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怀谨含笑默默地听着,心中暖洋洋的。
进了厨房,荣怀文喊了几声张妈,发现张妈不在,他嘀咕了几声,觉得有点奇怪,不过那一大罐子汤还咕嘟咕嘟炖在炉子上冒热气。
荣怀文笑了笑,就去拿碗给荣怀谨还有自己一人盛了一碗。
汤的香味里夹杂着一点药味,荣怀文嗅了嗅,笑道:“父亲对你可真好,连自己平时舍不得吃的老山参都拿出来给你炖汤。”
而荣怀谨闻着这个味道,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就在荣怀文盛了半碗汤递到嘴边准备尝尝味道的时候,荣怀谨眼明手快地一把将荣怀文手里的汤抢了过来。
“???”
荣怀文看着荣怀谨迫不及待地将那汤抿了一小口,随即有些好笑地摇头道,“你怎么这么馋,不过是碗——”
哐当!
荣怀谨在尝过那汤的味道之后,立刻便一把将碗摔到了地上,脸色铁青,之后他便一把抓住荣怀文问道:“这汤父亲尝过了吗?”
荣怀文对于荣怀谨突如其来的变化简直是有些惊恐,荣怀谨盯着荣怀文看了两秒,见荣怀文说不出个什么话来,便立刻扭头就往楼上跑。
他是杀手,他受过专业的训练,对某些东西格外敏感,这汤里,放了一种□□。
荣怀谨一口气冲到二楼,接着便疾风骤雨般开始拍打荣总理的房门,哐当哐当敲了一阵子之后,里面毫无反应。
荣怀谨有些心凉了。
正好这个时候荣怀文追了上来,急忙便问道:“怀谨你在干什么?”
荣怀谨再也没有多等,当着荣怀文的面一脚便把门给踹开了。
木门哐当一声摔在地面上,荣怀谨喘着气急切地在屋里搜寻荣总理的身影,床榻上和书桌旁都没有,直到荣怀谨闯到了浴室旁,才看到荣总理口吐白沫,躺在地面上不断颤抖,双手蜷曲着想要去抓门把。
荣怀谨没有丝毫犹豫,冲上去便猛地将荣总理扶了起来,一边扶,一边高声叫人。
荣怀文很快也便急急忙忙地进来了,他看到荣总理的情状,心中急切,却还没意思到事情的严重性,一边帮荣怀谨把荣总理扶到背上,一百年一个劲地道:“父亲之前也没得过高血压和癫痫,怎么会这样?”
荣怀谨冷冷道:“是中毒。”
荣怀文顿时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车备好,荣怀谨一边掐着荣总理的人中,一边对司机说,“去军区医院!”
“去那干什么?”
荣怀谨冷冷道:“这事一定是有人伺机报复,不会是日本人,那便只可能是军部的人,去了那里,只怕还能跟他们谈谈条件来换解药,若是……”
荣怀谨低头看了一眼呼吸已经有些短促的荣总理,默默掐紧了右手。
荣怀文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愣了半晌,忽然捂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到了医院,荣怀谨几乎是拿枪逼着医生替荣总理检查的,因为一开始那些医生一听到是荣总理生病,立刻便表示自己不属于那个科,原本的医生早就下班了。
荣怀谨可不信这些,越是这样,他越知道有问题。
而偏偏在这个时候,荣怀文也铁青着脸,咕咚一声软了下来,接着他也开始呕吐和抽搐。
荣怀谨已经够有压力了,这会见到荣怀文也中了枪,简直是目眦尽裂,他一把抱起荣怀文,想都没想就往急诊室里冲。
半个小时之后,医生走了出来,告诉荣怀谨是食物中毒,需要洗胃,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还是要注意饮食。
荣怀谨可不信这些,他看着医生有些闪躲的目光,一咬牙,扭头便抢进了他的值班室,给容景桓打了个电话。
“容景桓!”
电话响了一声便接通了。
容景桓在对面慢条斯理地轻笑一声,“怀谨?好久不见?总理和怀文都还好么?”
荣怀谨猛地一咬牙,他就知道是这个贱人在搞鬼!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有点虐,慎
☆、转机
“你有什么事直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对我父亲下手?!”
容景桓听到荣怀谨这句责问,十分好笑地扯了扯唇角,发出一声讽刺的笑声,道:“怀谨,实话告诉你吧,之前如果你从了我,我可以对所有的事情既往不究,可现在,哼,说什么都晚了。”
容景桓的语气在最后一句突然变得阴沉又狠毒,荣怀谨咬咬嘴唇,勉强克制住要爆发的情绪,低声怒道:“你究竟想要我怎么样?”
“怎么样?”容景桓从喉咙里发出阴沉的冷笑,接着他便一字一句地道:“我想要你身败名裂,无处容身,困顿至死!”
说完最后一个字,容景桓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荣怀谨握着电话机,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忽然一阵冰凉从脚底升了起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便开始疯狂地拨打容景桓的电话了。
只可惜这一次,无论他怎么拨打,对面都一直给他冷冷的忙音。
荣怀谨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值班室的医生看着荣怀谨,听了方才的那些对话,也知道这是得罪了他们军长的人,咳嗽了一声便道:“既然打不通就不要打了,一直占用医院的电话像什么样子!”
荣怀谨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分辨医生究竟是轻蔑还是讽刺,低低道了一声歉,便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医院的值班室。
而就在这个时候,荣怀谨看到长长的走廊对面,急救室的灯变成了绿色,然后一个担架被推了出来。
他看着这一幕,想要跑过去,但是脚步却硬生生滞住了。
倒是站在急救室门口的荣怀文,立刻冲了上去,也不知道他跟医生说了几句什么,随后便咕咚一声栽倒在地,对面很快又是一阵慌乱。
荣怀谨远远的站着,急救室上面那一点绿色的灯光似乎离他非常遥远,医院走廊上面的灯一盏接着一盏,模糊的散发着冷白的光,他看着那些人忙成一团,觉得自己心里很难过,却又空空的,似乎连难过都顺着心里打开的那个大洞流了出来。
生离死别,不过如此,也确实如此。
听着荣怀文的哀嚎声响了起来,荣怀谨心头一震,随后他真正醒了过来,摸了摸脸,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
荣怀谨强撑着胃里那股不适,快步走了上去,他一把抱住拼命想要去看总理尸体,浑身发抖的荣怀文,不停地低声道:“虽然父亲走了,可我们还在,这个价不能完,咱们荣公馆不能毁了,咱们荣公馆不能毁了——”
“怀谨……”
荣怀文低声从喉咙里发出一阵抽泣,接着他便扭头紧紧抱住了荣怀谨的肩膀,荣怀谨感受到荣怀文的崩溃和难受,他也紧紧咬着牙,缓缓地拍着荣怀文的背部,安抚他。
过了很久,荣怀谨还记得这天最让他难忘的那一幕。
荣怀文抱着他,在他肩头发抖,哭泣,而医生和护士则冷漠地推着一脸青白,身上胡乱地盖着白布,死相并不□□详的荣总理,从他们二人身边走了过去,那铁质担架车的车轮摩擦在医院的地面上,发出哐啷哐啷的响声,冰冷而又坚硬,就如同现在这个世界一般,冰冷而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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