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回望_剑折思柔【CP完结】(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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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旷注视着远处薛桦神秘的面容,心里暗想:我酷不酷?我拒绝了俞明隽。你会不会觉得很遗憾?

  他朝后一仰,忍不住长叹:肉疼死了又心疼死了,眼看着能做豪门阔太诶!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原来这美梦气数尚未尽。

  他耷拉着眼皮望向艺术照上的薛桦,你会不会带我走或者带我去别的地方?会不会让我一睡四十年,等醒来,什么都没了。会不会?

  许旷没能忘记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孤魂野鬼。

  他好像总是缺了那么点拥有俞明隽的能力和运气,时不我与呜呼哀哉。

  许旷想,老天爷万万多给我一点时间,也给俞明隽一点时间。如果他从我活着的事实里跳出来了清醒了,您老人家不要让我知道;如果他是真的,那您老人家一定要再爱我一次。

  许旷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忽喜忽悲,最后感慨不已,无论如何今天都是他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天。

  第二天开门迎来星星眼的严嘉时,许旷不能再叹服命运的绝佳安排,他可没有机会再堵住俞明隽说后悔了。严嘉拎着一袋零食大喊着“surprise”冲进门来,许旷的电动牙刷差点没从嘴里蹦出来。

  严嘉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等表哥洗漱,扬声道:“你昨天不是去做保养了吗?回来就磕了?”

  许旷在一楼的盥洗室闷头刷牙,心里想不知道俞老板的玛莎拉蒂怎么样了。

  还在那儿漱口,就感觉门口被堵了一块,原来是严嘉靠在门框上挑眉道:“我们开那辆64吧?”

  许旷不解,严嘉啧了一声:“4乘4次方啊!”

  薛桦的车库里停着9辆车,他看见揽胜觉得合适就开出来了,没注意其他的。严嘉跃跃欲试:“这趟要给你撑面子,那个车拉风。”

  许旷刷完牙回头道:“本来有更拉风的,王老板说要派车队来接,被我婉拒了,要不我和他再联系一下?”

  “这个就不要了,又不是新郎迎亲。”严嘉摆手,“这个王老板真是上道诶,是不是你的忠实粉丝?”

  许旷扑扑扑洗脸,他也不知道。

  关于敬爱的赛德老总和薛桦的不解之缘,许旷一无所知,就连金敏那里都好像不甚清楚,最后只能解释为薛桦身上有莫名的气质吸引着王老板。

  等车子挪了半天终于上了省道,严嘉一边嚼薯片一边大放厥词:“阿哥我同你讲,我这次跟你去也不是游山玩水的,我是你的贴身保镖。万一你被人家扣在山寨,我还能报信出来救你。”

  许旷攥着方向盘呵呵一声:“你一个保镖,不拼命就负责报信吗?”

  严嘉摇摇头:“摆明人家人多势众嘛!单挑我不怕,一群就吃力了。对了,上次那个被我打的二百五后来还打电话威胁我,说要写长文控告你指使我打他,后来又没影了。是不是你把他解决了?”

  许旷笑笑:“我在家背单词呢……”他顿了一下,“这个我真的没想到,他后来就没有联系你了?”

  “其实那天大半夜他就打电话过来了,结果就没下文了,过嘴瘾吧。他们都有一个团队,不是他想干嘛就能干嘛的。”严嘉继续嚼薯片,“一会儿又伸长了脖子看两边的风景:“是不是到浙江了?”

  许旷嗯了一声:“要到湖州了。”

  严嘉看了看手机:“前面收费站我们换换。”

  两个人交换了两次开了8个多小时才到了浔阳区,许旷二话不说直接地图导航浔阳楼。严嘉惦记着待会儿要吃大餐,压根没在收费站没盒饭,这会儿零食也吃腻了,以为浔阳楼是周边最好的酒楼,兴致勃勃地换到驾驶座上。

  等开到了长江边,严嘉感觉不对。现下晚上6点多,江上雾气缭乱江风徐徐拂面,那座灯火通明的三层古楼也不是他想象中觥筹交错的大酒楼。

  他这是来干嘛的?

  结果表哥下了车,姿态放松地往沿岸步行道走去。

  严嘉追上去,问道:“我们去哪儿吃饭啊?”

  许旷勾着他笑道:“严嘉宝宝,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他一边说一边回身望向远处那座不高的仿古建筑,“宋江题反诗的地方。”

  严嘉一汗:“《水浒传》我还真没看过。”

  “那浔阳江头夜送客呢?”

  “这个我知道,《琵琶行》嘛。”

  许旷撑在步行道的栏杆上感慨道:“其实这个景挺普通的,一段长江流了那么长,这里不算好看。可是想想这是白居易写‘江州司马青衫湿’的地方,要来看看。”

  “我还以为你是来看反贼的。阿哥,你什么时候喜欢这些了?你说过那些假东西都要看吐了。”

  许旷望着远处泛着粼粼碎金的江面缓缓道:“上学时候学《琵琶行》我就在想,琵琶女坐在船里弹琵琶哭泣自己的丈夫无情,说‘商人重利轻别离’。但如果丈夫必须要维持生计,这种别离在所难免,她为什么还那么伤心。瞧不起他,又后悔嫁他。说到底可能还是因为丈夫对她不够好不够爱她。考试的标准答案说这篇是在控诉黑暗封建,挺无聊的。回想一下白居易碰到琵琶女的情形,琵琶女在哭他为什么不回来我要不是年纪大了没那么漂亮也不会嫁给他他为什么还不回来,白居易一听,感怀身世了,我也是这么地怀才不遇沦落到这个小地方啊。两个人哭成一团,要是琵琶女的丈夫这时候回来了呢?”

  “发现自己绿了呗。”严嘉突然插了句嘴,感觉自己好像破坏气氛了,连忙找补,“白居易写的是他自己的心事,他被贬了以后心心念念这件事,什么东西都会引发他的联想和类比。心里装着事就会这样。就像前段时间,我看到星巴克就会想起小安喜欢喝摩卡,看到中实地产的地铁广告就烦……”他顿住了,掏出手机翻了翻。

  “小安好久没有发朋友圈了,不知道是不是把我屏蔽了。”他切了一声,“商人重利轻别离。我怎么也没想到小安喜欢的是那种油头粉面的土豪。”

  许旷咳了一声,拍拍栏杆:“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再说话,上次不是说了他们两个蛮好的嘛。”

  严嘉捋了一把头发叹道:“我不是酸啊,做俞明隽的老婆得多累?应付的事情有多少就不说了,还有大把大把往上扑的男男女女啊,感情的稳固就受到极大挑战。还有就是……”

  许旷想听他说下来,结果严嘉半天不说话。

  许旷敲了敲他的肩膀:“怎么不继续说啊?”

  严嘉抬起头来缓缓道:“俞明隽看她的眼神和我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样。”

  临走的时候严嘉拍了“浔阳楼”的匾额发到朋友圈,嘴巴里啧啧道:“以前是老大嫁作商人妇,现在有钱多牛逼!时代真的不同了。”

  许旷看着他歪头找角度的样子,暗想,您老可不是输在钱上。

  在步行道广场晃了半天,严嘉已经快饿趴在许旷身上。这时陆陆续续的广场舞团队已经闪亮登场了,调音乐的间隙一群大妈聚在一起指着黏在一起的两个帅小伙唏唏索索议论,许旷赶紧拽着快要昏迷的严嘉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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