂满了一树。姜爷爷把手里的插了跟勺子的半只西瓜递给舒文,摸着舒文脑袋告诉舒文:“柚子要等秋天才会熟,现在还不能打下来。”

  舒文咽了咽口水,抱着西瓜坐到小矮凳上吃西瓜。

  柚子树旁边还种了颗葡萄树,葡萄藤春天发芽长出新藤,然后疯狂的爬满了整个葡萄架,老旧的葡萄架上,挂满了葡萄。

  姜衡抱着另外半只西瓜挨着舒文坐好,一勺一勺舀着西瓜,说:“吃完西瓜咱们去摘葡萄吧!”

  舒文又咽了咽口水,舀西瓜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姜爷爷不让姜衡舒文爬树。葡萄还没大熟,吃着又酸又硬,两个孩子却吃得津津有味。

  乡下的午后太过寂静,除了满树蝉鸣和满池蛙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辛苦劳作了一上午的大人们趁着正午合会眼,玩闹了一上午的小孩子们躺在凉席上沉沉睡去。

  舒文悄悄推醒姜衡:“咱们去打柚子吧!”

  姜衡猛的从床上跳下来,轻手轻脚的穿好鞋子,从门后找出一根又细又长的竹竿,带着舒文走到了院子。

  两人好一番折腾才打落一个小小的青柚子。

  柚子还没拿稳,就被站在门槛上的姜然发现:“爷爷爷爷!姜衡和舒文把柚子打下来了!”

  两位老人向来睡眠浅,听到姜然的叫唤立马就爬了起来,急忙跑到院子里,姜衡手里还拿着竹竿,舒文躲在姜衡的身后,怀里还小心地抱着一个小柚子。

  姜爷爷没有责怪他们,只是摸了摸二人的脑袋,没多说什么。

  吃完晚饭舒文突然说要吃柚子,姜爷爷无奈,只好拿水果刀来切,那么小的柚子切开里面的肉就更加小了,舒文灰溜溜地舔了一口,又酸又涩,根本不能吃。

  葡萄架在一夜大雨之中轰然倒塌,除了高高挂起的几串葡萄,一架子的葡萄全部被压碎。舒文和姜衡穿着雨衣,傻愣愣的站在雨里。

  姜爷爷很伤心,原本想着等葡萄熟透了再摘给孙子孙女吃的,结果烂在了土里,一番心血就这样毁得干干净净。早知道这样,前两天舒文嚷着要吃葡萄的时候,就该多摘了几串解馋。

  雨下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停雨放晴。

  院子前面是一篇水稻田,层层水稻田之下,姜爷爷家院子前面,有一个小荷塘,荷塘的水不深,下了一夜的雨才涨了些。荷塘里种了一片莲蓬,今年雨水多,莲子长得格外的好。

  姜爷爷拿棍子量了量水位,吩咐姜衡看好舒文,卷起裤腿就下去了。

  一篮子的莲蓬被提上岸,一个小小的莲蓬里面,竟然嵌了二十几粒莲子,莲子青青,还透着荷香。

  两个小孩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莲蓬,两双眼睛都看呆了,挪不开眼。

  姜衡和舒文学着姜爷爷的样子吃莲蓬,先把绿色的皮剥掉,再把里面细细嫩嫩的芯抽出来,莲芯不能随随便便丢了,要放到专门的碗里,然后晒干。莲子肉又甜又香,两个人不知不觉竟然吃了一口气把摘下了的莲子都吃得干干净净。

  乡下的生活就像是一场场千奇百怪的绝妙冒险,姜爷爷带着姜衡舒文打渔钓虾,玩野了的姜衡学会了爬树,然后在树上挂两个绳子垫上一块木板,做成了一个简易的秋千。

  屋前的院子里有很多蛐蛐,一到晚上,就能听到点点蛐蛐叫,和着蛙声蝉鸣,像是唱歌似的,吵得人睡不着觉。

  姜衡躺在矮竹床上,身边的舒文不安的翻了个身,缓缓睁开了眼。

  黑暗之中听见了姜衡的声音:“文文,我睡不着。”

  舒文翻回来,脸对着姜衡:“衡哥哥,好多蛐蛐在叫。”

  姜衡伸腿搭在了舒文腿上,然后把舒文像枕头一样抱住:“是啊,文文,咱们明天一起去捉蛐蛐吧!”

  舒文不安地挣脱姜衡的束缚,学着姜衡的样子把腿搭在了姜衡的腿上,迷迷糊糊地应了句好。

  第二天舒文起得特别早,刚爬起来就摇醒了身边沉沉睡着的姜衡,他还记挂着昨天姜衡说的话,要带他去捉蛐蛐。

  两个孩子吃完饭便兴冲冲地跑去捉蛐蛐,蛐蛐体型小又活跃,姜衡在院子里滚了好几圈,硬是没有抓到一只。两个人累得气喘吁吁,并排躺在柚子树下休息。

  刺目的阳光穿过层层树叶,树下影子斑驳,姜衡把手枕在脑袋下面,闭目养神,舒文侧头看他,温柔的风带着凉意,树上蝉鸣声起,舒文回过神来,学着姜衡的样子,把手枕在脑袋下面,轻轻合上眼眸。

  姜衡突然跳了起来,手里死死的捂着衣服:“文文,蛐蛐爬进我衣服里啦,我抓住它了!”

  舒文把手伸进姜衡的衣服里,轻轻的捏住蛐蛐,姜衡这才放开,衣服里的蛐蛐被舒文抓了出来。姜衡跑进屋里拿竹筒罐子装蛐蛐,蛐蛐被放进罐子里盖好,二人欣喜不已,决定再抓一只斗蛐蛐玩。

  又是一番折腾,却始终没有抓到另一只蛐蛐,舒文再打开罐子时,发现里面的蛐蛐已经死了。罐子没开气孔,原本蛐蛐被姜衡捏得就快死了,再放进没有气孔的罐子里,自然活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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