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个omega,如果连最基本的生育能力都失去了……
那么,只会有两个下场。
第一种,无法婚嫁,孤老终生。
第二种……则是被贵族alpha带回家,做一个情夫。
因为他们不会怀孕,所以,更不用负责。这完全满足了一个alpha的私欲……
诺德跪下去,抓着自己栗色的头发,喉咙间泄出嘶哑的声响。他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严重,他脑子里全是西荣骄矜高傲的模样——他根本就不敢想象,如果西荣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样子。
医生看着他这副模样,也有些心软了。他将手套摘下来,又洗了手,将药箱取出来,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
“你进去守着他,他醒了就给他吃这个。一天两次,早晚服用各两片。”医生将药瓶递给诺德,“这几天只能让他吃流食,但是一定要吃一些东西,保存体力才能好的快。”
“谢谢,谢谢。”诺德攥紧了手里的药瓶,嘴里一片苦涩,“麻烦您了。”
医生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最后只能长叹一声:“请你好好照顾伯爵……他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诺德点点头,将医生送到门外,然后轻手轻脚地进了房间。
卧室内拉着窗帘,光线晦暗不明,空气中还有几缕未消散的血腥气。床上的西荣静静地躺着,在被子的掩盖下也是小小的一团,面色很苍白,唇角也破了。诺德垂下头,无措地跪坐在床边的地板上,他执起西荣落在床畔的一只小小的,白嫩的手,轻轻地亲吻着他的指节。
这一个吻,像是羽毛那样轻。
在这个时候,诺德忽然下了决心,他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人,就是他下半生将守护的人。
如果西荣愿意接受他,和他结婚,那么他会善待他,照顾他;如果西荣不愿意……那么他也永远不会离开森斯沃家的城堡,他将永远以一个最忠心的仆人的身份,陪西荣走过这一生。
西荣被他细碎的吻惊醒,半眯着眼看着诺德。他本来睡得便不是很沉,被诺德这样一弄就醒了。
“你……”西荣一开口,发现嗓子里火烧一样,疼得厉害。诺德马上去给他倒了杯水,扶着他的后背慢慢喂下去,又将之前医生给他的药喂给西荣。
西荣有些恹恹的,无力的靠着诺德的手臂。他揉揉眉心,问到:“医生怎么说?”
诺德的心里一紧,他看着西荣,然后单膝跪了下去。他执起西荣白皙的手,在他的手背烙下一个吻:“老爷,您愿意和我结婚吗?”
西荣坐在床上,一双湛蓝的眸子因为震惊而微缩,他本来有些昏沉头脑此刻也完全清醒了。西荣呆坐在那里,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干涩的字眼来:“为什么,你突然这样说?”
诺德不说话,只是低头再次亲吻了西荣的手背。
西荣想了想,抿着苍白的唇,定定地看着他:“我到底怎么了?”
他看到诺德面露迟疑之色,心里猛地一沉,再次厉声质问道:“告诉我!”
“医生说……”诺德眼眶隐隐有了湿意,“您的宫颈腔受损严重……可能会影响到以后的生育……”
西荣坐在那里,说不上来的难过。他看着诺德,又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手,很久都没有说话。
他其实想问问他,你就是因为这样的愧疚和自责,来和我结婚吗?
这样带着一种负罪感的婚姻,又能苦苦支撑几年呢?
西荣将手抽回来,浑浑噩噩的躺回了被子里。他只觉得身上盖的鹅绒被是那样沉,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而被窝又是那么冷,冻得他心底一片冰凉。
他将头埋在被窝里,良久才小声道:“再等等吧。”
诺德也没有再追问下去,他从地上站起来,沉默的站着,过了一会儿,他低头露出一个温顺的笑容:“老爷,全听您吩咐。那您好好休息,我为您准备晚餐。”
西荣应了一声,将身体蜷得更紧。
他想,其实他一点儿也不怪诺德的。
诺德只是不想令他怀孕,不想和他在情感上有什么过多的纠缠,这又有什么错呢……何必用这件事强捆着诺德,逼他同自己结婚呢?
从一开始,情事就是因为自己的要求才开始的。
这样不情愿的开始,又怎么敢奢求有什么皆大欢喜的结局。
西荣其实是个很怕孤独的人。
孩子对于omega来说,是很重要的。但对于西荣来说,更重要的是诺德的陪伴。
西荣甚至自暴自弃的想,如果不能怀孕,是不是诺德也会主动找他求欢……毕竟他这样的omega,最适合做情人了。
他自嘲般的咧嘴,笑的十分难看。
【篇前私设提醒:omega被临时标记后,身上的信息素只有标记他的alpha可以闻到,别人暂时闻不到。】
西荣在良好的医治和细心的呵护下,身体一点点恢复。但是这三个月里,他并没有出过门,只每天浑浑噩噩的在床上躺着,常常一觉醒来,天还是黑的。公务也是一直交给诺德处理,他几乎不怎么过目。
医生的建议也是最好卧床休息,不要有太大动作,这倒合了西荣的心意——他不太愿意出门走动。
但是今天,又有些不一样。
一周前,奥斯顿差人送来了一只烫金的信封,里面是他生日晚宴的邀请函。
奥斯顿是西荣的堂兄,森斯沃家族到了西荣父亲这一代,只有两个男丁,其中之一就是西荣父亲的哥哥,而奥斯顿正是他叔叔的独子。
奥斯顿的母亲身份尊贵,是公爵之女,也算是下嫁给了西荣的叔叔。正是因为奥斯顿母亲那边的势力,他比一般的伯爵权利都要大些,也更收陛下器重,一些名门贵族也都是要多给他三分颜面。因此,他的晚宴,便是没有办法再推脱的了。
此前奥斯顿曾几次来西荣家中,但都被西荣挡了回去……然而这场晚宴,却是不能不去了。
至于为什么几次三番地将人挡回去?——因为西荣太明白他这位堂兄对他抱的是什么心思了。
西荣坐在柔软的椅子上,侧着脖子让诺德为他的后颈喷上足够多的信息素掩盖剂。诺德秉着气,细致的为他后颈腺体每一处都喷上掩盖剂。
诺德从一旁的匣子里取出一枚粉色的丝质领结,系在西荣衬衫领子下。他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缎面的白西服,一头金色微卷的长发被束在一根银色的丝带里。这种西服很挑人,但穿在西荣的身上愈发衬的他体态优雅,眉眼精致,皮肤光洁细腻,像是一尊匠人精心烧制的瓷器。他纤长而浓密的睫毛下一双蓝色的眸子里似乎藏着星辰大海,那样湿漉漉的看着人,里面似乎有水汽弥散一样。
西荣不耐烦地拧着脖子,有些抗拒脖子上的蝴蝶结,想自己动手摘下来,却被诺德按住肩膀:“别摘,您这样很美。”
西荣看了他一眼,鬼使神差的放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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