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荣怀谨第一次有些不客气地打断了荣怀文的话,道:“你能不能不要意气用事?若是来了一群人,别说你有枪,就是明廷有枪他也不能干得过那么多人。”
说到这,荣怀谨觉察到自己的语气有点焦躁,但他确实是焦躁了——他没料到那些暗中窥伺的牛鬼蛇神这么快就动手了。
所以最终,荣怀谨默默叹了口气,低声道:“大哥,玉贞,你们别让我为难好不好?”
荣怀谨这话一出口,阮玉贞和荣怀文都僵住了。
阮玉贞一直都知道现在这个二少不一般,是要做大事的人,而荣怀文则是第一次觉察到,自己这个弟弟是真的露出锋芒了。
所以沉默了半晌,荣怀文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你也要先把事情安排好,去哪里?坐什么离开?若只是这么草草一说,我也是不能走的。”
荣怀谨听得出来荣怀文这会是松了口,虽然这话带了几分赌气和挑刺的气味,但荣怀谨还是点了点头道:“这些我会安排好的,但这里人多眼杂,你们俩暂时跟我回公馆吧。”
说到这,荣怀谨带点自嘲地笑了笑,“至少现在公馆的大门比这结实,也不是一般小混混就能进去的。”
荣怀文听到荣怀谨的语气,神色稍微和缓了些,便低声道:“我倒也不是故意跟你置气,怀谨你……”
“我知道,我没有怪大哥的意思。”荣怀谨默默截断了荣怀文的话,怪他自己之前太藏拙了,让荣怀文觉得他没用,现在锋芒露出来,荣怀文不高兴也是正常的。
阮玉贞看着这二人的情状,知道是一定要离开的,于是他抿抿唇便道:“那我先去收拾东西。”
荣怀谨听到阮玉贞这话,便默默点了点头道:“辛苦玉贞你了。”
阮玉贞闻言,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难受,只是点了点头,便扭头进了屋。
荣怀文见到阮玉贞这幅模样,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他思忖片刻,咬咬牙,竟是道:“我一个人走就可以了,让玉贞陪我奔波也不太好吧?更何况,那些人针对的是荣家——”
“还有我。”荣怀谨默默打断了荣怀文的话,长出了一口气,低声道:“大哥,今天找来的人,八成就是冲着玉贞来的,你才来了多久?那些人真的就消息那么灵通?”
说到这,荣怀谨默默抿了抿唇,道:“也怪我,之前带着玉贞在外面高调地出现了几次,还给玉贞赎身,这才让他们盯上了玉贞……”
荣怀文听到这,心中异常不是滋味,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两人沉默了一会,荣怀文便扭头进去帮阮玉贞收拾东西了,而荣怀谨则是出门去租汽车。
荣怀文进门的时候阮玉贞正低着头在床上打包一些贵重的东西,荣怀文的脚步很轻,他没听见,所以这会便抬手擦了擦眼睛。
荣怀文见状,心中一紧,定睛一看,果然阮玉贞的眼圈红了。
荣怀文虽然理智上承认荣怀谨的做法是一劳永逸,但这会他看到阮玉贞这般,又忍不住在心里埋怨起荣怀谨来。
而阮玉贞自己低着头,有些怏怏地把包裹系好,一回头,忽然就对上荣怀文看着他的眼睛。
阮玉贞心里有事,连忙别过脸,轻声道:“大少怎么进来了?”
荣怀文见到阮玉贞有些避讳自己,原本想要上前一步,这会也只有默默笑了笑,站在原地,道:“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阮玉贞听到这话,低低哦了一声便轻声道:“我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谢谢大少。”
说完这句话,阮玉贞便朝门口望了一望,顺便走出去,道:“二少呢?”
看着阮玉贞故意岔开话题的样子,荣怀文的面子稍稍有点挂不住,但他还是勉强笑道:“怀谨出门租汽车去了。”
阮玉贞点点头,不说话了。
·
坐上汽车,荣怀谨开车,阮玉贞主动坐了副驾驶的位置,荣怀文有点牙酸,但也只有默默坐了后座。
将车子开到荣公馆的门口,荣怀谨停稳车,便给了荣怀文钥匙,让荣怀文去安顿阮玉贞,自己则将车子掉头开走了。
汽车开在路上,荣怀谨想着荣怀文看阮玉贞眼神,总是想起一些不应该想的东西,但最终他默默摇了摇头,把那个想法压了下去。
想着荣公馆应该不会有什么闲杂人等前去,荣怀谨思忖了一下,将车还了之后便徒步去了辜明廷的府上。
当然,为了防止意外,他还去吩咐了之前那些混混,让他们时时留意荣公馆的动向。
混混们对这种事都是得心应手,当然很顺当地就答应了下来。
荣怀谨去了辜明廷的府上,辜明廷恰好不在,他思忖了片刻正准备离开,结果外面就来报唐荣征来了。
听到唐荣征到访,荣怀谨倒是不急着走了,想了想,他就应了张管家的话,默默坐下来,坐在沙发前开始喝茶。
唐荣征被迎进来的时候一眼便见到了荣怀谨,他知道荣怀谨跟辜明廷那不同寻常的关系,便也不意外,只笑笑道:“怀谨,真巧啊。”
荣怀谨默默放下手里的茶杯,勾勾唇角:“是啊,真巧。”
唐荣征这会也不等荣怀谨请他便主动坐了下来,然后道:“听说昨夜怀谨和军长在玉贞那里留了一宿?”
荣怀谨听到唐荣征这么问,顿时眉头一蹙,随即他冷冷道:“你怎么知道的?”
看着荣怀谨的脸色,唐荣征便知道荣怀谨一定是误会了什么,连忙摆摆手道:“我虽然确实派人去注意了那边,但也没有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
说到这,唐荣征话语顿了顿,探询似的问道:“出事了?”
荣怀谨冷眼看着唐荣征的脸,只觉得这人满嘴谎话,说的一个字都不能信,所以他这会默默笑了笑,道:“没事,不过是觉得您太闲了些。”
荣怀谨故意在‘闲’字上着重了几分,而唐荣征偏生一副听不出的样子,笑了笑,道:“我本就是一个闲人。”
☆、想通
荣怀谨默默看了唐荣征一眼,觉得这个人满嘴谎话,没有一个字值得相信,于是他淡淡轻笑一声,继续捧着茶杯开始喝茶。
张管家觉察出来气氛不对,而他也知道自己家主子也不怎么待见唐荣征,便借着这个机会默默退了下去。
一时间客厅里便只剩下荣怀谨和唐荣征两人,能见到的,就是远远的走廊下站着的一个服侍的丫头。
荣怀谨喝着茶,也不去看唐荣征,而唐荣征自己坐了一会,忽然道:“听说军长这些日子要替大帅去东北边把聚众造反的那几个团给收伏,也不知道也没有这件事?”
荣怀谨是从来没有听辜明廷提起过这件事的,现在唐荣征一说,他心中一惊,便忍不住皱眉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
唐荣征见荣怀谨如此吃惊,便知道辜明廷一定什么都没有对他说,目光一动便道:“我也只是听说而已,毕竟大帅手底下只有两个信得过的大将,那位容军长又是好几年都没打过仗了,只怕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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