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喜欢侍候你。
沈乔尴尬笑笑。
“我们已经分手,你欠我的都还完了,以后见了我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我现在不是你的债主。”
你是我祖宗!
沈乔心里活动丰富,脸上却不敢显露。gān笑片刻才道:“莫先生,您今晚睡这里?”
“是。”
“那我去隔壁房间。”
“都有人,你准备跟谁睡?”
“那……我去楼下睡沙发。”
莫淮安有点烦燥,一拍身下的chuáng垫:“躺下。”
“那您睡哪儿?”
“这张chuáng还容不下我们两个人?”
沈乔心里直想尖叫,刚刚还说分手了,怎么一转眼又要睡一起了。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分手啊。
“这样……不太好吧。”
“怕我挤着你?”
“没有,我睡相不好,怕打着你。”
“没关系,也不是第一次。”
莫淮安说完起身,拿起沙发上的男式睡衣一件件穿起来。他浴巾下什么也没有,脱的时候十分自然,也不打招呼,沈乔就这么看了个清清楚楚。
看过后才觉得不妥,又想冲进厕所洗眼睛。
两个人一个我行我素一个尴尬莫名,最后钻进一chuáng被子的时候,沈乔觉得自己手指都在抖。
她真怕碰着对方的身体。
“睡吧。”莫淮安伸手关灯,屋里陷入一片黑暗。
沈乔毫无睡意,睁着眼睛开始数羊。数了一百多只一点睡意都没有,下意识就翻了个身。
后背随即一僵,她会不会吵到莫淮安?
紧张的肌ròu更叫人睡不着,侧躺比平躺更遭罪,才坚持一会儿沈乔就累了。
于是她又小心翼翼翻了回来。
“你还真是睡觉不老实。”
黑暗中,莫淮安的声音特别冷。
“对不起,我吵着你了。”
“因为我,叫你睡不着了?你从前也不这样。”
从前不一样,卖/身给了他反而没有心理负担,无论他想做什么都正常。
但现在她恢复自由身,再这么同塌而眠就不妥了。
“要不莫先生,我就睡这边的沙发吧。”
沈乔不安地等着下文,莫淮安却不说话。她就以为对方默认了,挣扎着起身要下chuáng,却突然听到他道:“怎么,就这么不想跟我睡一块儿?”
“没有,这不怕吵着你嘛。”
“是怕我对你做什么吧。”
“您怎么会呢?”
“为什么不会?”
沈乔语塞。
“你是觉得两年期限一满,我们既已分开,我就不能再碰你了,是吗?”
沈乔想点头,摸摸脖子又觉得不该冲动。她现在小命全捏人家手里,这么大个庄园,莫淮安宰了她随便往哪儿一埋,十年八年都不可能有人查得到。
她还是老实为妙。
“怎么不回答?”
“不,我没那么想。”
“那你怎么想,觉得我该按次数付钱?”
这话太伤人,沈乔不免有些生气。气呼呼躺回去翻个身,拿背对着对方。
“几个月不见,你脾气渐长。”
“我没有。”
“那就是从前就这样,只是碍于我的身份,不敢表现出来。”
沈乔快疯了,转而面对他求饶:“您能不能放过我?”
片刻的安静后,她似乎听到莫淮安轻轻笑了声,但不敢肯定。
这男人实在难以捉摸。
“你放心,我今天没有碰你的打算。”
“那明天呢?”说完觉得不妥,沈乔马上改口,“我是想问明天我是不是就能走了?”
“可能还不行。”
“到底出什么事了,您能告诉我吗?”
“想知道?”
“特别想,要不我今晚肯定睡不着。我要睡不着就得乱翻身,您也会睡不好。所以还是告诉我吧。”
莫淮安觉得沈乔也挺有无赖潜质。
“具体的我不能说,这个甄美丽知道一些不可告人的东西,通常这种人总会麻烦缠身。你今天不走运跟她搅和到一起,很容易成为别人的目标。”
沈乔有点明白了。结合今天甄美丽的láng狈表现,可能有人想杀她灭/口。自己和她同坐一辆车,很容易被人认成是她的同党,这样一来,她就会有危险。
“可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可他们并不知道这些。所以我要为她寻一个庇护所,可以保她自然也就可以保你。你放心,就这几天的事qíng,不会很远。”
事实上还得怪甄美丽自己,本来他已经跟省里的人接上头,她若老实安分待着,明后天就有人接她过去。等那边的人一接手,崔建华底下的人也就没什么可蹦跶了。
偏偏她臭美爱漂亮,这种qíng况下还出门逛街,被那些人盯上差点没命,现在还连累了沈乔。
崔建华如今是惊弓之鸟,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得等他的事qíng尘埃落定,沈乔才能出门。
但这么细节的东西他不能和沈乔讲,所以只能安抚她。
“有我在,你不会有危险。”
“可我还要上班,这么久不去会被开除的。”
“一个破前台的工作,你就这么喜欢。是喜欢工作还是喜欢人?”
“什么意思?”
莫淮安没有点破。他不想提康泽,总觉得提了有点跌份,搞得堂堂海鸿董事长,吃一个小经理醋似的。
沈乔还在那里傻呼呼地追问:“您这话我听不懂啊,我就公司一前台,自然是看重工作的。我大学才毕业没多久,又没工作经验,头一份工作要gān不长,以后找工就更困难。您还是放我回去吧。”
“要命还是要工作,你自己想。”
“真的会没命吗?”
“想想甄美丽今天的举动,你觉得我是在吓唬你吗?你今天要是不救她,她这会儿已经横死街头。电视里搞不好会报道。”
沈乔心惊ròu跳,想像那血ròu模糊的画面,不由倒吸一口气。
想想又觉得有点扯:“真的会那样吗?”
“要不放你出去试试?”
“不用了。”
沈乔赶紧摇头又摆手,一抬手幅度有点大,不小心打到了莫淮安的脸。
她赶紧道歉,又去给他揉脑袋:“对不住,真不是故意的,痛不痛……”
“沈乔。”莫淮安一把抓着她的手,狠狠往旁边一掼,“我说过今晚不碰你,不过你要再这么胡来的话,我就要毁约了。你自己看着办。”
这么明显的威胁沈乔一听就懂,赶紧抽回手转个身,装腔作势跟人道晚安,随即拼命闭上眼,qiáng迫自己睡着。
刚开始听着空气里自己和对方的呼吸声有些难熬,慢慢的心qíng平静下来,困累jiāo加下她没能坚持多久,模糊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一看,天已大亮。
chuáng上就她一个人,浴室里也没动静。她轻轻开门一看,里头没有人。但洗手台有使用过的痕迹,应该是莫淮安留下的。
想想他可能走了,沈乔顿时松口气。
她真佩服自己,昨晚居然能睡着,果然是猪一般的粗神经。
她简单洗漱一番,去衣柜里挑了件宽松的毛衣和牛仔裤,又扎了个马尾,打扮得跟个学生似的去楼下吃早餐。
本以为莫淮安已经离开,没想到对方正坐餐厅里看报纸。她过去的时候素面朝天,青chūn气息直扑面门,莫淮安一抬头见着这qíng景,不由愣了一下。
似曾相识的模样,仿佛记忆里的那个她缓缓朝他走来。
莫淮安一时有些失神,直到沈乔走近他才回过神来,镇定得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沈乔没看见他方才的失态,主动上前打招呼。
莫淮安示意她坐下吃早餐,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吃过饭后沈乔又上楼去,房间里有电视,她今天只能靠这个打发时间。
莫淮安则去了书房,简志恒在里面等他,一见面就道:“人已经送过去了,今晚huáng昏应该就会到。”
“万无一失?”
“肯定没问题。崔建华是qiáng弩之末,他底下的人现在都忙着逃命,谁还会管他。就算没有甄美丽,他也难逃一劫,谁又会费这个心思拼命保他。”
“嗯,谨慎为好。”
“有我在你放心。等甄美丽一到那边,沈乔就可以走了吧。”
莫淮安不说话,站在窗边若有所思望着外头的景色。
“怎么,不舍得了?你该不会又想趁机金屋藏娇吧。”
“是不是都跟你没关系。”
莫淮安背对他,语气冷洌。
第22章 受惊(含公告)
沈乔在莫淮安的大屋子,过了好几天无所事事的日子。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电视。莫淮安还算有点人xing,知道她从前喜欢fèngfèng补补,派人送了fèng纫机和布料过来,随便她做点什么称手的小玩意儿。
沈乔就索xing开始画稿,给徐芸芳设计新的婚纱,顺便想想回去要怎么圆这个谎。
不是所有人都跟她妈一样天真,突然失踪一个星期,任谁都要起怀疑。
这期间莫淮安偶尔过来,都是晚上时间,有时候陪她吃顿晚饭,有时候就直接陪她“睡觉”。
沈乔从刚开始的尴尬到后来的习惯,也不管身边是否有个大活人,一沾枕头就能睡着。
眼看一个礼拜就要过去,莫淮安却一点放她走的意思都没有。沈乔不由担心起来。
她渐渐有种又重回金丝笼的错觉。
她曾过过两年这样的日子,但即便在“明码标价”的时候,她也比现在自由很多。
那时候她至少可以去上学,周末可以逛街购物和朋友吃饭。现在倒好,每天待在空dàngdàng的大宅里,连人都见不了几个。
再这么下去她非疯了不可。
她就找莫淮安摊牌,要他给个具体的时间。
“我不能再这么待下去了。公司里、婚纱店还有家里,我总得有个jiāo待。再这么下去,他们会当我失踪人口报警处理的。”
“你急着走,是因为缺钱?”
“不止是这个,还有林忆。她刚刚自杀过,我本来想开导开导她的。结果一走这么多天,她肯定有想法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落难的时候帮过我不少,现在她遇到坎了,我不能当没看见。”
“你戳穿杨一诚的真面目,就是帮了她最大的忙。”
“可我不能给病不给药。她现在脆弱着,正需要我的关怀。”
莫淮安皱皱眉头:“你们女人挺奇怪,遇到点事qíng跟身边的人说说,难道这事儿就能过去了?根本在做无用功。”
“你们男人不懂,女人就需要安抚,有没有人开导差别很大。”
“那你那时候有找人安抚吗?”
莫淮安坐沙发里,腿优雅地翘起,戴一副金丝眼镜的模样,像极了两人头一回见面时的样子。
那时的沈乔正处于人生中最落魄的时候,母亲重病躺在医院,她去求父亲借钱,却被大姨设计没能见着对方。一个人在雨里淋了半天,冻得瑟瑟发抖。
从小娇养大的姑娘,头一回体会什么叫做无钱寸步难行。
是莫淮安发现了她,带她进屋,还给了她一块浴巾,耐着xing子和她谈条件。
沈乔永远记得他那时的样子,就像一尊高高在上的神,翻手覆雨间就决定了她未来的人生。
林忆从前总爱追问她对莫淮安是什么感觉,爱还是恨。其实好像都不是,他遥不可及,她只想尽力避开。和他在一起,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一直到最近,她才渐渐觉得莫淮安也有了点人味儿。
他这么问,沈乔只能打马虎眼:“没有,那时候太忙,忙学业。”
莫淮安像是看穿了她的谎言,笑得有点玩味。半晌他道:“你要真想安慰你朋友,就给她打个电话。我一会儿叫人送手机过来,记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想想你妈,你也不该早死。”
说完莫淮安换了衣服下楼吃早餐,随即便走了。
沈乔就去忙自己的事qíng,把昨天没做完的枕套拿出来继续fèng。吃过午饭就有人送手机过来,对方将莫淮安早上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随即带上门离开。
沈乔就给林忆打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对方就是噼哩啪啦一通骂。沈乔也不回嘴,安静地听她骂。
林忆现在最需要发泄,她会骂人就代表还有希望。
她真怕她不声不响又吞一瓶药下去。
“你到底死哪儿去了,我给你家打电话你妈说你出差。你一前台出个哪门子的差啊,老实jiāo待,是不是又重cao旧业了?”
沈乔倒吸一口气,心想这丫头还真嘴毒,一下就叫她说中了。
虽没卖/身,这日子过的跟卖/身也没差别了。
她只能不停地跟对方打马虎眼,把话题扯她身上:“先别管我,倒是你怎么回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突然想不开吃起药来了。我那天真被你吓死了。”
“哎呀,一时鬼上身。被我妈拉去跟几个七大姑八大姨吃饭,她们你一句我一语地数落我刺激我,我能不上火嘛。本来嫁得挺好,现在全落空,她们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笑话我呢。肯定说是我叫人给甩了。”
“就为这么无聊的话,你就要轻生啊。知道你爸妈多伤心吗?”
“知道知道,以后再也不会了。现在我妈陪我一块儿住呢,我已经好多了。过些日子我就要重新相亲了,你等着,我一定再找个比杨一诚更好的。”
这才是沈乔认识的林忆,永远的乐天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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