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东听得津津有味,对肖南的佩服度直线上升,他对上付止陵完全就是单方面被镇压,换了肖南却能忽悠付止陵来当员工,修为高下立判。
“因为终于碰上你也招架不了的人,所以才跟他学习的吧。”禹东表示理解。
“……”付止陵懒得跟他计较,继续道:“肖南那人,在某些方面确实一言难尽,但在专业上确实很厉害。对了,咖啡店里的设计和布置都是他自己弄的。”
“你要是有好好注意的话,应该能发现店里的桌椅摆设没有一桌是对称的,但是不管你怎么拍,出来的画面都是协调的,不是接近黄金比就是对称,最特别的是色彩,你在店里随便找个有颜色的地方,相邻的两个颜色在色环上的距离不会超过两格。”
禹东做了一个无声的“哇”,虽然没怎么明白,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色彩我不懂,但是画面绝对协调怎么可能,我拿手机乱拍他还能控制?”
“当然可能,只要保证摄像画面和地面平行就不会,我试过很多次,基本没有大问题。”
“……厉害啊。”
肖南做到了这种——难以形容的事很厉害,把这种难以形容的事发现了的付止陵也厉害啊!这明明是看谁比谁更强迫症的对决!
禹东这样想着,看到付止陵一脸向往的样子,没有说出声来。
他想象着付止陵拿着摄影机或手机跟咖啡店认真较劲的样子,居然觉得那样的付止陵也有点可爱。
“好的,这个我知道了。还有个问题,你到底住哪?”
付止陵觉得话题有些跳跃,老实回答道:“我自己租房,在江大路那边。”
“江大路,那离我们学校不远啊,东巷还是西巷?”
付止陵斜了他一眼,“查户口上瘾了?”
“好好好,不问这个了,你之后还打算找个女朋友吗?”
“……随缘吧。”
“你这个‘随缘’是日久生情那种还是一见钟情那种?”
付止陵抱着双臂道:“你不查户口就改拉皮条了是吧。”
“这回真不问了。”禹东笑着举双手投降,他还是懂得见好就收的。
聊了一路,终于到达了最终目的地。
付止陵现在才有些不悦,刚才跟他说这么多干嘛,直到吃到了海鲜焗饭,就把那一丁点不悦忘得一干二净。
这半天下来,禹东的收获不可谓不大,跟付止陵分开前还半开玩笑地跟他说有机会就去他‘家’串寝,被简单粗暴地赏了一个“滚”。
禹东也不生气,心满意足的哼着歌回去了。
白天咖啡喝多的后果在他入睡时显现出来了,夜晚,禹东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久违地失眠了,他在脑海里回顾起自己和付止陵认识以来的相处过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偏偏又说不上来。
原本活跃的脑细胞在这个过程中慢慢消停,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睡着了。
树下的病患
这天,天色还很早,大学城内的学子,闲着的闲得发霉,忙着的忙成疯狗。
禹东昨夜写完测试报告直接趴桌上睡了,听到妹妹专属的铃声响起,第一时间接起了电话,放下电话就出了门。
禹东见到禹茜,拿上她给自己的盒装草莓,说了几句话后问:“茜啊,跟哥说实话,你是不是还喜欢付止陵啊。”
禹茜听见这话一愣,低下头装鸵鸟。
禹东弯下腰看她的脸,不必再问,她的眼神说出她的心。
禹东叹口气,坦白道:“其实,我这段时间吧,和付止陵有点接触。”
禹茜猛地抬过头,瞪大眼睛看着禹东。
禹东看着妹妹的大眼睛,又揉了她的头发一把,“虽然我不觉得这世上有谁配得上我这么可爱的妹妹,但是你喜欢他么,我也没办法,只好从我的角度帮帮你了。没法保证一定有结果,但是我不想再看见你为他哭了,明白吗。”
突然听到这话的禹茜不知该作何反应,摇摇头又点点头,迟疑道:“哥,你,你觉得我还能再和止陵在一起吗?”
“我也不知道。”禹东摇摇头,“我是希望你能和一个很喜欢很喜欢你的人在一起的,付止陵吧……”禹东停顿,不意外地看见禹茜一下子紧张起来。
“如果只凭之前的印象我一定会反对,不过,经过和他这段时间的相处,他这人虽然挺怪,但不是坏人。”
就算之前乱七八糟的传言听了不少,现在他至少能确定其中大半都是胡扯,把这个不太愉快的开头略过,禹东没法忽视付止陵优秀的一面,当然,其中最重要的还是——禹茜喜欢他。
“嗯!我知道的。”禹茜眼里放着光,“不过,哥,恋爱讲究两厢情愿,如果,如果结果不好,你也别强迫止陵,好吗……”
禹东有些用力地敲了敲禹茜的额头,“小白眼狼,八字还没一撇就帮别人说话了,你哥我是个恶霸吗?”
“没有啦。”禹茜吐了吐舌,“我知道哥疼我。”
“好了,这事先这样,有进展我再跟你说。还有前提,别光顾恋爱忘了学习,被老妈念别指望我救你。”
“知道了,禹老妈子。”
“那我先走了,你注意安全啊,有事随时打我电话。”禹东唠叨完,转身离开,嘴里还在念叨泼出去的妹妹。
走出电影学院,已经踏上了邻湖路的禹东心血来潮又转向了江大路。
这两条路都通理工大学,临湖路比较近,江大路则需多绕个小巷。
禹东很久没走这条路了,看着路边新开的店面和变得略微陌生的风景都觉得新鲜,他走到江大路东巷入口,又改道从居民区里穿过去,虽然居民区里的过道比大马路弯曲,但绿地花园怎么都比马路绝尘强。
这片的居民区占地面积不大,因为是老城区的缘故,绿化带面积堪称业界良心,跟繁华的大马路只隔着一道铁栏和一排茂密的老树,却仿佛成了隔绝的两个世界。
禹东曾经想象过自己老了以后会过什么样的生活,不知是他想象力贫瘠还是怎么,他总没法描绘出他想要的老年生活,此时看着眼前的小径,他突然觉得这样的地方非常有颐养天年的味道。
他记得上次付止陵还说他也住附近,是个好地方,也不知他住这边还是另一头的西巷。
正想着付止陵,禹东就看见前面坐在大榕树下长椅上的人挺像他,就是那人的姿势略显奇怪。
禹东皱起眉,快步走过去。
走近一看,真又是付止陵。
这次禹东没说什么‘好巧’之类的话套近乎,眼前人狼狈的样子让他实在无暇多想。
“喂,你怎么了?”禹东扶上付止陵的肩膀。
付止陵半个人趴在长椅一角,一手攥着扶手,一手捂着肚子往上些的位置,光洁的额头不断渗出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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