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沅忍不住笑出了声:“要是我小时候我妈像你这样我肯定开心死了。”他好不容易收住笑,正色道,“叶先生,谢谢你啦,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一会儿阿声就来接我了。”
叶萦回摇摇头:“不用那么客气,叫我名字就可以。”
“好。哎,他来啦,那我去啦。”一辆车停在了小区门口,秦沅认出那是郑声的车,开心地跟叶萦回道了别,往那边走过去了。
叶萦回站了一会儿,才开始往回走。
他对郑秦两家都不算熟,之前参加二人的订婚宴的时候也只猜是政治联姻,而今天看见秦沅的笑容才明白过来大概不只是这样。
多好啊。
他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秦沅很快就跟叶峭混熟了,每次来上课都会给他带小礼物,都是些叶萦回不让他多吃的甜甜圈或者小蛋糕之类,有时候也带适合小朋友听的音乐CD来送给他,最后反叫叶萦回有些不好意思。秦沅并不缺钱,来做这个也不是为了赚钱,每次来还给叶峭带礼物,要是非要在薪水上说事反而尴尬,只好想等他结婚的时候送一份什么样的大礼才能还上。
从来都是人情债难还,秦沅这种难办——叶萦回望着手机收到转账的提示,顿时又叹了口气——时鹤汀的那种比他还要难办。
下周二就是叶峭的生日,这是叶峭在国内过的第一个生日,也算是比较有纪念意义。就算叶萦回不打算正式办,叶爸爸叶妈妈也不会答应。叶萦回去问叶峭想邀请谁来参加他的生日会,然后在叶峭写下的歪歪扭扭中英文和拼音混杂的名单里,毫不意外地发现了时鹤汀和汪汪的名字。
说来自从上次在时鹤汀家不欢而散之后,他确实再没见过时鹤汀。他倒是非常守诺地按照自己说的,“不打扰叶萦回生活”地追求着他,礼物叶萦回收到不少,但没有答应时鹤汀的邀约,对方也就老实地不出现在他面前。
只是总也有这种避不过去的时候,比如现在。
而比这更让他头疼的是,如何向叶爸爸叶妈妈解释叶峭会邀请时鹤汀和汪汪参加自己生日会的前后种种,想了半天,最后也只好把小型生日会改为了大型生日宴会,虽然也许会令叶峭失望,但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第五十八章
“生日快乐。”秦沅笑眯眯地把礼物递给站在叶萦回旁边,皱着一张包子脸的叶峭,“怎么啦,过生日不高兴吗?”
叶峭小声嘟囔道:“好多不认识的叔叔阿姨……”
叶萦回在旁边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才对秦沅笑了笑:“谢谢,小瓜比较怕生,所以不太喜欢这种人多的场合。”
秦沅点点头,了然道:“这样……”他蹲下身,轻轻捏了捏叶峭的小脸,“别怕,很快就结束啦,过生日要开心一点。”
叶萦回伸手轻轻拍了拍叶峭的后脑勺:“去吧,找你同学玩一会儿,但是不要跑出去,知道吗?”
叶峭得令,终于开心了一点,跟秦沅道了声别便蹿到里面去了。
秦沅望着叶峭欢快跑开的背影,笑道:“我跟着他吧,别一会儿跑不见了。”
叶萦回点点头,感激地笑笑:“那麻烦你了。”
秦沅摆摆手,示意没事,跟过去了。
好容易周围没人,叶萦回才略略松口气,却也仍悬着心。
叶家一贯低调,很少开什么大型宴会,所以今天来的人很多。小瓜又没怎么经历过这种场面,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适应。
他正想着,便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萦回。”
他下意识抖了一下,回过身望去——正是时鹤汀。对方抱歉地笑了笑:“吓到你了?”叶萦回摆摆手:“没有。在想事情,没注意。”
时鹤汀点点头,旋即问:“叶峭呢,没跟你一起吗?”
“嗯,让他自己玩去了。”
两人之间又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
“你……”
“对了……”
两人同时开口打破了这沉默,然后又同时停住。
时鹤汀笑了笑:“你先说吧。”
“你……不要再把钱打回来了。”叶萦回垂下眼睫,“我不能总收你东西。”
时鹤汀没有说话,半晌才移开视线,眼中一丝受伤之色一闪而过,而后轻轻答道:“好。”他又调整了片刻,才又牵起一个笑,“那我去看看小瓜。”
叶萦回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直到时鹤汀消失在视野里,僵硬的肩膀才终于松了下来,余下一阵阵的酸麻。
明明是必须去做的事,可真付诸行动起来,却依旧叫人觉得困难万分。
“叶总……”
他在心里缓缓叹口气,然后才又摆出笑脸来,应付下一位前来攀谈的宾客。
时鹤汀在大厅角落的隐蔽处终于找到了叶峭。他今天穿得很精神,一身得体的小西装,还像模像样地打了个可爱的小领结,可在做的事情与表情却全然不符今天这身打扮。
时鹤汀找到叶峭的时候,他正端着一盘装满了各式小甜点的盘子,一脸委屈地把东西往嘴里塞,奶油糊脸也不管,明明是十分凶猛的吃相,却莫名吃出了“被迫就义”的味道。
看见时鹤汀来了,叶峭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也不管吃了一半的甜品盘子了,高兴地跟时鹤汀问了声好,然后把头往他身后探。在时鹤汀身后没有发现目标,又转而将目光投向附近,看了一圈,终于确认汪汪不在的时候,小脸顿时又耷拉下来了。
时鹤汀就算开始不知道叶峭在找什么,现在也该知道了。他在叶峭面前蹲下,伸手替他抹掉脸上的奶油,抱歉道:“对不起,小瓜,今天没能把汪汪来过来。汪汪是宠物,它是不能来这种场合的。”
叶峭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又很快咬住了嘴唇,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努力忍着才没让它掉下来。
时鹤汀的手刚给他擦过奶油,只能用另只手去给他擦眼泪,哪知道眼泪这东西就跟水龙头一样,打开就关不上了。
他在心里叹口气,想去给他找纸巾,却又不好把他丢在这里,只好单手把他抱起来,一边哄一边四处看纸巾在哪里,刚找到便感觉到衣襟处一阵湿意——叶峭已经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了。时鹤汀拿起纸巾,又抱着叶峭回了刚才那个角落,把他放下来,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低声安慰道:“不哭。”他顿了顿,问道,“是因为汪汪不能来你才哭的吗?”
叶峭点点头,又摇摇头,抽噎着说:“汪汪不能来,Jessie也不能来……但是又来了好多我根本不认识的人……我很怕……”
时鹤汀终于明白了,伸手摸摸他的头:“不要怕,爸爸也在,叔叔也在,爷爷奶奶也在,有什么好怕的呢?”他顿了顿,“对了,你想不想知道我送给你的礼物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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